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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祁之盈已经被她们打入打牢,太后和太子那边也元气大伤,可他们自己这一边,祁之乾还在昏迷,连亦清也生死未卜,斗得是两败俱伤。
现在只有三个人,而且秋暝还受着伤,怎么去找连亦清?那般高的悬崖,往下看一眼就会觉得心要飞到嗓子眼处,即便是石头掉下去都会四分五裂的吧,怎么会有可能生还?
尽管映雪这般想,却没有说出口,好容易将楚玉蕤劝说好了,两人才带着秋暝回摄政王府疗伤。
一抹粉色衣角在风中晃荡,衣裳的主人朝后挪了挪,没有人瞧见那人的面容。
听闻消息的祁之乾手一抖将手中的汤药洒了一地,那座山崖的高度他知道,怎么可能有几率生还。
还有,几年前一个货郎赶路时路过山崖下面,便遇见了一只大虫。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掉下去还有一口气,如果那大虫再来……楚玉蕤连夜找来几圈指头粗的麻绳,同映雪道:“同我一块儿去山崖。”
“玉蕤,这个想法不现实。”尽管玉子璃也不想打击她,但是楚玉蕤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而且这么做很危险,如果绳子断了,再搭上一个人的性命该如何是好?
祁之乾点点头,“楚娘子,我看不如这样,我派几队人,绕路去山崖下帮你找,如何?”
“最快需要几日到山崖下?”楚玉蕤听到这个提议,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三日。”绕路去山下花费的时间定然多一些,而且还不排除路上遇见大虫的危险。
“我等不了三日。”楚玉蕤重新抱起一捆麻绳,脚步坚定地朝着外头走去。玉子璃咬咬牙,追上去直接一把夺过她怀里的麻绳扔在地上,“楚玉蕤,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体。”楚玉蕤的眼眶红的可怕,蹲下身来要整理地上的麻绳。
玉子璃的脚一下子踏了上去,“那你死了怎么办,别跟我说你和他一起去死!”安静的庭院里,只听见两人争锋相对的声音,在别人听起来,像是多年的仇人在吵架一般,停不下来。
“我……”楚玉蕤忽而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玉子璃的脚从麻绳上移开,整理好塞在楚玉蕤的怀里,“好呀,你去死呀,你现在就去拿这破绳子去死,三天之后找到那个连亦清,听说你死了,恐怕他也要这么要死要活的。”
还不知道连亦清生死,她就这么不顾后果地做傻事,果真是如同玉子璃说的那般没脑子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尸骨无存()
庭院里头,静静地。楚玉蕤最终放下了手中的麻绳,低垂了头,“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玉子璃转头,朝着屋里头的祁之乾点了点头,告诉他楚玉蕤没事了。
辗转反侧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时,楚玉蕤便跟着摄政王府的下人们一同绕小路去山崖下头。
绕路虽然没有悬崖那般艰险,但也不如大陆平坦,通常走着走着,前方便没了路,他们手中拿着木头与火把,在荒郊野外中,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已经在山崖下搜查整整一日了,楚玉蕤不愿意停下来修整,但也没有为难休息的仆人们,一个人拿着火把朝着更深的密林之中走去。同她一块儿来的祁之乾不放心,只能跟上去。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一声脆响,隐藏在灌木丛的大虫好似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楚玉蕤手中的火把向前伸了伸,刚想上前去看那里有没有人,却被祁之乾及时拉住,就在那一瞬间,一只猛虎唰地从灌木丛中窜出,直扑向楚玉蕤和祁之乾两人,若不是祁之乾将她往后拉了一下,恐怕这伙儿楚玉蕤已经成了老虎的盘中餐。
那只吊睛白额大虫自丛林深处昂首阔步走出,猛然发出一声兽吼,窜上了身旁的大石。额头上的那个“王”字宣示着他在这密林之中的身份,黑黄相间的花纹如袍子一般披在肩上,爪尖锋利无比,猛虎力大如牛。
猛兽的目光锁定执着火把的楚玉蕤和祁之乾两人,身子渐渐躬起,似乎在观察着敌情。
两人的心跳的极快,周围并没有什么武器,就算有也不可能同一只老虎搏斗,楚玉蕤慢慢后退了两步,她瞥见,在自己的斜后方,有一棵高大的树木。
左手向后一摆,猛兽像是被锁定了目标,尖牙露出,猛地朝两人扑来,就在快要撕扯上去的时候,两人却如同被一股力量向后扯一般,一下子到了斜后方的那棵树上。
楚玉蕤同祁之乾抓紧了身旁的树干,看着那只老虎在树下徘徊了许久,伸长爪子想要爬上来,吼叫声不断,惊动了树林里头的麻雀,树叶摇落了一地,在老虎扑的最高的那一瞬,楚玉蕤瞧见它的嘴角还有一抹血迹。
扶着树干的手忽而抖了。
老虎觉得没意思,怎么也爬不上那棵树,过了半晌便放弃离开了。
楚玉蕤将插在树干上的铁爪一点一点收回,方才多亏了这个铁爪,才能让他们从虎口之中安全逃出,两人重新回到了地面,楚玉蕤却决定顺着老虎的脚印走。
身旁的祁之乾觉得她简直疯了,如果那只老虎还未走远,一调头又发现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可楚玉蕤执意要去,哪怕孤身前去。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指引着她。
好在,两人与老虎保持着足够长的距离,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前方的杂草只能勉强隐住身形,周围是一堆碎石不规则地散落在一旁。
在荒凉的黄沙之上,楚玉蕤一眼便瞧见了那张她看过了千遍万遍的面具。
残骸还在被那只老虎撕扯,鲜血染红地上的碎布料,森森白骨已经显露出来,他竟然连完整的尸骨都未能留下!
