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来禀报将军此事。”
“哦?”屈突寿挑了挑眉毛,似乎也品味出了这件事的不寻常,戏谑道:“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我也正在找这个盐贩子,你们既然抓住了,就直接给我送过来吧。”
“这……”张堪玉脸上浮现出了为难之色,缓缓摇头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在审问完这个犯人后,犯人自知死罪难逃,已经在狱中吞石自尽了。”
死了?屈突寿眉毛跳了跳,一个巧合或许是意外,接连的巧合那就必然隐藏着阴谋。
“不过犯人在审讯过程中,已经交代了许多有用的消息,据潘通所说,他私贩军盐已有五年,贩卖军盐多达万斤不止,而为他提供军盐的,正是将军麾下振威校尉周宪!”张堪玉本来就在站在堂中,此时又向周宪身边挪了几步。
周宪大惊,瞬间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一般,发疯似的揪住了张堪玉的衣领吼道:“你放屁!你们卸磨杀驴!我要找长……”
还不待周宪吼出声,张堪玉攥起拳头一拳就砸在了周宪的脸上,这一拳将周宪砸的鲜血满面,牙齿都碎了几颗,周宪身体一软,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昏倒在了地上。
“大胆!敢在将军面前逞凶!”旗牌官们纷纷拔刀出鞘,挡在了屈突寿面前。
张堪玉脸上现出惊慌之色,连忙跪倒在地解释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这……这厮一揪下官的领子,下官就慌了,下官祖籍辽东,自小深受贫盐之苦,本就愤恨这种贩盐赚取暴利之人,慌忙间下手失了分寸,还望将军恕罪。”
“挡着本将军干什么,他还敢打我不成?走开!”屈突寿驱散了挡在脸前的几个旗牌官,这才冷冷看了一眼张堪玉,冷笑道:“张参军不愧是辽东好汉,出拳刁钻狠辣,若是跟我从军定然前途不菲,只可惜去做了个文官。”
“将军莫要调笑下官了。”张堪玉显得十分“紧张”,复又道:“还请将军将此人交与下官,将军放心,下官身为司法参军,定然将贩盐一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将军一个交代。”
“爹,万万不可啊,他们这是不……”屈突仲翔刚刚跳了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绩一把拉了回去。
这小兄弟一路对自己还算不错,能帮他少挨点儿抽,就帮他少挨点儿抽吧,有些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能点穿,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隔着一层窗户纸不捅破,也算是成人世界一种境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面说穿了,不仅于事无益,反倒凭添诸多尴尬。
屈突寿狠狠瞪了屈突仲翔一眼,看陆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
懂事儿的人很招人喜欢。
屈突寿沉默了良久,这才缓缓张口道:“人你就带回去吧,替我跟王刺史传句话,盐之一事,关乎国计民生,有些事望他慎之又慎,此案过后,希望王刺史帮我揪出所有败类,若让我再查出来有人私贩军盐,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留情面。”
张堪玉脸色变了变,然后作揖称是,命官差架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周宪,转身告辞离去了。
陆绩看着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周宪,心里却生不起丝毫的愉悦感,尤其是张堪玉反手给他一拳的时候,他甚至对周宪有那么一丝丝怜悯,这只是权贵子弟养的一条走狗罢了,折了一条狗,谁知道还会不会放第二条狗来咬他呢。
在巨大的阶级落差面前,活了两世的陆绩,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第三十三章 堂上认亲()
陆绩后悔了。
早知道王献海和张堪玉会送来这么一记助攻,他哪里还用得着提什么制盐之法,他是个文史类的教授不假,可真要说起化学知识,恐怕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水平。
他从盐土中提炼精盐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反复不断的蒸馏、提纯,然后使用晒盐法取代传统的煮盐法,可这个时代的工具粗糙,要想使用这种方法,恐怕也有不少困难。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讲出口的话,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屈突寿越看陆绩越发喜欢,这个年轻人心细大胆,又懂得事理,关键是还有一手从盐土中提炼精盐的技术,不由得越想越高兴,冲陆绩招手道:“陆绩,你的冤屈已经洗清,待你写出制盐之法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陆绩苦笑着冲屈突寿拱了拱手道:“多谢将军为草民伸冤。”
屈突寿这才猛然想起来,这个陆绩似乎是夫人的侄子,刚才审着审着都忘记这茬儿了,如此说来,自己家可不就算他半个家了嘛,连忙问道:“陆绩,我且问你,你身居何处啊?”
“呃……草民在城南天策馆居住。”陆绩被屈突寿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天策馆?”屈突寿也懵了,不是说是自家侄儿吗,不住客栈怎么住到天策馆去了。
完了完了,屈突仲翔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串通二娘欺瞒老爹的这个谎怕是瞒不住了,老爹肯定不会冲二娘发火,那这火指定全撒在自己身上啊,不行,得偷偷溜回去多往衣服里塞点儿棉花!
