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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听到这个故事之后,一时无法反驳,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事情,就算再过几百年,也依旧很常见。
“奸商!都该死!”朱由校最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车马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就来到广州城中央的布政司衙门。
说是衙门,只是一个称呼,实际上除了门面上挂着的“布政使司”牌匾,整个衙门更像是一座修缮的别具风格的府邸,虽不奢华但却雅致。
而很长一段时间,这座布政司衙门也确实是,兼任布政使的镇守太监范唯的府邸。
直到前几日,范唯去了位于肇庆的两广总督府,正好赶上了广州地震。
被两广总督张鸣岗,以擅离职守的罪责,直接抓进了大狱,现在还在肇庆府关押着,正等着朝堂上来的问罪文书。
而如今,这布政司衙门,正好就变成了朱由校的临时驻地。
一到了地方,朱由校显得特别兴奋,第一个下了马车,往里面跑去,四处闲逛着,瞧什么都新奇。
在旁人眼中,这只是孩童天性,但只有朱由校自己明白,他兴奋的是,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能够一展拳脚的机会。
在今后的许多年中,他都要在这里,借着这座城,撬动世界!
想法归想法,但不得不说,这个衙门的布局还真的很有意思。
从外面看上去是恢弘气派的,有着做为布政司衙门,这种政府机关的庄重严肃。
但是进到内院,坐落着假山怪石、亭桥流水、花圃鱼塘,以及几座完美的融入四周风景之中的楼宇亭台,都设计建造的十分精巧用心。
用的虽然不是宫中那种昂贵的材料,但却和四周的景色格外的搭配,浑然一体,宛若天成。
无论是山石流水间那种大气磅礴的气势,还是亭阁楼宇中的细小雕刻,都透漏着,建造着这栋府邸的能工巧匠,无穷的智慧。
在府中逛了一圈,虽然被各处的景色所吸引,但也改变了他对范唯的看法。
通过一圈的观察,虽然府邸占地的面积不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金玉装饰,建筑用材也都是当地寻常的木材和山石。
能够呈现出如此怡人的景色,完全考得是设计者完美的布局。
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派人搜查过了,整个府邸一共就藏着几箱银子,还不足三千两。
相对于那个被砸死的倒霉知府,密室中藏着的的十余万两白银,范唯这个镇守太监可以算得上清贫的了。
他还记得离开皇宫的时候,王安曾经让他带封书信给这个范唯,现在看来王安是自己人,那么这个范唯十有八九也是他的亲信,算是自己人啊。
大致的了解了这个范唯不是巨贪,也没听说他有什么鱼肉百姓的罪证,还是自己人,最终朱由校决定救上一救。
就算他没什么才能,有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地头蛇帮衬,也是好的。
想到此处,朱由校就扔下了正在收拾屋子的众人,带着正好闲着的叶成武离开了布政司府,去隔壁的知府衙门。
让徐光启给两广总督写信,约他近日处理好灾民救治之后,就来广州城和自己交割印玺,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在粤地发布政令,也顺便把范唯带来交由他亲自审问。
出了衙门之后,朱由校并没有直接回到临时的府邸,而是打算借着机会四处逛逛,也算是体察民情了。
原来朱由校因为嫌礼服繁琐,常服又不在身边,祭祀完之后就在车上,临时换上之前买的寻常百姓服饰,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个富家公子一样。
想到就做到,朱由校带着叶成武就在城中闲逛着,一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周围店铺虽然已经陆续的开了不少,但是客人却不多。
只有行商的货栈,或是来往交易的大宗货物货号门前总是车流不息。
因为灾难死了不少百姓,再加上城外组建的临时安置营,分流出去不少城内的平民,所以城内剩下的平民百姓,尤其是底层的民众就不多了。朱由校想到。
但要说所有店铺都没人,却也不是,从主街一拐弯,不远处的一家粮铺外,正聚这不少人。
还没来到到门前,就能听到粮铺内传来的争吵声。
“掌柜卖点粮食吧,我们娘俩是城东田岗村的,来城里投奔亲戚,现在亲戚也没找到没有多少钱的。”一个沙哑的妇人声传来,隐约的还能听到铜钱洒在桌上的声音。
“五两一石,五百文一担,一百文一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是本城人都是这个价!”
“要买就买,不买就走!”
