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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此时此刻,花想容看到了小家伙低垂的小脸上那邪恶的小表情,估计是再也高兴不起来的……
回程的马车上。
没有一刻,让水玉觉得这样恨不得自己能真的干脆晕过去的好。
马车明明四平八稳,明明她现在是个男子,燕楚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把她这样一个大男人还继续的抱在怀里,就当小孩子似地护着,简直就是有病!
现在,她每每吸一口气,满嘴满腔甚至是满肺腑里,都是这混蛋身上该死的熟悉味道——
而且耳边都是他胸膛传来的,强力有劲的心跳,在这样下去,简直都快震破她的耳膜了——
这对她来讲,现在呆在他的怀里,简直比呆在地狱里还要折磨人!
偏偏该死的软骨散,药效被酒催化以后,居然药力那么强,还那么持久缠人,别说拿内力去逼它出来,现在根本是连内力都提不起来——
要命的是,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她的脑子里居然还要乱入什么自家儿子真棒真聪明居然能炼出这样厉害的药粉之类的念头……
唯一令她感到庆幸的是,燕楚除了抱着她以外,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了,虽然无法睁眼看着他在想什么,但是她却怪异的会知道,他现在正在冥想着什么,而并非是在睡觉。
诚然,燕楚的确是在想着什么,眼睛一直放在车窗上,不知是不是在欣赏着风过时,吹起的车窗帘子外的,偶尔展露的风景。
眼睛一眨不眨的,很认真的样子。
直到马车在燕王府门前停下,直到这车窗帘子再也不会被风吹起,他才将视线幽幽回转,缓缓的落在了水玉恬淡的睡容上。
视线就这样停顿了片刻,最后,是在他嘴角微微扬起时,视线才终于放开了她,去投向了车帘子上,“秦叔。”
明明不能睁眼去看,水玉却依然能敏锐的感觉到他刚才紧盯自己的视线,虽然没有觉出什么来,但她总觉得很不妙,非常的……不妙。
待他视线终于离开自己时,她终于才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外头早就恭敬候着,其实内心已然充满焦躁的秦管家在听到车里传来的这声自家王爷的轻唤后,也是一颗心稍稍放下,紧忙伸手去将车帘掀开,想看去不敢看的,时不时的把眼睛往车里头瞥,“王,王爷……。”
燕楚不是瞎子,秦管家那怪异的眼睛动作实在是太明显,自然轻易就发现了,这让他觉得特别奇怪,这秦叔从郡主府里回来的一路上,就没正常过,“秦叔,你到底怎么了?”
秦管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没,没有。”
燕楚眉峰一蹙,足足直勾勾的盯着秦管家看了片刻,面无表情,绯眸微眯,薄唇紧抿,脸皮绷得实紧。
秦管家这样的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人儿都被盯得实在不舒服了,最终垂下了头,但是,却没有多说一句。
燕楚见之,眉角一挑,以他对秦叔的了解,知道他这分明是不可能妥协的意思了。
虽然他是王爷,是主子,但是在他眼里心里,一直都把秦管家当长辈尊敬。
既然是当长辈来待,那自是没有一个晚辈去逼长辈一说的。
于是,良久的盯梢以后,即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燕楚也就没有逼迫的意思,开口转移了话题,“本王有些累了,让他们过来。”
秦管家如蒙大赦,应了一声,赶紧叫周围的亲卫过来,将燕王搀扶出来。
亲卫们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兵器,来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垂首恭敬的侯在了一侧。
万事俱备,秦管家目光落到了燕楚怀中的水玉身上,眉心皱了一下,犹疑的开了口,“王爷,还是让亲卫先把公子抱出来吧,不然您不方便下来的。”
然,他的提议,再一次没有得到燕楚的首肯,燕楚是沉默了一下之后,这才目光冷然的落在车前的两个亲卫身上,“只准扶着。”
两个亲卫就算没有对视燕王的眼睛,却也被燕王冷然的视线看的背脊生寒,连忙不敢怠慢的应着是。
秦管家则是无语凝噎,怎么看着自家王爷那般抱着那个什么公子,就怎么个不舒服,对自家王爷从来没什么逆反意见的他老人家,此刻的内心是沸腾的。
不让别人抱是防着,是礼教,怎么王爷你自己就做不到呢!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个亲卫壮实,力气又大,水玉瘦小,所以几乎是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的就把水玉给搀扶出了马车,只是。
……水玉的纤瘦就像一根无风自摆的柳条一样,现下两天软绵绵的腿根本不听使唤的能支撑她的身子,所以整个身子总是会往地下软倒下去,这让两个亲卫着实的看着都难受。
可偏偏吧,王爷人在那里被人搀扶着下车,眼睛却一直像老鹰一样冷冰冰的盯着他们俩,不,确切的说是他们俩的手,就算他们很想去搀住这位柳条公子的腰,那也是万万不敢啊……
“快点。”燕楚略显着急的催促又过来的两个搀扶自己的亲卫兵。
