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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老娘再不给你穿新做的衣服了,干脆把院子里的竹篓拆了给你掐个壳子出来让你套上,看你还穿不穿的烂。”
“跟我进去!”
“你看看你那手袖子哦我的天爷,不是叫你用手帕擦鼻涕吗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在妇人的骂骂咧咧声音中,这母子俩一前一后的,保持着刚才那个略有些滑稽的姿势,走进了白家食肆。
“哎哟可累死我了!”
妇人松开手,不顾男孩呲牙咧嘴捂着耳朵蹦来蹦去的模样,她盘腿在坐榻上坐定,掏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林小子”
“哎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妇人话音刚落,林信平便已经抱着自己怀里的小本子和炭笔往妇人的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十三娘您来啦,”
挂起招牌的待客微笑,林信平对着面前的妇人说话道。他眼睛的余光看见坐在桌子对面,缩在角落里还揉着自己耳朵的小男孩,不着痕迹又有些害地往旁边让了几步。
林信平的小动作十三娘显然是没看到,她将擦过汗的帕子又重新收好,抬头看向林信平:
“这天太热了,”
“可不是嘛。”
少年脸上的笑容灿烂,
“店里今儿有冰茶,要不给您上一壶解解渴?先喝着,再想待会儿吃点什么也不迟。”
“挺好,”
十三娘点了点头,似乎对林信平的提议很是满意。
“那就先来一壶那什么冰茶吧,对了,再来一碟素什小菜碟,记着要全素的啊,可一点荤腥不要。这几日我胃口寡淡的很,吃不了那油的东西。”
“得嘞,”
林信平很快地就在纸上记下了妇人要的东西,随后笑着对妇人点了点头。
“您先吃点儿爽口的,待会儿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您再叫我。”
“行我知道。”
点完了菜,妇人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她先是点了点正准备离开的林信平,又点了点坐在自己的对面的自己的儿子,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你看看人家!”
背对着桌子的已经迈出一步去的林信平,再听见妇人的这句“你看看人家”之后,脚步一滞,然后浑身像是浇透了凉水般的一激灵。
“你看看人信平阿兄,年纪也大不了你的,”
“怎么就这么能干的了?”
“你再看看你。”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你要是能有人林小子一半,哦不,你要是能有人家三分听话,老娘我都能多活些日子。”
“臭小子真是一点不听话”
十三娘口中又像是刚才进店来时那样的,念叨着些抱怨的责备的话语。坐在她对面的小男孩在母亲的抱怨声中抬头,他却没有看向不断地拿自己和别人比较的母亲,
而是将忿忿和不服气的眼神投向了往旁边挪走的林信平身上。
察觉到背后投来的目光,林信平只觉得一种芒刺在背的恶寒从脚底升到头顶。他“哧啦”的一声将手中写了字的纸从小本子上撕下,捏在手里很快的几乎是小跑地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进到厨房之后,少年呼地松了口气。
“你怎么进来了?”
厨房是白锦儿和白老头在忙活着,看见林信平跑进来,白锦儿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句。毕竟往常都是林信平在外面将客人点了的单子递进来,白锦儿接过之后他再出去招呼别的客人。因此非一般情况,林信平是不会进到厨房里浪费时间的。
白锦儿的问话让林信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手中的纸递到白锦儿的手上,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头疼:
“十三娘来了阿姐。”
“十三娘?”
白锦儿反应了一下,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也露出了和林信平一样无奈的表情。
“她带着王元椿那小子过来了?”
“可不是,”
“不然我至于躲到这儿来吗。”
林信平摊了摊手。
原来这王家的王齐氏,嫁人前家中行十三,因此嫁了人之后,街坊四邻照例用旧称呼喊她性子急是个热心肠,人缘处的是历来不错。可没想到生了个孩子,反而是十里八店都出名的混世魔王。
家里男人出外忙,家中事情十三娘一手操办;孩子养的倒是健健康康的,就是在教这一块,十三娘子却是有心无力。
王元椿生下来性子就野,从大到小就没少干找猫逗狗的破事儿,十三娘子着急却只会打骂,越发是撺掇的孩子逆反难以管束。这心中又气又急下来,不免得拿些“正面例子”和自己的孩子做个对比。
而不幸的,林信平便是那个正面的例子。
一两次说了还好,王元椿也不放在心上这十百次的念叨下来,难免激得人心中不爽。林信平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做,可往往就因为这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少不得落一顿整。
因此现在林信平但凡是遇到他们母子俩,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巴不得那十三娘子瞧不见自己才好。
第四百三十二章 花生糖
“可怜见的,”
白锦儿很是同情地拍了拍林信平的肩膀。
“你怎么不去和十三娘说说,叫她不要再拿你和她儿子做对比了?”
