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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忠武将军屈突寿,同样也是未来的蒋国公。
屈突寿对陆绩的第一印象尚算不错,陆绩生的一表人才,面容俊朗,乍一看起来还真还吴芸有几分相像,可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他身上似乎又没有那种娇生惯养的气质,眼神里也透着镇定和沉稳,丝毫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升斗小民,所以,屈突寿对他的第一眼感觉还不错。
“仲翔,听说你早上也跟着张甫去伏牛山大营了?”屈突寿没有审案,反倒是铁着一张脸问起了屈突仲翔。
周宪见屈突寿面露不愉,还不待屈突仲翔答话,就抢道:“禀将军,公子确实是和张旗牌一起去了在下的大营。”
屈突寿一拍桌案喝道:”荒唐,你非官身怎可擅闯军营,看我不……”
“咳咳。”
就在这时,厅中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轻咳,屈突寿下意识就顿了一顿。
屈突仲翔趁着这个机会,赶忙抢了屈突寿的气口,哭丧着脸委屈道:“儿子只是想为娘亲分忧,爹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屈突寿的脸色这才稍稍有些缓和,大手一挥道:“退至一旁且先待着,待此案了结我再收拾你。”
陆绩和周宪等其他人听得却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的,这件案子跟屈突仲翔他娘怎么又扯上了关系。
屈突寿曲指敲了敲桌案,这才看着陆绩道:“你就是陆绩?”
“草民正是陆绩。”陆绩上前微微行了一礼道。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私贩军盐?朝廷盐矿,关乎国计民生、军事大计,你难道就不怕掉脑袋吗?!”屈突寿声震如雷,自然而然展现出了一股无形的威压。
陆绩沉声说道:“将军,草民乃是被人构陷,并没有私贩军盐,且不说我没有这个胆子,我同样也没有这个能力啊,我初入洛阳一没有人脉,二没有本金,三没有销货的渠道,这些一查便知,我又凭什么去贩卖军盐。”
屈突寿捏着胡子轻轻点了点头,对陆绩的欣赏更胜几分,这小子不仅有胆识,而且说起话来条理清晰逻辑清楚,丝毫没有被吓到。
周宪看着屈突寿的反映,心中越发不安,咬牙说道:“谁说你没有能力,你前一段时间还和丘神绩公子和秦小公爷在百花坊喝花酒呢,这些可是人尽皆知的!你是在狡辩!”
“哦?周校尉是想暗示些什么吗?”陆绩冷声道。
周宪愕然,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呀,他此时只想狠狠扇自己两个嘴巴,现在情况已然不妙了,自己还嘴贱把这两位公子哥给拖进来,这不是越搅越糟嘛!
屈突寿啪的一拍桌子呵斥道:“噤声!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再胡乱插话,就掌你们的嘴!”
两人都识趣的闭了嘴,屈突寿捏着胡子复问道:“那此事经过究竟如何?又是谁要嫁祸你?你且说来,若你真是冤枉的,本将军为你做主,若你到现在还是狡辩,那便罪加一等!”
陆绩又行了一礼,从郭嬷嬷派自己去取药材,到被老潘引到山脚下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踌躇了片刻后道:“至于是何人嫁祸草民,草民实在不得而知,还请将军公断。”
他可没周宪那么没脑子,这个时候把长孙孝政和王献海拖进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索性不说了。
屈突寿皱眉沉思了片刻,这才又把目光转向了周宪,厉声道:“人是你抓的,你也说说看吧。”
周宪的心里早就是一团浆糊了,这时突然被屈突寿点到,猛然间有点儿说不出来话了,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只好道:“禀将军,卑职……卑职赶到的时候,只有这陆绩和盐车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卑职并不知情。”
周宪心中逐渐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撇清楚再说,就算让陆绩逃过这一劫,也好过把自己拖下水。
“哦?”屈突寿眉毛一横,沉声道:“这么说,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陆绩在私贩军盐,看来了解这一切真相的,只剩下那个不知所踪姓潘的药商了?”
周宪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点头道:“是,是,卑职一介武夫,哪懂这些审案判案的东西,我也只是把这陆绩当场抓了起来,这不才关了一天,就准备移交洛阳府衙审理。”
屈突寿点了点头,觉得周宪的处理方式倒也没有不妥之处。
周宪看着屈突寿的反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
屈突寿的指节轻扣案牍,思忖了片刻后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审的了,陆绩所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他一没有动机,二没有能力,而且这个案子疏漏百出,的确不像是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反过来一想,周宪好像也没有做错,他只是人赃并获,合理抓人罢了,想了半天,屈突寿的头都快炸了。
唉,到底怎么判啊,看来审案这种事,还是得让那群文人来做。
屈突寿一拍桌案道:“既然如此,那便把陆绩先押下去吧,同时告令洛阳府衙巡防司,让他们全城搜捕那名姓潘的药商,待抓到这名药商,我再问案,周宪你且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妈呀,还关呀!
