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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傅点头苦笑:“苗某丧家之犬尔,幸得大帅收留,将军之称可不敢当。”
耶律雄安显然一愣:“哦?此话怎讲?”
苗傅似乎也没想到这黑大个居然还挺自来熟,于是将自身遭遇说了起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不多时出了帅府,这时苗傅的身世遭遇正好说完。
耶律雄安一阵唏嘘,拉住苗傅道:“兄弟我也……唉,不说了,苗兄若看得起我,你这朋友我得交,时间不早,咱们一起去喝几杯如何?”
现在离傍晚倒也不远,苗傅看了看天色,爽快地应了下来,两人随便寻了个酒楼,随便点了两三个菜,酒却要了不少,坐下就开喝了起来。
喝酒间耶律雄安也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竟然和苗傅极为相似,只不过他并未造反,而是被同僚诬陷,结果家中老小被杀了个干净,只他一人逃出,于是一怒之下降了金,直到现在靠军功倒也混得不错,现任永兴军路步军都总管。
苗傅顿时也一阵唏嘘,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只不过他心里冷笑,他虽确实是谋反之徒,可却另外身负秘令,和这个正儿八经降了金的货可不同,再说了,别人不知道的是,他那个满门抄斩其实是假的。
耶律雄安说到伤心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忽然抹了把泪道:“苗老弟,我看咱俩如此投缘,不若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苗老弟意下如何?”
苗傅顿时一脸惊喜,急忙道:“小弟早有此意,只是怕高攀了兄长,未敢言及……”
话没说完就被耶律雄安一把按住,正色道:“什么高攀低攀的,这话说得扫兴,来,咱们这就拜上!”
说着已经叫来小二,就在这酒楼里头摆上香案供上三牲,当众结拜了起来,这时旁边吃饭喝酒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可那耶律雄安却根本不在乎,看着就象个没心没肺且喝多了的混货。
苗傅硬着头皮和他当众拜完,又回到桌上喝酒,耶律雄安也不知是刚才说得伤心还是现在结拜了开心,又连着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渐渐的舌头大了起来,脑袋一沉一沉的,看着象随时会醉倒在桌下的样子。
“大哥,你府上在哪里?小弟先送你回去休息吧。”苗傅还很清醒,忍不住问道。
耶律雄安咧嘴笑道:“我没……没事,咱们接着喝,今天喝个痛快,不然也……也不知还能有几顿能喝的。”
苗傅故作诧异:“大哥此话怎讲?”
耶律雄安醉眼朦胧,还不忘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为兄看着虽任都总管,其实……嗝……那都是虚的,永兴军路靠着那种师中的地盘,他时不时的来找我下麻烦,那地方的宋人都暗中向着那姓种的,我这都总管就……就他妈是个狗屁。”
这说得就太尴尬了,苗傅都不知道接话,不过耶律雄安却用更低的声音又道:“兄弟,方才忽列儿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宋人几路大军已都开来了,你是宋人,又曾任军中要职,可知道这些人的战力如何?”
苗傅苦笑一声,摇头道:“如何?那可都是不好相与的主,可以说大宋能打仗会打仗的就数那几位了。”
这话倒是说得真的,这些年里大宋名气最响的是徐子桢,可他毕竟是白身,军中真正的名帅勇将还是宗泽种师中等几人,其实这在金国之内都不算是秘密,耶律雄安问这话显然只是喝多了随口问问,最好苗傅跟他说一般般,那他就能混个心安似的。
耶律雄安似乎被苗傅的答案弄得一下子没了斗志,泄气道:“宋人那几路军已经开起,可却直至今日方才与我们说,明显是未曾早早探到消息,这天罗也越来越不中用了,樊川都快空了,这仗可怎么打?”
他一句醉酒的呓语般,却让苗傅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立刻装作不解地问道:“樊川?这事与樊川何干?”
“啊?!”耶律雄安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急忙道,“老弟,方才是哥哥我说漏了嘴,你听了就听了,只当没听到,不然哥哥的性命可不保。”
苗傅面露不快道:“大哥将我看成什么人了,何况你又未说樊川是何意。”
耶律雄安连忙赔不是:“是是是,是哥哥说话不中听,唉,既然都说了就告诉你吧,如今大帅全面收缩,兵力全在京兆府左近,这樊川……”他又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便是我大军如今的粮秣囤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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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谁算计谁()
樊川是兀术的粮草囤积处?
苗傅啊的一声,面现惊容道:“怎的竟是在樊川?这地方人可不少,又无险地可守,大帅为何将如此重要之地选在此处,就不怕徐子桢的那个天机营寻到么?”
