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真不愧是她最提防也觉得最有智慧的女子。但她这一生做的最蠢的决定便是跟在了平王身旁。
楚玉蕤摇摇头,轻笑一声,“我今日不是来同你论输赢的。”她缓缓蹲下身,手触碰到她的发簪,再往下,是耳垂,猛地一下,将上头的人皮面具撕下,真正的面孔显现出来,“怎么,才这么短时间,二姐便只能躲在面具下示人了么?”
人皮面具被扔在沾满灰尘的地上,再也没有了用处。
楚玉贞摸着自己发红的脸,上头已经因为带了太久的人皮面具而起了一圈疹子,红色的斑点分布在脸颊之上,那张原本完好的脸好像下一秒就会溃烂。
“你认出我了。”楚玉贞嘲讽地笑了笑。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二姐你会用吧!”楚玉蕤忽然转身,双眼盯着她,如果当日那人真的是连亦清,如若连亦清没有撑到她赶去……
可是没有如果,不管连亦清那晚去了哪里,都是九死一生。
“哈哈哈……”牢房之中发出了一串可怖的小声,“那又如何,就算你识破又如何,你还是输了,输就输在你太聪明了。”
楚玉贞记得她在被发配定州时,楚玉蕤嘲讽她蠢,现在呢?再聪明还不是输了,正因为她多疑的性子,错过了营救连亦清的最佳时机,所以事情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楚玉贞站起身来,走到楚玉蕤的身后,摇了摇头,恍若她自己并没有身陷囹圄,而那个失败者是楚玉蕤,她靠近楚玉蕤的耳旁,轻声道:“楚玉蕤,最可悲的人是你。你走了这么久,还是孤身一人。”
从她被发配定州,平王把她推出来挡箭时,便已经对平王死了心了,但至少,从前她有人陪过,而楚玉蕤算什么?
高处不胜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站在高处,展望大好河山时,你的身旁却没有一个人陪你分享这份喜悦。
“你走了这么久,还是孤身一人。”她以为一条路能够走到天亮,却没有想到在自己快要触碰到那片光时,身边人的消失,让整个世界又暗了下来。
那句话一直在她的脑中重复,楚玉蕤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出的死牢。
楚玉贞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即便是临死之前还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楚玉蕤的心尖戳上一刀。
看完癯仙阁密报的楚玉蕤将密报烧毁,纸在触碰到烛火时会化作灰烬,还原不回来,就像心缺了一块儿便补不回来一般。
华襄那边终究还是出事了,十皇叔几日之前遇刺受重伤,听说被大夫捡回来了一条命。
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把注意打在十皇叔身上,楚玉蕤想静下心来分析一下夏阳的局势,却发现脑子里浑浑噩噩,什么也想不起来。
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搅着自己的神经。
画了两个时辰,最终只能写出夏阳太后暂时按兵不动,夏阳太子失去神秘之人的辅助两个结论。
祁之乾重新掌握大局,祁之盈***朝廷一事已经让朝臣们对夏阳太后这个女执政者失去了信心,楚玉蕤觉得自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尤其是,她最爱的人,就葬在这里。
锣鼓喧天,炮竹声响起的那一日,摄政王迎娶玉子璃,楚玉蕤身着劲装,带着映雪,骑上马儿朝着华襄的方向飞奔而去。
再次回到安平是十五日之后,这一幕,却恍若隔世。
食货斋的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
“苏郎君,我家郎君今日当真不在店里,您明日再来吧,明日再来。”掌柜的和小二拼了命地想要将那人往外头推,可不管两人怎么推,他都铁了心要进那食货斋。
“苏淮?”马背上的楚玉蕤试探地喊了一声,那人转过身来,果真是苏淮。
他现在不应当和南浔在龙泉山庄吗?什么时候回的安平?
而苏淮在看见楚玉蕤时也是一惊,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楚玉蕤的马前,抬头问道:“你同连亦清在夏阳事都办完了?”
在听到“连亦清”三个字时,苏淮清楚地看到,楚玉蕤的脸色变得僵硬起来,他又看了看周围,除了她身后跟着个他不认识的人之外,并没有瞧见连亦清的身影。
她身后的女子明显在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楚玉蕤勒了勒缰绳,从鼻孔中发出沉闷的一声“嗯”字,便没了下文,仔细看,她的眼睛还是肿的。
身后的掌柜的和小二看苏淮不再纠缠,忙“嘭”地一声将房门碰上,苏淮现在着急想拍门也不能拍了,一边是阿殊,一边是楚玉蕤,这让他怎么办呢!
苏淮用折扇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亦清他人呢?”
“没了。”
“没……你说什么?没了!”苏淮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没了是什么意思?你把他弄丢了?”
楚玉蕤用脚打了打马腹,拉着缰绳向前行驶,不想再同他说下去。
苏淮小跑两步,连忙跟在她旁边,“你说的可都当真?楚三娘子,此等玩笑可不能随意开的!”
