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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让皇上相信,只能一遍遍重复着“愿意”。
雍正柔软的心绪渐渐平复,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是朕不对。与心爱之人从小茶烟琴韵,风雨鸡鸣,思我故人,寸心千里,若非素心晨夕,何以言欢?”雍正眼中的苦涩受伤,都被他完完全全地藏了起来,剩下的只有包容和体谅。
我知道只需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抚平雍正的伤,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突然十分恨自己相见恨晚,也十分恨自己不能读懂皇上苦闷的心思。
“皇上,也许等到时间久了,你不管想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都绝不会推开你。只是还未适从,望皇上体谅臣妾心中的情意”我脸颊的绯红已经烧到了脖子,却大胆地仰着头,直视着雍正。
雍正闻言,亦不觉含笑。
我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两簇软绵的火焰,欲要融化这股说不尽的隔阂。雍正心中的冷意渐渐淡去,被我怜惜的眼睛动了心,移开了视线:“被你玉软香温,花浓雪艳的言语说得心里一惊一动。江南女儿都这般大胆多情,娇语嗔花吗?”
我拿荷叶掩脸,用荷叶的清凉散去脸上的滚烫。
雍正继而划着船,穿绕在荷花间。
夕阳荷花。清风流水。小船悠悠,两人间的尴尬渐渐散去。
顿然觉得船速越来越缓慢,掀起挡住脸面的荷叶,看到雍正脸色泛红,额头上全是汗。
“皇上,是不是已经体感劳累,休憩一下再划也不迟?”
我用手绢抹了把雍正的额头,然一手的冷汗说道:“划久了有些热。”对我笑了笑,“大概划得有些匆急了,太久没有外出活动,有点力不从心,但并无大碍。”
我忙摘了一片荷叶,戴在他头顶,又用自己的荷叶给他扇风:“皇上,感觉舒服一些了吗?”
雍正点了点头。
我从他身旁拿过桨:“让小女子来划,请问客官想去哪个渡头?”
雍正一手撑扶着船舷,一手轻轻揉揉着自己胸怀,笑着说:“小姐想去往哪里,在下就去哪里。”
我荡着桨,向着夕阳落下的岸边方向划去。
一轮巨大的红色落日,将碧波上的小舟映得只一个小小的剪影,隐隐的戏谑笑语,遥遥在荷香中荡开。荷花花瓣落在水里,祥和伏在晶莹透亮的水面上。一点斑斓,二点娇艳。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摇起船桨一边心情舒畅念起了诗词。
雍正静静听着优美的诗词,体会有荷花带来的花香风贴着面刮过。京中二月的风,原来有如此风沙隐隐的凉意,会吹迷了人的眼睛。
自己也哼起了诗词:“香远益清听风声,凉意四起迷心扉。”
暮色四合时,我才惊觉,在湖上已玩了许久,想着苏公公肯定等急了,匆匆往岸边划去。
未行多远,只见前面一艘琥珀色彩的画舫,舫上张灯结彩,丝竹隐隐,清幽冷寂。四周还有几条小船相随。
苏公公也看见了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嚷嚷:“皇上提议的游湖,却抛下可怜的咱家,独自跑来危险之地。若有一丝散失,让老奴如何用小命担保,还望皇上下次不要冒险单独一人了。”
行得近了,我看到弘历和淑慎公主共乘一舟,苏培盛和黄衣御前侍卫同划一船,张廷玉大人独自一人坐了一条小舟。宫女和太监划了条船,尾随在众人之后。
我有意外之喜,笑朝淑慎公主招手:“淑慎姐姐。”
看到雍正,淑慎公主有些拘谨不敢多言,只含笑对我点了下头,赶着给雍正行礼。画舫上的侍女有的吹笛,有的弹琴,有的鼓瑟。
画舫在前行,小船在后跟随,可以一面听曲,一面赏景。
鹊桥仙(九)()
悠悠春梦再云散,夜阑人静萦回缠
霜落倍凄千百转,温香软玉燕依人
若论玩赏,在众多人中,也只得我与弘历、淑慎公主有共同话语。
弘历得意地笑问我:“与我皇阿玛相处如何?”
我不屑地撇嘴,一脸委屈说道:“看不出你还挺没有品位,你还真俗到家了。今晚这般好的月色,皇上特意邀我来游玩,不就是为了散心赏月,反倒不明白为何弄这么个游龙画风的画舫在一旁。荷花嫩蕊凝珠,即使要听曲子,也该在宫里唤女乐单一根笛,一管箫,或者一张琴,月色下音色在云中穿行,伴着水波风声听才有韵味。你莫名其妙这一船的乐师,拉拉杂杂地又乱吹又乱弹又乱敲,破坏美妙的独赏情趣,真是辜负了天光月色、碧波荷花。”
弘历郁郁寡欢,郁闷了一瞬,无力地朝画舫上的乐师挥了下手:“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吧!”
画舫慢慢渐行渐远了,天水蓦然安静下来,人的感观更加敏锐明朗。这才觉得月华皎洁,鼻端绕香,水流潺潺,荷叶冉冉。
雍正问我:“香玉,这天色甚美,你这么一个雅人,倒怎么不爱月下听吹笛,倒爱静听琴瑟?”
