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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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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庄学四境:思想范式
    庄子亲撰的“内七篇”末篇《应帝王》如此结束:
    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混沌”寓言深意何在?为何置于“内七篇”最后?
    “混沌”就是“造化”初境,倏、忽(喻时间)为“混沌”凿出七窍,意味着人类脱离动物界后,开始了打破“造化”初境之后永无止境的“文化”过程。
    “造化”初境——混沌,是一切人类文化(包括庄学)得以展开的终极起点。《逍遥游》篇首的“鲲鹏”寓言之后,《应帝王》篇尾的“混沌”寓言之前,全部“内七篇”都处于这一终极起点之后,都属于“造化”之后的“文化”。不理解“混沌”寓言,就不可能读通“内七篇”。
    尽管庄子对“造化初境”予以正面评价:“混沌待之甚善。”但庄子也对人类文化一劳永逸地改变了“造化初境”予以充分认知:“混沌死。”与复古倾向强烈的老聃不同,庄子不仅没有复古倾向,而且明确反对儒、墨诸家的崇古复古倾向。“内七篇”根本找不到《老子》津津乐道的“小国寡民”或“至德之世”——仅仅在郭象版“外杂篇”里才有。但郭象版“外杂篇”依然保存庄门弟子后学对“内七篇”的正确发挥:“夫水行莫如用舟,而陆行莫如用车。以舟之可行于水也而求推之于陆,则没世不行寻常。古、今非水、陆欤?周、鲁非舟、车欤?今祈行周于鲁,是犹推舟于陆也,劳而无功,身必有殃。”(《杂篇·天运》)可见攻击庄子反对人类文化和社会进步,是受郭象误导的莫须有罪名。庄子不可能幻想“混沌”复活,更不可能主张开历史倒车退回“造化初境”。
    庄子认为,“混沌死”后的人类在远离“造化初境”之后,其“文化”包括顺道文化与悖道文化两部分。对顺道文化必须予以哲学建构,而对悖道文化必须予以哲学解构。
    庄子建构顺道文化、解构悖道文化采用同一思想范式,即庄学四境的基本公式:
    无×→小×→大×→至×/无×
    “无×”表示“造化初境”,“小×”表示“文化小境”(含顺道、悖道),“大×”表示“文化大境”(含顺道、悖道),“至×/无×”表示“文化至境”。
    “文化至境”的“至×/无×”表达式,创始于老聃,如“至誉无誉”(《老子》三十九章)。然而“内七篇”从未出现这一表达式的标准形式,原因之一是“支离其言”,原因之二是“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杂篇·天下》)。如果每论及一项文化名相都用标准式,《庄子》就不可能成为语言极品,而会像《老子》那样变成一堆“格言玻璃球”(卡夫卡语)。“外杂篇”倒有一例标准式表述:“至乐无乐。”这仅有的一例标准式,正是与《老子》的“至誉无誉”以引语的方式同时出现:“故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外篇·至乐》)
    “至×/无×”是一切道家箴言的终极表达式。称为“终极表达式”,因为这一表达式正是“吊诡”的。庄子灵活运用终极表达式时,有时省略前件,有时省略后件,若不理解庄学四境,就无法理解在庄子笔下,终极表达式的省略式与非省略式完全等价,也难以认识庄学对老学的解构性扬弃和全方位突破,从而无法理解全部庄学。
    处于“文化小境”、“文化大境”的人类文化,不可能纯粹悖道,必有其历史合理性(包括儒、墨百家之学);更不可能纯粹合道,必有其历史局限性(包括道家之学乃至庄学),因此庄学四境把建构顺道文化、解构悖道文化予以合论。
    所谓顺道而行,就是以“道枢”(《内篇·齐物论》)为圆心的旋转式上升。当人类文化顺道而行完成一个圆周时,“文化至境”就在更高层次上抵达“造化初境”的上方——从“道极”视点俯视,“文化至境”就与“造化初境”重叠,实现文化与造化同功。这就是以庄学为源泉,贯彻一切中国艺术的普遍通则:尽去雕饰,无斧凿痕;“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虽由人作,宛自天开”(计成《园冶》)。古典诗话、古典画论中,同类语无穷无尽。“文化至境”是对“造化初境”的超越性复归。超越性复归决非面向过去的历史倒退,而是面向未来的永恒“复归”。“文化至境”既非“返于始”,也非“至于终”,而是庄子下语精确、不可移易的“返复终始”(《内篇·大宗师》)。