“还有你李狗蛋!别以为劳资不知道你的钱都哪来的,小心劳资叫捕快抓你。
要不是看你跟劳资是同乡,就你这种乞儿上哪去买粮食?还学起了别人多管闲事!你算个东西吗?”男子尖酸的叫骂声中。
一个文弱的声音出传来:
“掌柜的消消气,莫要动怒,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掌柜就当行善积德,以城内人的价格卖点给这两人吧。”
“行了吧周老秀才!你可别跟我在这孟子老子的了,我读书少听不懂你得大道理,而且你得道理要说的通,你也不至于几十年了还是个秀才!”
“你看看门外,有多少外乡人!我这个头要是开了,别人我卖是不卖?我是这家店的掌柜不是东家!”
朱由校来到门前,掌柜的声音愈发的大了。周围围在外面的民众也在不停的小声嘀咕着。。。。。
第106章 粮价()
围在粮铺外面的人,大多都是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不少人的衣服上还沾着泥土,看样都是刚从从周遭的县镇上逃难来的,正是掌柜口中的那些外乡人。
只有一少部分,虽说穿着各异,但都还算干净的,正是在天灾中躲过一劫的城里人。
围在外面的外乡人,听到里面的争吵,或是同情,或是气愤,亦或是一脸冷漠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无论他们的表情如何,都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帮助这对母子。既不敢反对,也不敢说不是,或许在他们的心中,也认同这掌柜口中外乡人的区分。
而那些各行各业打扮的城里人,显然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相熟的或是知道些内情的,就会跟同是城里人打扮的小声交谈着。
“这掌柜的怎么这么大火气,不卖就不卖呗,跟一个孩子发什么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小声嘀咕。
“这你就不懂了,这个李狗蛋可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听说是春和楼一个红牌和嫖客的种,后来他娘得病死了,就被从青楼赶了出来。”
“一直都在这街上小偷小摸的,他哪里有钱买粮食,估计他的钱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一个贼眉鼠眼的驼背男子小声给旁边的解释道。
“掌柜不是说和这个李狗蛋是同乡吗?”一人插话问道。
“这个奴家知道,奴家是裁缝,春和楼还在的时候,奴家经常去帮她们裁剪衣服,听旁人说过,这个掌柜是她们那里的常客,更是跟这个李狗蛋的娘关系匪浅呢!”
“估计十有八九这李狗蛋就是他的种,他不敢认,又不想看他流落街头,就借着同乡的借口私底下帮衬下。”一个裹着花袄,脸上铺着厚厚脂粉的妇人说着。
铺外的众人,正各自小声的讨论着。这时屋里面的那个周秀才还再继续的劝着掌柜。
直到给掌柜的说的不耐烦了,掌柜一下把秤砣拍在了桌上。
“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行了!给你个面子叫你声秀才,别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前几日是谁来找老夫,给老夫区区三两银子,就想让老朽帮他寻个帐房的工作?”
“别的你也别说了,你要是买就是一石一两,百文一担,每人每日限购三担的城里价。”
“你要是想做善事,你就自己买完把你那份给这外乡人,老夫成全你这个读书人的气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掌柜挥着手说道。
“只不过你要想好,你这一家七八口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六岁蒙童,好不容易挺过了天灾,可别因为你的一时糊涂活生生的饿死!”掌柜好心又刻薄的提醒道。
周老秀才被说的面红耳赤,朱由校站在门外就能看得真切。
老秀才红着脸也不再说话了,更不敢看向那对外乡母子,低着头从腰间的布袋中倒出了些细小的碎银。
低声道“两担。”
走到门前,屋内的景象豁然的展现在朱由校的眼前。
穿着破旧青衣儒袍的老秀才,数着银子颤抖的手。肥头大耳的掌柜脸上嘲讽的笑容。
一旁瘫在地上搂着孩子,茫然无助的妇人。
还有在一旁安慰着这对母子,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但却格外瘦小的李狗蛋。
随着朱由校的到来,门外的议论声渐渐的小了,无论是外乡人,还是那些觉得高人一等的城里人,都自觉的给他让出了道路。
粮铺里的掌柜,也是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门口这个衣着不凡,后面还跟着名护卫的富家公子。
掌柜虽然刻薄,但却不糊涂,不然他也当不上这个掌柜。让铺里的伙计给老秀才装粮食,他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前。
满脸笑容的对朱由校说道:“唉呀!这是哪家的小少爷!长得真是俊俏啊!”
“这位小少爷,您是来买粮的吗?还是来随便看看?”
朱由校对这个掌柜的印象不佳,自然也就没搭理他的问话,反而自顾自的问:
“听说新来的王爷下令,禁止高价售粮,违者可是要砍头的?”
掌柜听到朱由校面色不善,杀气腾腾的问话,即不生气,也没害怕,谁会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较真呢?何况这个孩子看起来还身份不俗。
掌柜笑着说“小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