我笑了笑:“臣妾回皇上,我是讲究人,不讲究音律,与其戏雅而人俗,不如人雅而戏俗。”
又听得那弘历笑了笑讲道:“都是音色,分什么急管繁弦。就算音色曲调不好扰乱心智,也是古人做的,又不是你们自己编的。乱弹音调不过粗些,于神情总是一理。”
淑慎公主张了下嘴,想说话,却又立即闭上了嘴巴。
然淑慎公主对我鼓励地一笑,低声说:“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既然入了宫,不要老想着在你的面前是皇上、王爷,何况,你现在也是宫廷里的文臣,有什么只管说,说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大着胆子说:“依我说,乐曲总是一样,笛萧也是音色,琴瑟也是音色,弹了什么就听什么。一个美好月夜听乐曲心里哀伤,不如听戏。我听戏却不听曲文,尽听音调。非不知昆腔之志和音雅,但如读唐宋人诗词,声调平和,而陶情激越。刚听闻笛萧琴瑟之幽幽曲调,繁音促节,绰有余情,能使人鸟啼花怨,痛心伤臆,七情发扬。不过方才曲调如那梆子腔固非正声,倒觉有些抑扬顿挫之致,俯仰流连,思今怀古,如故乡今夜思千里,流水落花春去也,一腔惋悲,感慨缠绵,尤足动落日故人之情。若说月下听笛琴合奏,是极伤情的。我听了凄楚万状,每为落泪,若赤壁怀古东坡深情赋之洞萧,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逐臣万里之悲,嫠妇孤舟之泣,声声听入心坎。我不解人何以说不动情?难道我之耳异于人耳,我之情不合人情?若琴音平淡之声,听得心平气和,全无感触。也毫无意义可言。”
雍正笑着淡淡说道:“香玉别有会心,从没有听闻何家女子抒发心中已见,胸中必多善感,故不喜哀情而喜平淡。丝声本哀,说月下听闻琴瑟笛萧思念故乡,此言之有理生动感人,亦然从没有人听得出你的心。朕觉你恰是专情女子,决非庸庸碌碌的女子,好雅趣的一夜。”
淑慎公主腼腆一笑道,“但凡女子都有多愁善感一面,香玉虽年纪尚小,燕语莺声,目光眉彩觉有凌云之气,举止大雅,气象不凡,说起话来足可与皇上匹敌,真是人中鸾风。弘历,你觉得呢?”
弘历看了看天际凄楚的月光,把玩着手心的玉石,哀叹地说:“香玉觉得好,就好了。”
聊着聊着,不知夜色渐深,淑慎公主独自送我回承乾宫,月色如水倾注在抄手游廊上。淑慎公主在回宫殿的路上诚意对我说:“香玉妹妹,住在承乾宫就如在自己家,千万不要拘束。缺什么要告诉我,服侍的宫女太监不好也要告诉我,不要委屈自己。”
我心中感动,执住淑慎公主的手说:“香玉卑微,不知从哪里修得的福气,得到姐姐顾惜,才能安心入宫。香玉只有以真心为报,一生一世与姐姐为好姐妹扶持,相伴宫中岁月。”
淑慎公主心中一暖,紧紧握住我的手,诚恳地唤:“好妹妹。”
走了不到半会功夫,很快来到了百家平凡家中女儿想象的宫殿,满堂通红的灯笼为这原本凄凉冷寂的宫殿染上了一层暖色。不曾想到有些秀女经过几番的颠沛流离、舟车劳顿抵达宫中为了享尽荣华失去了自由换来了孤苦。
最终,我还是被迫无奈选择了进宫做女官为妃这条路,执意放弃了我所向往的自由毅然前来。但现在面对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承乾宫是后宫中不大不小一座宫室,踏进南向的承乾门,相当僻静,是个两进的院落。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殿承乾宫。面阔5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五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内外檐饰龙凤和玺彩画。明间开门,次、梢间槛墙、槛窗,双交四菱花扇门、窗。室内方砖墁地,天花彩绘双凤。
殿前为宽敞的月台。东西有配殿各3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旋子彩画。供嫔妃夏日避暑居住。
宫殿后院有正殿五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施以斗栱,饰龙凤和玺彩画。两侧建有耳房。东西有配殿各三间,均为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饰以旋子彩画。后院西南角有井亭一座。
正殿、两厢配殿的前廊与后院的后廊相连接,形成一个四合院。承乾宫前种了两株巨大的扶桑桂花。虽不在秋令花季,巧巧的小,粒粒的点,星星似的缀于绿叶之间,微风拂过,整条街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却穿透骨髓。;弥漫在飘渺与现实之间;随风飘散;满院暗香。院中廊前新移植了一排紫玉兰,皆是西域新贡的西方百合玉兰
。花开齐放,枝繁叶茂。艳丽怡人,芳香淡雅。远远闻见便清芬袭人,浓香远逸。院后小花园遍植桃花,现已入春,恰好正逢花开似羞涩女子的脸蛋,香气怡人,是难得的美景。真想不到一个后妃居住的寝宫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