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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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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太监收了鞭,身后的两排太监宫女低着头碎步向后倒退三丈,北堂朝一抖黑衫的下摆,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朝着正殿的主门位叩下一个头。
  身后是一片静默,只有冷风呼啸着奔腾过。北堂朝叩稳了这个头,而后跪直身子,目光紧紧地凝视着远处殿门内高高供起的牌位,低声道:“母后,朝儿向您问早。”
  身后远处传来钟响,司礼的太监头子蹑着步子上前来,在北堂朝身后低声道:“王爷,圣上起身了。老奴还要陪圣上来问安,先怠慢王爷了。”
  北堂朝点点头,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他又正了正神色,再一次叩头,沉声道:“母后,朝儿过会再来陪您。”他说罢,缓缓站起身来,司礼监另一个掌事头子适时地补了过来,低声道:“王爷,请前往汝清台恭候圣驾。”
  北堂朝点头,太监早就抬来了紫色玉绸礼轿,北堂朝抬脚上轿,沉声道:“走。”
  这座玉绸礼轿是绝对严守宫廷礼制的亲王轿辇,仅次于圣上的蟠龙黄金辇。十六抬的礼轿既稳又快,北堂朝刚刚在轿内闭目养神了一会,就感到轿子稳当当的落了地。
  “王爷,请下轿。”
  北堂朝睁眼,从被打开的轿帘中看出去,果然已经到了汝清台。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那双幽深的黑眸中的情绪一闪即逝。北堂朝步履沉稳,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他缓缓踏上汝清台前的青石台阶。
  早膳与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完全相同,糯米粥,流沙包,酱渍青瓜,茶梅虾。这是先太后十年如一日最爱的早点。藤编的褐色餐桌上早就摆好了四副碗筷,北堂朝走到并排的两个主位前,一一鞠躬,而后自己走到右侧的单座落座。
  这是汝清台,是他的母后最喜欢的一处台殿。汝清台是汤鹿行宫中最小的台殿,然而却也是地势最高的一处。幼年时,父皇常在这里陪伴他们母子吃早饭。汝清台背身荒凉,远眺可见江水拍岸。母渡江的水流声和母亲温柔的叮咛声交杂在一起,以致于之后很多年,北堂朝听见母渡江的水声还常常会产生错觉。
  那个女子并无惊天才华,也无绝世容颜,她只是那样普普通通的江南女子,一个柔弱到极致的存在。然而,她却做到了无数英雄美人终其一生想要追求的事情——被人记住。
  母后留下的一梳一镜,一壶一杯,都让人观之心动,好像那个女子仍然住在这座宁静的行宫之中,从未离开。
  北堂朝望着主位桌上那套一模一样的餐具,描金铭龙,描金铭凤,自然而然地摆在一起,和记忆中重叠起来。往年里的这一天他心中总是颇多感怀,然而今天,他却又多了很多沉重。
  事到如今,每一步都经过了反复权衡,可他心中终还是自责,要将这西南的纷争牵扯到母亲祭日的灵前。
  北堂朝正犹自出神,就听远处多人走动的声音,他抬起头,正对上北堂治进来。北堂治同样穿着一身黑色锻袍,只加绣了暗色的龙图以作区分。当朝天子同样散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平日里穿戴的黄金衣饰,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轻松很多,没了那么多天子沉威,多了几分随和。
  北堂朝站起身,走到左边替北堂治拉开座位,“皇兄”
  北堂治与他之前一样,在两个主位前鞠了一躬后才走到左边坐下,他扫了一眼北堂朝:“问过母亲早了?”
  这是一句废话。开殿日的一整套礼规走下来,都是按照北堂朝先、北堂治后的规矩,二十几年始终如此。然而北堂朝却没敢有半点怠慢,点头说道:“在皇兄之前问过了。”
  北堂治只随便一点头,微微一抬手,等在一边的宫女过来替二人和桌上的两套空碗筷盛粥布菜。北堂治说道:“今日开殿礼后,你自己看看是在母后寝殿里多留一会,还是干脆住一晚。一年来一次,也该陪母后多说说话。”
  北堂朝心中顿时感怀,他知道,这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弥补自己之前纵季华鸢犯错的愧疚。北堂朝抬眼看去,北堂治面色已经松缓了很多,甚至还带着几分轻快——这是重温当年早膳场景的时候,当年的饭桌上,确实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家人其乐融融。
  北堂朝止不住地出神,对面的北堂治看他发呆,也不点他,只是低叹了一口气,说道:“吃饭吧。”
  早膳过后,又有其他礼规,这些流程非常繁琐,但却是北堂两兄弟多年来早就烂熟于心的。其实,繁琐只是观者的感觉,他们兄弟二人在做这些的时候,又怎么会有无趣,只能是怀着最真诚的心,细致地去照顾每一个应该做到的细节。先太后祭日前第二天的开殿日,本就是先帝当年制定的规矩,像是先太后还在一样的,一家人好好过这一天。这二十几年来,南怀发生了太多事,先帝驾崩,北堂治继位,然而这开殿日却从来没有动过。唯一的区别,从前是父子三人过这一天,如今只剩下兄弟二人。
  空碗筷多了一套,但是该在的都还在。
  到了正午,钟声响了十二下,卿云殿前殿正式开殿。北堂治和北堂朝又换了另一套衣服——北堂朝的是黑袍带祥云案文,北堂治的是黑袍带金色衣边,一同出席开殿礼。
  今日会出现在卿云殿前的应当是汤鹿行宫内全部的住客,然而能够随北堂治、北堂朝二人进殿参礼的却极少,诸如许平江这些后生小辈,是连看都要排在殿外层层人山后远远的看的。而晏存继作为西亭王储,如今南怀最尊贵的客人,当然要被请进殿去。北堂朝远远的看见晏存继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晏存继今天很给面子的穿了一身肃敬的黑衫,身后只跟了一个西亭下人。晏存继将身后的人留在殿外,走到主灵位前先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而后才站起来,走到一直冷着脸的北堂朝面前,低声说道:“季华鸢呢?”