屈突寿疑惑地接着问:“那你是哪里人士啊?”
“阳城县桃花村人士。”
屈突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说到这里,陆绩越来越搞不清楚屈突寿要干嘛了。
“你父母都叫什么名字啊?都是桃花村本地人吗?”
陆绩挠了挠头,使劲回忆了一下这才道:“我娘叫吴芬,我爹叫……呃……陆伯汉。”
屈突仲翔已经傻在了原地,使劲儿回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交代过陆绩这些,屈突寿却是笑出了声来,乐道:“原来还真是三郎啊。”
陆绩懵了,多么熟悉的称呼啊,在桃花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叫自己。
“三郎。”一声哭叫,吴芸从屏风后面提裙跑了出来,一把就把陆绩抱在了怀中,此时她已经止不住眼泪了,对她而言,原本只是硬着头皮帮儿子一个忙,现在却可以说是意外的惊喜,这叫她如何不激动。
“这……”陆绩被这美妇人抱着,丝毫不敢乱动,他向来是个条理清晰的人,可现在的情况实在让他有点儿迷糊,如同坠入云雾一般。
“三郎,我是你姨娘吴芸啊,我离开那年你才一岁多,难怪不记得我了。”吴芸一边擦拭眼泪,一遍抚摸着陆绩的脸庞道。
吴芸?那不是……
“芸姨?”陆绩小心地唤了一声。
“三郎。”吴芸止不住眼泪了,呜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这一天已经有无数个人为的巧合,可唯独这个巧合,却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
燕来楼的名气很大,如果说醉仙居是那群纨绔子弟的喧闹之所,那这燕来楼便是达官贵人真正的宴宾之地,这里气氛幽雅,走进去没有太多的喧哗笑闹,没有如同菜市场般的嘈杂,和其他酒楼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大堂,从一楼到四楼都是一间一间的阁子,也难怪那些喜欢清静的达官贵人爱来这里。
燕来楼的阁子也都都很雅,每间阁子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屈突寿派人选的这件阁子名曰“须尽欢”,倒是个略带一些豪气的名字。
阁子内,珍馐、美酒已然备齐,掌柜还贴心地在阁子内放置了两盆井水驱散午间的闷热。
房间内四人环坐相视,脸上浮现出了不同的笑容。
屈突寿是开怀大笑,吴芸是温婉欣慰的笑,屈突仲翔是在傻笑,陆绩是其中笑的最不自然的那个,笑容之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尴尬。
对于寻常人来讲,寻到亲人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对于陆绩而言,他来自后世,从心理上的确难以接受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这一家亲戚,尤其无端多出来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姨夫,他猛然之间还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尤其是这一路,吴芸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直柔情蜜意地看着他,满眼的母性光辉闪闪发亮,看的屈突仲翔在一旁都吃味儿了。
“三郎,我们平日里不住在将军府,这几天天热,我怕厨房里的瓜果蔬菜不新鲜,今天权且出来吃一顿,待回头芸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好菜尝尝。”吴芸往陆绩碗里夹了一块鱼肉,柔声说道。
“谢谢芸姨。”
吴芸神色中露出喟然之色,叹道:“一别二十年,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出生那年我才十六岁,姐姐当时被我爹赶出了家门,刚开始还是我偷偷给她送些米菜,我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娘,她性子倔,这些年恐怕也累你受了不少苦……”
陆绩无言垂头。
屈突寿见吴芸说的不由悲伤了起来,挥了挥手展颜笑道:“大好的日子,说这些伤心事太坏兴致了,今天一家人能相认,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啊娘,今天陆大哥沉冤得雪,你们亲人相认,他又为爹献上了制盐之法,可以说是三喜临门,您就别伤心了。”屈突仲翔也忙劝慰道。
吴芸擦了擦眼泪,笑着应是。
“表哥,小弟刚才在路上招呼不周,切莫见怪,以后有空表哥多和我走动走动,少搭理些丘神绩那种无赖,那人真是……真是太粗鲁了。”气氛有些沉闷,屈突仲翔怕吴芸再想起伤心事,站了起来嘻嘻哈哈的说道。
陆绩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表弟也没少吃丘神绩的亏。
不过这个小表弟生得倒是俊秀,在武将子弟里算是异类了,说话办事确实比丘神绩那浑人给人感觉舒服的多,陆绩当下偷偷点了下头,对屈突仲翔的评价深表赞同。
屈突寿将二人神态看在眼中,气哼哼地说道:“三郎,我家这个小子不争气,从小他娘和他爷爷就惯着他,别看都十七了,到现在人情世故、诗词武略什么都不懂,常年跟那些纨绔厮混在一起胡闹,你身为表兄,以后可得帮我多教着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