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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衣唔一声,没有说什么。
若是旁人要睡赵胤的床,那是万万不行的,犯大忌。
但时雍不同。
娴衣领她进屋,又为她泡了热茶,见她恹恹无力,到底咽下了喉头的询问,退出去关好了门。
时雍和衣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头。
被子里有赵胤身上的味道,常常令她感觉安心。
可是,被子刚盖上去,她又冷不丁地拉开,神色凝重地皱着眉头,慢慢的,一点点地凑过去,仔细地闻。
为什么会有一种脂粉味?
他前晚不是一夜未归?
而昨晚,直接从公主府就离开了,也没听娴衣说回来了呀?
回京到现在,他就在这张床睡了一夜而已……
难不成,宫里带回来的?
可他为什么又说,在锦衣卫沐浴过?
时雍脑子转得很快,下意识觉得赵胤瞒了她什么,可是再一细想,赵胤瞒她的事情,又岂止一件两件?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日理万机,脑子里都不知有多少秘密。又怎么可能什么都告诉她?
时雍想了片刻,将被子翻了个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大黑趴在她的床边,脑袋埋在她的身前,嘴里哈着气,不停地蹭她。时雍慢吞吞睁开眼,恍惚般看着四周,隐隐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瞥了大黑一眼。
“怎么了?”
大黑抬起爪子,又刨了刨她。
“饿了?”
大黑舔舔她的手背。
“我也饿了。”时雍打个呵欠,慢条斯理地爬起来,拉开门就看到娴衣满脸的焦急。
猛地对上时雍的眼,娴衣怔了怔。
“郡主?你醒了?”
时雍嗯声,“怎么了?”
娴衣道:“良医堂的孙大夫派人来问,你是不是在这里。说是有急事,请你过去一趟。”
孙国栋?
都找到无乩馆来了,肯定有要紧事了。
时雍瞥了瞥大黑,“走。”
大黑摇摇尾巴,跟上她。
时雍却突然顿步,回头笑着看向娴衣。
“侯爷回来,不必告诉他我睡过他的床。”
看娴衣不解,时雍又眨了眨眼睛。
“害羞。好姐姐,替我保密——”
娴衣愣了愣,了然一笑。
“婢子明白。”
……
良医堂。
原本清清净净的一个小巷医馆,此刻挤满了人。
人群占了道,马车走不过去,时雍只能让予安把车停在巷子外面,然后下车步行过去。
今儿她出门穿得随意,未施胭粉,未带钗环,头上再带一顶帷帽,遮了半边脸,看上去就像是哪家前来求医的小娘子,倒也没有引来太多的目光。
门口吵吵嚷嚷,哭闹不止。
围观的人踮着脚,挤来挤去,时雍好不容易才在予安的帮忙下,分开人群挤进去。
“怎么回事?”
孙国栋一看到她,当即红了眼。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来了。”
第726章 同样的招数
时雍看孙国栋一副神色焦灼的样子,眼睛微微一眯,往忙碌的医馆里扫了一眼。
伙计们忙成一团,几个家属模样的人低低饮泣,在一个帘子挂起来遮掩的内室里,隐隐露出两双并排的脚。
人是躺着的,没有动静。
“你治死人了?”时雍视线收回来定在孙国栋的脸上,下意识地认为是他治死了人,死者家属来医馆里闹事。
“不死也差不多了。”孙国栋摇了摇头,叹口气,“是我无用。祖父留下这个医馆,是盼着我将孙家的医术发扬光大的,可是,祖父刚走不久,我这就……”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也不怕人家把你撕了。”时雍打断他,左右看看,“带我去看看。”
孙国栋看她眼神坚定,脸色稍稍好了些,一边领着她往里走一边说情况。
“这两人被送到良医堂时,便已有些神情恍惚。我瞧他们症候奇怪,顿觉不妙,赶紧把人带入内室,按方抓药,解毒祛病,哪料,人很快就死过去了,如今也没有醒……”
时雍在帘子前站住,“有何奇怪之处?”
孙国栋想了一下,说道:“面颈部潮红肿胀,牙龈出血,有牙齿脱落,翻看眼睛,眼中有血点,还有,高热不退。”
时雍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接着便又听孙国栋道:“上次米市街那桩案子,我听你提过,依稀有些印象,这才赶紧差了小厮去找你。”
他说着就去撩帘子,时雍跟着进去。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孙国栋说是外面巷口的茶叶商,姓沈,是一对夫妇。沈家老小平常有个什么伤风凉寒,也会到良医堂来开方拣药,与孙国栋也算是熟识之人。看他们昏迷不悟,孙国栋也是神色凄凄,愁眉不展。
“郡主,你快看看,这……是也不是?”