  “以他的资历,你若不带他进来,他便只能在殿外人群里站着了。”北堂朝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晏存继闻言笑了一下,说道:“噢——我还以为你会带他进来——”
  北堂朝闻言却丝毫没有被挑衅到似的,他只是客气而疏远的牵了一下嘴角,而后说道:“王储既然来拜本王的母后,就去后面喝一杯茶吧。”
  晏存继一语未能激怒他,嘴角更带了两分讥诮:“你带我过去?”
  北堂朝静默无语,身边有眼色的小太监立刻过来解围,毕恭毕敬地为晏存继引路。晏存继到底也没真的在人家母后灵位前胡闹,随着那太监走了。北堂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远,对身后凑过来的朱雀低声道:“看着他。”
  “是,属下明白。”朱雀压低了声音答道,朝殿内的暗处使了个眼色,两道黑影一闪而过。朱雀回过头来看着北堂朝面色冷沉,又说道:“王爷放心吧,晏存继终归也不敢在这场合闹事。”
  “嗯。”北堂朝只嗯了一声,他站在灵位的一侧,看着进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上香,叩拜,然后被小太监引去后面喝茶。主殿门和殿院门正对,双双洞开,一眼可以望到百丈外默立观礼的人群。北堂朝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没做任何停留。
  正在给先太后行礼的一位将军上好了香,站起来走到北堂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中有些沉重:“早几年没看王爷如此肃默了,如此时日,其实本也不是哀事。”
  北堂朝笑了,是真正的笑,没有半分造假。他对对面的将军说道:“每年的开殿礼,都是元老长辈们最沉重,如今本王过了而立,也该有些正样子。”
  将军笑了,“王爷若是说自己从前没样子,先太后听了也该恼了。世上孝子,莫过于圣上和您。末将只盼我大去之后,子孙能如您一半用心就好了。”
  “将军哪里的话。”北堂朝叹息一声:“将军身体康健,长寿长福,这才是对子孙的照拂。”他说着,挥手招来了太监统领,嘱咐将人带到后面休息。
  “王爷,最后一位了。”朱雀上前一步低声道。北堂朝嗯了一声,说道:“关了殿院门吧。”他说完,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似无意般又扫过了殿外远处的人群。北堂朝转身向后面走去,听着殿院门在身后远远的关闭的声音,终于轻轻皱起了眉。
  季华鸢竟然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殿礼(二)

  北堂朝心中有些诧怪,他有些不愿意再去多问关于季华鸢的事情,但却终于还是担心多过了那些有的没的的怪情绪,他在步入茶点厅前一刻停下步子,对跟过来的朱雀低声道:“去看看季华鸢在哪里。”
  朱雀没有多问,只低声道了个是,然后便亲自去查了。北堂朝叹了口气,抬脚走进茶点厅,厅中的宾客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说的都是先帝和先太后之间的趣事,众人看着北堂朝进来,纷纷站起身。
  北堂朝面上是温和的笑容,点头道:“今日一番礼法下来,大家都跟着受累了。这二十几年来母后的祭祀礼,难为大家总是肯来照拂。”
  明知是客套话,可是众人依旧非常识相地纷纷摆手,一位老臣说道:“先帝与先后帝后情深,当今圣上与您兄友弟恭,这是南怀之幸。能够受邀这祭祀礼二十几年,也是老臣的荣耀。”
  众人纷纷道是。北堂朝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随手招来如松,吩咐道:“前辈元老们受了一天累,去安排大家用过便餐后再各自送回行殿去。”
  群臣纷纷作揖道:“老臣谢圣上恩典,谢王爷恩典。”
  北堂朝既然说是便餐,此言便绝无刻意的谦虚。其实能够出现在开殿礼上的人多半都是元老辈分,参加了二十几年的开殿礼,个个心里都清楚得很。开殿礼后没有盛大的晚宴,南皇为他们安排的便餐是一荤四素,极尽简单却又极尽精致,其实倒比吃酒席要让人放松舒服得多。其实这开殿礼的便餐每一道都是有讲究的,四道素菜中选用了十种蔬菜、五种豆制品,配上五谷馒头,用最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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