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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明日就要走了,你还如此戏弄我,你良心何在?”柳玉寒含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圈圈的转着茶底,看杯中翠绿的茶叶慢慢旋转。
“正是因为明天要走了,才要抓紧时间戏弄你呀。”洛河一脸理所当然,惹得在场的大家都笑了出来。
“她走了以后,这叱落轩不知要冷清多少。”柳袭缨满面惆怅的叹息道。
寥槿难得的浅浅一笑,心中默默的赞许。夏姑娘来这两月,轩主明显快活多了,还经常和下人们开玩笑。从前他也常常把微笑挂在嘴边,但那至多是一种习惯或者掩饰,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待人也很温和,但眼中是从来不笑的。他给人更多的感觉是像慵懒的猫,八面玲珑,捉摸不定,用人的手段也凌厉,从来都是为了做而做,为了说而说。
但这两月,是大不一样的。
这一点,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于是大家也都因此而舍不得洛河离开。
正在想着,寥槿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冷冷的目光。抬起头,却见柳玉寒淡淡的看着自己,不觉一惊,忙低头行礼。
“今天不练了。夏姑娘明日还要赶路到天权,今天要早些休息。大家回去吧。”柳玉寒淡笑依然,站起身来说道。众人自不敢久留,匆匆散去。
四方小院忽地又回到了清秋院落的样子。
院子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黄叶落地时簌簌的响声。
而这院里仅剩的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洛河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中落下的叶子,而柳玉寒则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秋风吹得未管严的院门开开合合,吱呀作响,乌啼满天,哀转久绝。
不知为何,这地方的秋天似乎没有红叶,于是秋天就显得格外冷清,满眼都是萧索的枯黄与惨白,没有半点鲜艳颜色。
洛河抬头望天,刚闭上眼,却突觉一丝冰凉沁肤而入。惊讶睁开眼,却见有点点雪花飘然而落,不觉微笑。抬头看落雪有别样风味,就好象雪是专门为自己而下的一般。洛河带着笑看雪,一时间忘了自己满心的哀愁。
“冬天到了。”柳玉寒也淡淡的笑着,伸手去接雪,看着雪花在手中迅速融化,“你看你这没良心的,你一走把秋天也带走了。”
“还不是你赶我走。我是最善良的。”洛河冲他坏坏的一笑,“要不是雪下的小,一定拿雪球砸死你。”
“看看,还敢说自己最善良。”柳玉寒笑得很无奈,“要是你能多留半月,等雪结了冰,我用玉冥刀削冰雕给你看。”
“哎?”洛河一下来了兴致,“你还会削冰雕?好想看啊,明年冬天再——”
她突然住了口。
柳玉寒也只是淡然笑着没有答话。
两人的心里都突然苦成一片——明年冬天,早已两茫茫。再回首两人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西东,南北西东,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
柳玉寒轻笑吟道,抬眼看洛河问道:“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
洛河心中一酸,却以一笑掩饰而过,故作俏皮道:“你怎么说起苦诗来?装什么迁客骚人,你以为你换上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我就会上当了?”
柳玉寒也挑眉笑了,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谁说我不会念苦诗?平日里笑得多那是为我的忧伤而作铺垫,小丫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的头发比我的还长好不好?”洛河白他一眼,嘟起嘴说道。
“好好。”柳玉寒冲她摆手,一脸“我说不过你行了吧”的无奈表情。说完,便抬脚走到身边,如兄长一般拍拍她头说道,“明天起程,到天权要三天,路上荒郊野岭不少,要不要寥槿送你?”
“才不要呢。”洛河抬头说道,“在你这儿我的剑技得不到便宜,出去你还要派一个那么厉害的人看着我不成?”
柳玉寒一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如果寥槿去送的话,极容易暴露叱落轩的身份。
“带小翠一道去吧。”柳玉寒继续不厌其烦的拍着她头,“到里面也有个照应,况且你是女扮男装,没个贴身的明白人不行,万一你的奴婢丫鬟发现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朝烈帝不是善良得很?”洛河开玩笑说。
“他是善良,可身边儿的人你以为都是和尚慈悲为怀?”柳玉寒摇摇头,“宫里的钩心斗角根本是你无法想象的。”
“再无法想象也没雍正他们厉害了吧……”洛河嘟囔。
“恩?”柳玉寒奇怪的看着她。
“没事没事。”洛河忙笑,“我要怎么把小翠带进去?”