时雍走近,撸起袖管,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副手套,这才低下头去,仔细查看,病患身上的症候与孙国栋描述的差不多,也确实很像当初米市街吕雪凝家的“怪病”,就连脉象也极其相似。
难道邪君卷土重来?
还用同样的招数和伎俩?
时雍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从她与邪君几次交锋的情况来看,邪君此人极其自负,看不上任何人,好像放眼天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时雍对他会用老法子再来一次持怀疑态度。
“你开的什么药?”
“这里。”孙国栋将她请到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将被砚台压着的方子抽出来,递上去,“请过目。”
时雍坐到案前,一面翻阅孙国栋开的方子,一面漫不经心地询问沈家夫妇的事情。大家是邻里街坊,有什么事情,自然会传到孙国栋的耳朵里,他不知道时雍为什么询问,以为他是对毒物溯源,遂将自己知道的与沈氏夫妇有关的事情都一一相告。
很普通的人家,经营了个茶叶铺,顺带开了一间茶馆,上有老,下有小,为人勤劳朴素,忠厚老实,在附近很有人缘,从来没有听说与人结仇结冤,既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那外面怎么回事?”
时雍捋了捋袖口,抬头瞥了孙国栋一眼。
“他们家人找你麻烦了?”
孙国栋望了望床上的两个人,踌躇道:“也没找什么麻烦。老沈就是家里顶梁柱。他这一倒,家里老小的日子就没个着落,哭哭啼啼也是常理……”
时雍瞄他一眼。
“我看你才是老实人,把人想得这么好做什么?人家把家里亲戚都带过来了,往你医馆里一坐,哭闹不休,你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孙大夫,我儿这病到底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你给个老婆子一个准话。你妙手仁心,别拿了我们家的诊金银子不做事,就这么拖着我们啊……”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害的是什么病,吃的是什么药,也不给个说法。人好端端来瞧病,倒在他家的医馆了,大夫也不救……这叫什么医馆,这是什么大夫,我看就是治死人的庸医,江湖骗子。”
那些话越说越过分,把个孙国栋急得双颊通红,又是怒又是急,又是无可奈何。
他虽然医术不如祖父孙正业,考太医院的时候也没有考上,没吃上公家饭,可跟着孙正业行医执法这么多年,再不济也比普通大夫强,人也忠厚良善,何时被人这么数落辱骂过?
“人不是我治坏的。”
他涨红着脸,几乎要吼起来。
而外面的人声音比他更大。
“那你倒是给个说法,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人自己走着来,到了你的医馆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孙国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解释不清。
时雍突然“嗤”了一声,走出去打开帘子,望着那群吵吵闹闹的人,冷声道:“你们是谁?患者的亲属还是他们的仇人?人还没死呢,就想骂死救他们的大夫是吧?我看你们就是诚心想叫他们死。”
她可不像孙国栋那个老好人,说话又冷又酸又损,气势也足。
那群人愣了半晌,终于有人厉声反问。
“你又是谁?我们的事,要你来管。”
时雍望着那质问她的年轻小子,淡淡一笑,“我是你姑奶奶。”
那些人当即变了脸色,时雍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拉下脸冷冷道:“我劝你们老实点,不要过来。不然,沈家夫妇今儿要是死在这儿,你们都是刽子手。”
众人又是一怔。
那年轻小子暴怒不已。
“你算什么东西,由得你来说话?”
时雍看着他,冷笑一声,猛地摘下帷帽。
“我是孙正业老先生的徒弟。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人群里隐隐有抽气声传来。
看着时雍那张不近人情的冷漠面孔,人们面面相觑,好一阵才有人发出声音。
“宋阿拾?!”
“嘘……是明光郡主。”
人们开始躁动起来,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药堂外面围观的人群更是往里涌动,不时传来大喊声。
“郡主,沈家人得的是不是米市街吕家人的怪病?”
“是不是有邪灵作祟呀?”
第727章 无异强心剂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人们争先恐后,将良医堂围得风雨不透,今儿本就天热,时雍觉得气都透不过来。
“想知道答案?”
时雍皱起眉头,微微一扫。
四下里当即安静下来。
“那烦请安静地离开良医堂,不是沈家家眷,都不要在这里堵门闹事,影响本郡主救人。”
没有人动弹。
时雍又是一个轻笑。
“是不是要让官兵来请,你们才会离开?”
看着她凌厉的视线,众人纷纷后退。
时雍不再跟他们墨迹,哼声扭头,拉下帘子,将人隔绝在外,低声看向孙国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