蹲在草丛中的楚玉蕤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泪水早便湿了眼眶,她不想管什么拼不拼的过,她只想将那只老虎给打死!
祁之乾将楚玉蕤拽住,眼前的情形由不得她胡来,周围只有杂草丛也便罢了,一棵树都没有,到时候他们还怎么躲过这大虫?
尽管隔了那般远,楚玉蕤却早已是看的心惊肉跳,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滴下,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可即便是这样,呜咽声仍旧从她喉中滑出。
不知过了多久,老虎总算是餍足,在尸体旁边嗅了嗅,便转身离去。
楚玉蕤瘫坐在地上,方才那一幕恍若梦境,那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梦,恐怕以后的每一个夜晚,这个噩梦都会萦绕在她脑中,久久不消散。
三日之后,冬风萧瑟的清晨,楚玉蕤一人伫立在山岗之上,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墓碑,白色的纸钱在空中飘散,燃至一半的香似乎在嘲笑着眼前之人。
曾经那个说过要同他走过一生一世的人,现在已变作黄土一抔,在地下长埋,而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替他立一个衣冠冢。
往事历历在目,两人却阴阳相隔。
没想到走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从相识到相知,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放电影一般在楚玉蕤的脑中呈现,她不想回想,可看着面前的那座坟,不得不去回想。
深深地鞠了一躬,楚玉蕤吸了口气,闭上双眼,“再见,连亦清。”
右手一挥,清酒从杯中洒出,落在黄土之上,楚玉蕤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
从发现连亦清尸首到拜祭完回来,楚玉蕤一直是一言不发,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地呆在房间里。
玉子璃想要安慰她却又怕自己说错话惹得她更加不高兴,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拍拍她的肩膀说:“节哀吧。”
寒冷的夜,楚玉蕤推开了房门,外头的映雪连忙走了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楚玉蕤摇摇头,“你回去休息吧。”
映雪敛下眼眸,站在原地不动。
“我想进宫一趟,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楚玉蕤表情未变,抽出袖中的匕首,忽而想起,那把在两人第一次见面便被连亦清夺走的匕首早已不见了踪影。
即便是在收集他的是尸身时都未曾看见那把匕首。
映雪凝眉,“那……属下陪同主子一块儿?”
“不必了。”楚玉蕤收起了匕首,冷声道,她现在清醒得很,不会冲进宫去刺杀夏阳太后,更不会做出拿着麻绳跳崖的傻事。
她要去见一个人。
映雪观察了她许久,确定楚玉蕤冷静后才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
幽暗的地牢之中,楚玉蕤披着黑色的斗篷从台阶上走下来,脚踏在地上的回声响彻整个牢房。
“娘子,此处可是死牢,您快些。”牢头交代着,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楚玉蕤递给那人一锭银子,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再回安平()
在牢房最深也最黑的那个角落,蜷缩着一个身影,前些日子还趾高气昂的她,现在一言不发。
听见脚步声,以为是牢头,祁之盈一动也没动。穿着斗篷的楚玉蕤停在她面前,隔着牢门,静静地,两人都未曾说话。
祁之盈听见锁链碰撞声之后抬头,在看见黑色斗篷时明显吓了一跳,直到楚玉蕤将斗篷脱下,她才松了一口气,勾勾嘴角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楚玉蕤的嘴动了动,昏暗的牢房之中,那三个字显得格外清晰。
老鼠吱吱叫着飞快从脚旁窜过,不知是哪里滴下来的水积在破碗里,溢了出来。
“楚玉蕤,你输了。”她笑的妖娆,没人能够想明白,一个阶下囚为何能笑的这般妖娆。
如同上一次两人见面一样,同样的地位,同样的离别场景,她说:“楚玉蕤,你以为你赢了吗?”
果真不愧是她最提防也觉得最有智慧的女子。但她这一生做的最蠢的决定便是跟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