耶律雄安嘿嘿笑道:“这就是大帅的高明之处了,谁都不会想到我大军粮草辎重会聚集在这等地方,哪怕是大宋那个号称第一才女的高郡主也不会料到,再说了,大帅早就在十数个地方做了这样的草料场,俱是防卫森严难以轻入之所,却偏偏樊川这地方不放任何防御,至少明面上看不到好了不说了,来兄弟,咱们喝酒。”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因那边楼梯上又上来了几个军官模样的金人,刚一上楼就发现了耶律雄安和苗傅,却只是瞥了一眼没作理会,神情高傲地去到了一边的雅间。
苗傅明白,耶律雄安说得果然没错,他哪怕现在官阶不低,可毕竟是前辽降将,真正的女真将领还是看不起的,至于他这个宋人降将则更不堪了。
接下来就纯粹只是喝酒了,一直喝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耶律雄安酩酊大醉,苗傅一直暗中克制,总算还很清醒,将耶律雄安送回了他府中,然后回了住处,只是在离开耶律雄安家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戏谑。
而耶律雄安在苗傅走后就已坐了起来,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喝醉的样子,在家丁告知苗傅已离开,他匆匆赶去了隔壁院落,因为在那里,他的顶头上司忽列儿大人还在等着他。
苗傅投奔兀术后就一直住在大帅府,这里原是京兆府守备的居所,这一晚就这么安静地过去,直到天快亮时他起了趟茅房,也不知是不是昨晚上吃坏了什么东西,大早上来清理茅房的夜香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苗傅才从里边走了出来。
夜香郎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在情理完茅房后挑着粪篓子离开了帅府,一个黑影从暗中出现,盯着老头看了一眼后转身直奔书房,兀术居然已经起了,正在桌边看着什么。
“大帅!”他在门外轻唤一声后便推门进入,禀道,“那苗傅与夜香郎暗中有异常,已有兄弟暗中随着夜香郎去了。”
兀术摆了摆手:“不必,这就已经够了,你下去吧。”
“是!”
那人退出房去,还没关门,忽列儿就已经到来。
兀术头也没抬,说道:“樊川看紧些,宋人或会派高手过来。”
忽列儿心头一紧,说道:“是,我这就让人加紧巡查。”
“不必。”兀术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加遗憾,“宋人就算要来也是暗的,最大的可能是佯装无意中发现了那里,然后放火,否则做得太明了岂非暴露了苗傅的身份?”
忽列儿有些尴尬,他知道兀术眼中的无奈和遗憾是因为他,可有些问题他不懂就只能接着问:“恕卑职愚钝,那我们如何处之?”
兀术摇头道:“他们会假装无意中发现樊川,我们自然也就假装无意中发现他们,外松内紧,你可明白?他们不想浪费苗傅这颗棋,我们当然也不能浪费。”
忽列儿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在这个时候樊川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而是苗傅这个对方以为还很安全却已经暴露了的细作,对于现在的兀术来说樊川无所谓,可苗傅这个人却是可以先稳住,在接下来的接战中或许能起到意外的作用。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满是崇敬之色,挺立应声道:“是,卑职这便去办!”
兴元府中,秀儿匆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高璞君,说道:“小姐,苗傅来消息了。”
高璞君放下手中书册,拿起纸条看去,上边只有短短几句话:前辽降将耶律雄安酒后告知,兀术粮草囤于樊川,余处皆伪。
简单易懂,却藏着另外的意思,高璞君笑了:“我还当兀术有什么高深计策,却只是这种粗俗法子。”
秀儿也已经看过纸条,当即问道:“小姐,是不是要去假装烧他们的粮草?”
高璞君道:“当然,不过不是假装,是真烧,兀术既然这么大方告诉了我们,那自然不能辜负他一番美意才是。”
秀儿嘻嘻一笑,却又有些担忧道:“可若真烧了,兀术会不会恼羞成怒对苗傅不利?其实我听说,苗傅此人行事虽嫌过激,却是个真心忠君忠国的,若是就此被杀可就有些可惜了。”
高璞君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促狭:“听说?听谁说?”
秀儿顿时脸现绯红,扭捏着不说话。
高璞君扑哧轻笑,说道:“放心吧,兀术想用苗傅来算计我们,是不会杀他的,只不过说到底还不知是谁算计谁罢了。”她顿了顿又道,“徐子桢那家伙就是个猪脑子,说过的话都忘了,回头我亲自去向官家为你提亲,也免得你家燕赵整天心绪不宁。”
她话里的“你家”二字格外加重了语气,秀儿脸上的绯红顿时变成了通红,简直快要滴出血似的,又气又羞道:“小姐,你你真真和徐子桢做夫妻久了,越来越跟他象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从门外忽然传来:“什么越来越象?”
接着两个黑脸汉子从外走进,一个年轻,一个大些,却赫然是燕赵和李猛。
说话的正是燕赵,他从外边进来,就听见了秀儿的声音,这么几年下来他已没了当初见到秀儿就说不出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