“这你还想不出来吗?你鬼点子那么多,这点小事还要我告诉你?”柳玉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洛河听了这话,冲着他大扮鬼脸,惹得他啼笑皆非。
静了一会,柳玉寒伸手掸了掸洛河身上的雪,看她一眼,轻轻说道:“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说罢便抬脚走了出去。
洛河目送他出门,脸上笑意依然不退,心中却涟漪一片。
两个人都在演戏。
两人都是清楚自己所求的人,都是绝不允许自己为情所困的人。如果东西有毒,那么碰都不会去碰它。如果会妨碍自己的前进,就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如果明知以后会伤心,则长痛不如短痛,连念头都不要动,便不会痛。
不相见是不可能,至少不相恋。
因为太相似所以相知,但至少不相思。
洛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抬头对自己笑道:“什么啊,我可不要去当琼瑶的女主角啊。”
甩甩头,很潇洒的进了屋。
雪越来越大,她进屋时冰晶已如栀子一般铺满她全身,一时仿佛银丝胜雪。
坐在窗子前百无聊赖,洛河突然发觉这就是她最后一次坐在这里,脑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最后一次机会了,不抓紧可不行。
于是乎——
“寥槿!去给我到柳姑娘那儿把这些衣服还她!”
“寥槿!我要洗澡,大冬天的善良的我就不让你去摘花了,去给我找点香油来!”
“寥槿!帮我拿点笔墨——还有还有,明天要穿的男装也拿过来吧!”
“寥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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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洛河一身飒爽的男装坐于马上,双眼炯炯有神,长发低低的束在脑后。这个年纪的少女筋骨里都透着一股阳刚气,仿佛林中小鹿,美丽却又浑身带劲,仿佛紧闭的花苞要开放一般。此时的洛河便是如此,她一身白色劲装,清秀的脸后却透着一股子英气,当真像个风华正貌的峻郎少年。
“夏姑娘真是奇特啊,扮男装也这么好看。”小翠背着个包袱在旁边笑。
“呵呵。”一笑带过,洛河轻轻抚着自己骑的黑马,眼中波涛万顷。
“这是洛河吗?”一声笑呼入耳,洛河转身看到柳玉寒一身猞猁裘从阶梯上走下,身后跟着叱落轩众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赞美之意,隐约着有些惊讶。
这平日里看着不怎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如此精神的小伙子?倒也说不出哪里漂亮,而就凭她身上那股神气,眼光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凑上去。
洛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几百号人惊讶道:“这么多人都出来干吗,大清早的。”
“你体恤下人,他们都要跟你打个招呼送别呀。”柳玉寒摇摇头,笑道,“你这一个月的体恤,倒弄的我成了剥削下人的地主爷。”
“你不是吗?”洛河故作惊讶。
“我不跟你争。”柳玉寒做了个停战的手势,接着走到马前招手。洛河忙低头,柳玉寒从袖中拿出个白玉坠子亲手为她戴上,轻声道,“你回去的时候我还不知在不在场,这个送给你,一直戴着,好吗?”
洛河脸上一红,轻轻点点头:“谢谢。”
柳玉寒心满意足的一笑,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洛河还没反应过来,他便退后一步低头鞠了一躬!
众人见轩主鞠躬,急忙扑通跪地,一瞬间一院子人俯首的俯首,跪拜的跪拜,洛河一人坐于马上仿佛万人之上一般,刚要让大家快起来,却听柳玉寒高声说道:“祝夏姑娘马到成功,水到渠成!”
数百人齐声应道:“祝夏姑娘和柳轩主马到成功,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
两人都是苦笑了一下。
然而没有人表现出什么,柳玉寒直身,拍了拍洛河笑道:“走吧。路上小心。”
“恩。”洛河垂眼应道。
策马奔去,马蹄扫起千堆雪,洛河一手策马,一手握着颈上的玉配。人马很快消失在朝阳尽头。柳玉寒站在院中背手而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似血的朝阳给雪地染了一笔猩红。
那猩红仿佛无限的蔓延开来;蔓延;蔓延;蔓延了整个世界……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西东,南北西东,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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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戏
艳阳高照,恰是正午时分,阳光似是过于和煦了,把自己都烧得仿佛要燃起来,一圈圈的布满了金黄的光晕。
幸而走在庞大的森林中,阳光都被枝叶滤得苍白清凉了。这一片森林大都是常绿树,不会有太多秋末萧瑟的感觉,只是树叶子上积满了白雪,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掉下来的雪堆打中脑袋,所以洛河骑着马走得格外小心。
积雪在阳光下反射着银白色的荧光,在马蹄的压力下发出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