“我说了阿姐,你当我没说么,”林信平苦笑。
“我上次和她说了许久,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十三娘根本没听懂我再说什么,还以为我是故意找她寒暄,卖弄谦虚去了。”
“我还照着你教我说的那样,和她说这样对元椿的教育不好,要给元椿从小树立起自信,平常也别总是打骂他,偶尔也要拣将些元椿做的好事,夸一夸他才是。”
“结果你知道什么吗阿姐,十三娘竟然就拽着我站街头说了半个时辰元椿最近又干什么坏事了,他又把哪家墙踹塌了把哪家的猫尾巴毛给拔了。”
“最后讲了半天,还是绕到了我到底有多懂事这件事情上来”
林信平越说越无奈,最后直接扶额,一边摇着头一边和面前的姑娘说话:
“阿姐啊,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被人夸奖,是这么糟心的一件事情。”
“得了吧啊,”
原本还说着说着好好的,结果白锦儿后面越听越觉得奇怪。怎么听这语气,这小子还有点儿乐在其中是怎么说呢,
少女一拍林信平的肩膀。
“得了,”
“那你就在厨房里给我看着锅子吧,那锅里炖着老母鸡,你差不多就打开盖子搅合搅合,待会儿等着于大娘过来,就给她端着走了。其他呢你就别动,等我回来再说。”
“好嘞阿姐,你放心吧。”
白锦儿将要端就去的菜摆在托盘上,给林信平交代完了之后,就端着托盘往大堂走出去。
“阿姐慢走啊”
目送着白锦儿的身影挑开了帘子后消失,林信平算是舒了心的笑起来。他转而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老头,凑到了老人的跟前,
“白翁,有什么事儿我能帮忙的嘛?”
白老头没说话,只斜瞄了林信平一眼,手中的大勺指了指架在角落里的小陶锅。
“看火。”
“嗷!”
这边林信平给白老头打着下手,那边白锦儿替着林信平把菜给端了出来。送完了别的桌,白锦儿满脸带笑地抬着托盘往十三娘他们这桌走过去。
“十三娘来啦”
“好几日没见着您了,王叔叔可好,姑婆可好?”
“哎哟这元椿瞧着是越长越高了是,”
“眼见着是要比娘子高了才是。”
这边王元椿看见白锦儿过来,肉眼可见的露出惋惜的神色想来这么会儿的功夫,估计这小子就已经构思好要怎么捉弄林信平了。
白锦儿眨了眨眼睛,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哎哟小锦儿,”
“可不是嘛,这不好几日了,”
“前几日我那姑婆,非要叫我在家里陪着这臭小子读书。你说我过了这么几十年了,那些字认识我我都不认识它们。还偏偏叫我守着着臭小子读书,说什么她孙子指定是个读书人的材料,说不定以后举试,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当当。”
“我就和老人说可别做这个梦了,就这臭小子的颜色还参加举试呢,他要是能认得千字啊,那都是他王守业积德祖上冒了青烟的了。”
果然如同林信平所说的,十三娘句句不离自己儿子,所言也几乎都是贬低之词。
“谁说我不识字的?我早一个月前就识得千字了!”
另一边的王元椿显然是不喜欢听自己阿娘说的话。他直起了腰杆,乱蓬蓬的头发顶在脑袋上,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你识得千字了?你识得千字了?你要是识得千字,那先生教你读书你还会说自己不会读的?”
“我是不稀罕!什么之乎者也乱七八糟的,我根本不稀罕读!”
“是是是都有你的理什么都有你的理,反正不会就不会吧,你老子挣这些钱不就是给他儿子挥霍的么?和我又有什么干系了?”
听着这母子俩吵架的话语,白锦儿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两位两位,”
“这天干气躁的,这水喝的少了就是容易上火。这是我们店里特制的冰茶,喝下去清凉解渴,最是适合喉咙干哑的时候了。”
“这是十三娘您要的凉拌苦瓜,慢用。”
刚才那番子争论显然是又让妇人的体温升高了。她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手掌呈扇风状在自己脸旁边摆了一会儿。
“谢谢你了啊小锦儿,”
“唉对了,林信平那小子呢?”
“噢他啊,”
听见十三娘问到林信平,察觉到坐着的小男孩的身体一瞬间绷紧,白锦儿的眼珠子一转,脸上笑了笑,一边伸手去自己腰后的荷包里摸索什么。
“他啊,现在在厨房帮忙的嘛。笨手笨脚的,刚才在厨房把碗给摔了,我这会儿正罚他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