两个人似乎被吓到了,差点吓得手上一抖,默契的直接就把王爷给这么脱手扔地上了。
可是没办法,旁边却是有个虎视眈眈的秦管家盯着,对于骨子里天生将领服从的小兵性子,他们这会子就是把自己跟命一样同等的兵器给扔了,也绝对不敢在秦管家这个总兵的眼皮子底下,去把王爷给扔了……
于是乎,燕楚只是过程有惊无险,最后还是万无一失的回到了他那快坐了将近四年的轮椅上。
一坐到轮椅上,燕楚就没把两个亲卫当一回事了,连忙自己动手推动轮椅,甩掉了两人,忙到了被另两个亲卫搀扶着的水玉跟前去。
到了三步之遥的距离时,他就已经不耐烦的朝水玉那厢伸出了双臂。
也不知道是怎的,一直无力的连眼皮子都不能动一下的水玉,这会子居然有力气动了一下眼皮,长睫微颤的微微张了一小下,就像垂死的黑蝴蝶轻轻颤抖了一下翅膀。
也就是这样稍稍睁眼的瞬息,恰好就把燕楚朝自己伸出双臂的一幕看进了眼中。
瞳孔一紧,心脏一揪,呼吸一窒——不知为何,这将近四年的酸楚,竟没来由的,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
因为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酸痛,眼泪……便淌了下来。
现在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那样的无力虚软,偏偏,这泪水却来的如此的猛烈和汹涌,一发不可收拾,令她自己都招架不住,难以收场。
她真的,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再有半点的牵扯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才刚一回来,就冤家路窄的碰到了他,为什么她只是参加一场婚宴,却还是会碰到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换了一个身份,他却还要像个梦魇一样纠缠上她?
这场她早就想苏醒的噩梦,究竟她什么时候才能苏醒,什么时候?!
燕楚是个眼尖的,一下子就看到了水玉脸上淌下的两行清泪,也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的一颗心,就好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一样,痛的他呼吸不能。
“混账,你们在干什么!”冲两个亲卫咆哮一声,他将轮椅狠狠向前一推,遂伸出一双长臂,将水玉近乎是抢夺一般的抢到了自己的怀里。
待将水玉夺到怀中时,他继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上,右手一边护犊子似地紧紧圈着水玉的腰身,左手则一边拍起了水玉的背,就像哄孩子似地,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低喃,“没事了,乖,不哭。”
明明这个人是个魔鬼,明明他是自己避之不及的灾难,可他的话,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神奇般的令水玉的泪腺,停止了泪水的涌动。
这让水玉感觉到很不可思议,而惊奇的过后,便是更上一层楼的怨怼。
怨他,但更恨自己的无能。
自己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自己怎么能够还这样奴。性的听他的差遣,怎么骨头里就这么自甘下。贱?
这样的痛恨自己,痛恨的想放声大哭,然,这会子她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眼见水玉果真停止了眼泪,燕楚莫名的笑了,心情说不出的好。
“下去自领二十杖。”含笑撂下这话,抬手揩掉水玉脸上残留的泪痕,他便抱着水玉,推着轮椅,径直往府内而去。
被这突如其来一波三折的转变,而惊得彻底傻在当场的两个亲卫兵都蒙了。
直到揉着抽痛的额头的秦管家到了他们身边,一脚一个,踹在了两人的屁股上,险些被踹的栽倒到地的两个人,这才堪堪清醒过来。
但是两个还是很懵,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遭来了这样的飞来横祸了?更令两人无法解释的是,明明两人现在明明被罚了,怎么在看到王爷久违的笑容之后,就特娘的一点也不想喊冤了呢?
看到两人还在愣头愣脑的对着燕王离去的背影发呆,秦管家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一声,“还不快去领罚!”
小兵就是小兵,最怕的就是训练教官的总兵大人,就是这样的一吼,两人二话不说,脚底抹油逃命般的直冲王府里边儿的刑司房跑去。
其它幸灾乐祸的小兵,都忍不住把嘲笑憋得噗噗作响。
听到声儿的秦管家满脸铁青的横了剩下的那波亲卫兵一眼,“都滚,现在,立刻,都给老子滚!”
一众亲卫兵不敢迟疑,瞬间听话的一哄而散。
门前无人了,可秦管家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美丽起来,瞧着已经进了府院,几乎都要看不见了背影的自家王爷,长长的一口浊气,缓缓吁了出来。
回到府里边儿,燕楚几乎是没有过多思索的,就带着水玉,往南苑的那幢空置了许久的主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