楚玉蕤斜睨他一眼,“你平日同他私交不错,我做什么要拿这种事情来骗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出大事了()
苏淮像是被鬼着了道般,一时立在楚玉蕤的马旁,呆愣愣的半天未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等会儿。”他将手中的折扇别回腰间,转头又跑向了食货斋,死命的拍着门,掌柜将门打开,说的仍旧是同方才一样的话语:“苏郎君,我家郎君今日真的不再……”
“阿殊!白其殊!你出来,出事了,出大事了!”苏淮没有去理会掌柜和小二,趁着两人不注意把门缝推开,挤了进去。
一股力道从屋内发出,直接把苏淮从里头给推了出来,没有站稳的抒怀差点摔了个屁股蹲。一袭月白长袍的白其殊从屋内走出来,刚预备劈头盖脸一顿骂,却看见了苏淮身后的楚玉蕤。
像是将苏淮当成空气般无视,白其殊绕过苏淮走到楚玉蕤的马前,笑道:“君素,你总算是回来了!”
苏淮在后头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看自己的眼神,白其殊没理。直到她自己看见楚玉蕤通红的双眼时,才意识到是真的出大事了。
“回去再说吧。”楚玉蕤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可仔细瞧能够瞧出来,她在拼命忍着眼泪。
苏淮本想半路溜去仲蕖王府打探打探情况的,却被白其殊的一个眼刀给吓住了,本来就惹得她不高兴,现在还是安分点吧。
笼晴苑里头的九疑居因为栖花的打扫仍旧像从前一样,只是少了那人在她身旁。好像每个人都已经将连亦清和她在一起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了。
他们问,“师父呢?”“连阁主呢?”一遍又一遍的问,却像一道道尖刀划在自己的心尖。
楚玉蕤闭了眼将楚玉渊和萝月推出房门,“我有事要谈。”
听到连亦清死讯的白其殊始终不肯相信,就像一个昨日还同你在一起开玩笑的好友,你第二日得知他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一般,没有亲眼见着,是不会相信的。
自然,即便是亲眼见着的楚玉蕤也不相信。
苏淮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九疑居里头坐立不安,白其殊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楚玉蕤,看着苏淮这般样子道:“你是内急么,上蹿下跳的。”
被说了一通的苏淮安分下来,试探道:“我……我去一趟仲蕖王府。”
“去那做什么?”白其殊眼皮一翻,十分嫌弃苏淮。楚玉蕤也不知两人这是怎的,自打三人一同回来时,她就感觉白其殊和苏淮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白其殊表面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同苏淮的关系好像生分了许多。
她不明白,已经两个多月,白其殊马上便要显怀了,居然还不怕死的回来,这不是明显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华襄帝手上吗?
苏淮尴尬地笑笑,“连亦清……怎么说也是仲蕖王的人吧。”知道真相的苏淮在脑内将这句话反复练习了多遍,越想越觉得奇怪。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听见这个理由的楚玉蕤木讷的点头,对啊,连亦清还是十皇叔的手下。
癯仙阁密信里所说的连公主会不会和十皇叔有关系?记忆漫溯,回到华襄帝的宫宴之上——“奴婢莲儿。”
“莲……”发愣的楚玉蕤不停地咀嚼着那个字,难道是十皇叔派连亦清去的公主陵?
不敢逗留的苏淮一路赶到了仲蕖王府,平日苏淮也是这般大大咧咧的样子,侍卫看见他也便不拦。
直到走到华和肃房间的门口,苏淮才瞧见一个粉衣男子端着药正从回廊那端向自己这边走。
苏淮没心情观察他是谁,伸出手拍门喊道:“华和肃?仲蕖王?王!殿下——”
“你喊什么喊!”粉衣男子忍着将自己手中的药泼在苏淮脸上的冲动,蹙眉瞧着他,“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
苏淮看着那个怼自己的人,上下打量他一会儿,道:“你是何人?我同华和肃一同议事之时,还不知你在那个旮旯里呆着呢。”
粉衣男子一手托着药,一手亮出自己指尖的飞镖道:“芜卿。”
“无情?”苏淮笑了半晌,惊的树上的鸟儿振翅飞走。
房间里头忽而传来一个虚弱却毫不缺乏气势的声音,“闭嘴,聒噪。”
苏淮也不想再跟芜卿吵下去了,推看门一眼便看见了半靠在榻上的华和肃,身前的绷带上还渗着血迹。
芜卿将托盘里头的药递给华和肃,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好戏,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道:“连亦清,这就是你的王府啊,怎么不相干的人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
说话时,芜卿故意将“不相干”三个字咬的特别清楚,斜睨了苏淮一眼。坐在椅上的苏淮要不是顾及到华和肃还在修整早便一扇子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