    正因为深知业经“文化”的人类永不可能简单退回“造化初境”,为了强调“文化至境”是对“造化初境”的超越性复归,庄子在表述“文化至境”时,通常省略“至×/无×”之前件“至×”,而仅仅表述为后件“无×”。“内七篇”的“无×”从不意味着“造化初境”,永远意味着“文化至境”。
    庄子对“文化至境”的正式命名,就是《逍遥游》结尾的“无何有之乡”。“无何有”三字千古无解,其实就是“至×无×”,如“至知无知”、“至乐无乐”等等。“造化初境”是“无”之境,“文化小境”、“文化大境”是“有”之境;“文化至境”的前件“至×”也是“有”之境,但“文化至境”的后件“无×”,却是从“有”之境向“无”之境的超越性返回和复归,于是成为“无何有”。
    由于“造化初境”与省略前件的“文化至境”名相全同,而庄子(包括老聃等其他道家思想家)又不断强调对“造化初境”的“返回”、“复归”,因此许多未窥庄学四境者不明白“返回”、“复归”的超越性,误以为庄子主张从“文化小境”、“文化大境”简单退回“造化初境”。这一相当程度上源于郭注义理的根本性误解,导致郭象版《庄子》对中国文化的形态及其特质产生了诸多不良影响——尽管这一不良影响丝毫不足以抵消《庄子》对中国文化的形态及其特质更为深广的良好影响。
    由此可见,庄学四境也可以简化为“无→有(含小、大)→致无”三境。《杂篇·天下》开篇说:“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郭象误将“有为”连读)意思是说:道家之外的诸子百家,无论处在“小境”或“大境”(均属“有”之境),都想把本门学说抬高到“不可加”的至高之境。然而至高之境不可能是“有”之境,只可能是“致无”之境。
    除了“道”,“道”所生“万物”皆属“德”——得之于“道”,“道”分施其部分于天地万物。人类是“道”所生“万物”之一,因此一切形而下层面的文化现象和形而上层面的文化名相均属“德”。顺道文化是真“德”,悖道文化是伪“德”。但无论真“德”、伪“德”,都不能抬高为“道”。“致无”之境也不可能与“道”等同,而是无限趋近于“道”。
    一切文化纷争,无不是在“有”之境中争“大”论“小”。争“大”论“小”原本有其合理性,即不执成心、不计私利地客观探讨谁相对更近于道,谁相对更具真理性,一旦发现己有所非,便无条件服从真理,哪怕有损一己私利。若争“大”论“小”时固执成心,乃至欲谋私利,把所据真“德”、伪“德”抬高为“道”,把相对真理夸大为绝对真理,就是对“道”的背叛和亵渎,就是“遁天之刑”(《内篇·养生主》)的“天之戮民”。儒、墨百家皆囿于人间俗见,而又各执门派成心,“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内篇·齐物论》),最后儒家借助专制庙堂之力剿灭了墨家、名家、杨朱之学——而《庄子》凭着“支离其言”幸免毒手。
    “无”之境与“致无”之境的区别是:“无”之境没有文化反思和哲学内涵,“致无”之境有文化反思和哲学内涵。“无”之境不自觉地合于“道”,“致无”之境自觉地合于“道”。
    “无”之境与“有”之境的区别是:“无”之境没有文化反思能力,同时也不可能反对文化反思。“有”之境有文化反思能力,然而常常反对文化反思;或者不反对与其无关的文化反思,但反对与其有关的文化反思,甚至借助世俗权力扼杀与其有关的哲学批判。任何思想争鸣、学术争鸣、文化争鸣,借助世俗权力一方必定更为悖道,永无例外。
    科学是“道”被人类知性认知而且得到实证的普适部分,是“文明”的核心。哲学是“道”被民族悟性认知而且得到认同的独特部分,是“文化”的灵魂。形而下层面的文化现象,其“小大之辨”的正确答案,必定合乎普适科学。形而上层面的文化名相,其“小大之辨”的正确答案,必定合乎作为民族文化灵魂的独特哲学。
    只有合乎独特哲学之思想范式的文化形态,才会在受历史条件限制的文化竞争中脱颖而出,积淀成民族文化的特质。因此一个民族选择怎样的独特哲学,按照怎样的独特思想范式建构其文化,决定了民族文化的形态、特质和标高。幸运的是,古典中国的江湖顺道文化选择的是庄子哲学及其思想范式。然而不幸的是,古典中国的庙堂悖道文化选择的是儒家哲学及其思想范式。由于儒家哲学得到专制庙堂力挺,庄子哲学在与其长期博弈中,表面上始终处于下风,尽管实际情形正好相反。
    顺道文化必定合乎已知科学,但又必然超出已知科学,其超出已知科学的部分,未必能得到同一时代的已知科学支持,但必然能得到未来时代业已发展了的科学之支持。引导“文化”的独特哲学,就这样与引导“文明”的普适科学携起手来。哲学悟性与科学知性,由此成为人类理性的双轮,“以神为马”(《内篇·大宗师》)地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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