陆绩懵了,心里把这不会办案的将军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疑罪从无”懂不懂!
就在两个粗壮的士兵走进厅门要架起陆绩的时候,陆绩突然大喝了一声!
“且慢,我有话说!”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屈突寿也是愣了愣,这才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陆绩正了正衣襟拱手道:“我可以证明我无需贩军盐。”
“什么意思?”屈突寿皱眉问道。
“草民可以从盐土中直接制出好盐,若真要贩盐谋利,又何需从军中取盐,我只用去挖盐土即可!”
陆绩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愕然,屈突寿更是呼的一下猛地站了起来,手臂颤颤巍巍的指着陆绩惊问道:“你说什么?你能从盐土里制出好盐来?!”
这就是陆绩最后的底牌。
第三十二章 兔死狗烹()
盐啊盐。
这个在现代随处可见的生活必需品,在古代却是异常珍贵的稀罕物品。
各朝各代的统治者为了人民健康和增加赋税,几乎都采取食盐官营的措施,在唐代,海盐、湖盐、井盐、岩盐是食盐主要的来源,但是对于中原和北方地区而言,开采的主要来源就只有岩盐(盐矿)了,再加上唐代主要采用蒸煮发制盐,生产周期长且效率低,盐的开采与监管就更加备受重视。
而陆绩所提及的盐土地,在北方却极其常见,这类地碱性极强,植物很难生长,是农民的一块儿心病,同时它土地里也含有一定的盐分,但却含有剧毒。
现在陆绩却说他可以从盐土里提出好盐,这如何不让众人疯狂!
周宪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不愿意相信陆绩说得是事实,但是陆绩如此言之凿凿,又不似作伪。
屈突寿却是激动地满面潮红,兴奋起身道:“北方缺盐,军中缺盐,很多人为了吃盐直接食用盐土,许多人因此中毒而亡,你若真能从盐土中制出好盐,我大唐如添无数盐田,你可莫要胡言乱语!”
陆绩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草民知道,不敢胡言。”
屈突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撩着袍子又坐了下来,顿了一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现在这里候着,一会儿把制盐之法告诉我。”
陆绩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在牢房待了两天,他是实在待不下去了,那里可不像后世的牢房那样干净利亮,设备齐全,这里吃饭、睡觉、拉屎撒尿都在那么七八平方米内,臭气熏天蝇虫乱飞,哪怕多待一天陆绩感觉自己都会疯掉。
几家欢喜几家愁,周宪还来不及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呢,屈突寿就抽出了桌案上的几册卷宗,厉声问道:“周宪,我军务繁忙,之前还未注意到这军盐之事,今天早上为了这案子我特意翻看了一下近几年的军盐产量,为何反倒比之前几年还要低?”
“这……”周宪背后已经冷汗涔涔了。
屈突寿冷眼瞧着周宪,又问道:“前几年军中有人私通商人贩卖军盐,你可知那任校尉的下场如何?”
“卑职……卑职知道,彭校尉现在还在……在牢中关着呢。”周宪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屈突寿合上了卷宗,冷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那就快把你营中的蛀虫给我揪出来,否则的话,我保证你的下场不会比彭海好到哪儿去。”
陆绩心中一阵叹息,哪有去叫蛀虫揪蛀虫的,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告诉屈突寿实情,一来他手中没有证据,二来他也根本无法确定私贩军盐的是不是周宪,仅凭猜测实在难以服人。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名旗牌官突然跑进了门来,单膝跪地道:“禀报将军,洛州府衙司法参军,张勘玉求见。”
司法参军?
唐朝初各州的长官为刺史,刺史下属僚佐主要有上佐、判司和录事参军,判司指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参军,与朝廷尚书省六部相对应,而这司法参军则是专管刑狱的长官。
屈突寿纳闷了片刻道:“让他进来吧。”
周宪心里涌出了一阵狂喜,这是王公子的人啊!
片刻过后,那名旗牌官便引着一位身着绿色官服,腰配银色鱼袋的官员走了进来,那官员朝屈突寿长长一行礼,便冷冷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陆绩已经卸下了镣铐退至一旁,反倒是周宪正哆哆嗦嗦站在堂中央时,眼神里猛然闪过了一道寒光。
“张参军,这么急着见我,所为何事啊?”
张堪玉冲屈突寿一抱拳,沉声道:“将军,今早巡防衙役在城南一处民宅查获了十来车军盐,逮捕了一名叫潘通私盐贩子,此事事关重大牵涉军盐,下官奉王大人之命前来禀报将军此事。”
“哦?”屈突寿挑了挑眉毛,似乎也品味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