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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的确实也有道理,揠苗助长不可取,好吧,改一下旨意,特擢陆绩为洛州府司仓参军,给他个官身,另赐千金,绢百匹。”
三人点头称善,袁天罡这才松了一口。
李世民的目光又放回了大明宫的图纸上,沉默了片刻,这才叹道:“制盐一事尚需筹划,可大明宫的工事却迫在眉睫,一时之间还是凑不来银两,袁爱卿,照我刚才所说,通知工部,工人的银两不可拖欠,在规划布局上,还是能省则省吧。”
“是,下官回去就和工部的大人重现规划图纸。”袁天罡摆平了陆绩这档子事,也不在执拗于那风水布局了,这回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长孙无忌却是眼珠一转,口中突然喊道:“陛下不可!”
李世民被长孙无忌喊的一愣,心中诧异,今天怎么都学魏征那个鬼样子,难道是平时对魏征太好了?弄得现在一帮人胆子也肥了起来。
“有何不可?”
长孙无忌拱了拱手道:“大明宫乃是陛下为太上皇所建,天下皆知,这不仅关乎到陛下的仁孝之名,也关乎到我大唐的颜面,若是为了节省钱财粗制滥造,让四方馆里那些异邦使团听了去,岂不为他国耻笑?”
看看,皇帝就是这么难做,制个盐要考虑那么多方面,连给老爹建个屋子也关系到国家颜面。
李世民简直想捂上脸,皇帝作的妖,打碎了牙也得吞下去。
“馍钱咧,朕能咋办撒!?”李世民气得连口音都出来了。
长孙无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躬身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法子,这几日,臣的族兄宜阳县候长孙敛给臣来了一封家信,上面提及陛下多年以来对长孙家的照顾与恩宠,族兄深感圣恩不知如何报答,为此一直辗转发侧,今日陛下为建大明宫一时之间调动不开银两,臣索性替族兄做个主,愿主动奉上一份家资充盈国库,帮助陛下修建大明宫,如何?”
“哦?有这等事?”李世民愣了愣,过了片刻才又笑道:“无忌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处处都想着为朕分忧,不像那天杀的魏征,只知道找朕麻烦。”
话虽这么说,可是李世民真这么想吗?
也不见得,李世民看的十分透彻,长孙无忌身后所代表的,可是关陇门阀的利益,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在为自己服务吗?恐怕这里面对门阀势力也有好处吧。
而这件事就再清楚不过了,李世民外患已除,只剩内忧了,那就是门阀,长孙无忌这么此时提出由门阀势力资助他兴建大明宫,一方面是在示好讨饶,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从李世民这里赚取人情,当做保命稻草。
从历史上来看,李世民确实是挺念及人情的一个人,起码比刘邦、赵匡胤、朱元璋之流好得多。
所以长孙无忌迫切的想为长孙家争取到这份人情,当然也是有意在试探李世民对门阀的态度,李世民心里明白,也知道长孙无忌打的那些小心思,更知道找麻烦的魏征虽然讨厌,但是却比长孙无忌可爱的多。
“那便如卿所言,让长孙敛直接把银两送到工部去吧。”李世民妥协了。
长孙无忌笑而称是。
“你们退下吧,朕有些乏了,准备去打会儿盹,制盐之事先和尚书省好好商讨一下,明日早朝朕需要你们拿出一个初步的方案来。”李世民挥了挥手。
“是,臣等告退。”三人跪拜行礼,缓缓退去。
三人走后,李世民仍怔怔坐在草地上,不知想着什么,许久不曾动过,过了半晌,李世民才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个暗影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他身着灰衣而不是官服,俯身拜倒在地。
“哈哈哈,你听到了吗?真这个皇帝不好当吧,所有人都有事瞒着朕,所有人都在试探着朕,袁天罡这个闷葫芦,朕平日里怎么乱改风水图纸他连屁都不放一个,唯一表达反对的方式就是沉默,结果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百姓反驳朕的决议,不寻常,你去查查这个陆绩。”李世民笑着嘱咐道。
灰衣人没有答话,只是俯在地上一叩首,同样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去了。
袁天罡啊袁天罡,一个一直以来薛宝钗似的人物,今日却突然变成了王熙凤。
就算陆绩晋爵,他和李世民之间或许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但却因为他的反常表现,反倒是勾起了李世民的好奇心。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第三十八章 吐血教授()
无端多出一个位高权重的亲人,对于普通人而言,就算没有欣喜若狂,至少也会眉开眼笑,高兴地自然不会是阖家团圆,而是那“位高权重”四个字,它不知道能给人带来多少便利和好处。
陆绩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便多出一家亲人,可陆绩却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高兴,因为跟这一家人相处的模式有些怪,一个母性过分泛滥的姨娘,一个懂不懂就爱用巴掌讲话的姨夫,虽然他的巴掌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了,还有一个看似正常的……便宜表弟。
为什么说是看似正常呢?
因为陆绩实在没法想到,一个十七岁生在富贵人家的大男孩儿,和其他人相比,从小就享有优越的教育条件,但是他的文化素养竟然能低到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这很不正常!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逑啊好逑。”刚背了一句,屈突仲翔就歇菜了。
“没有了?”陆绩愕然。
“呃……表哥,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屈突仲翔显得有些窘迫。
陆绩满脑门子黑线,十分无语,这家伙之前的老师是怎么教的?不是说古代的先生都很严厉的吗?戒尺呢?罚抄呢?罚跪呢?虽然自己一直对学生都挺和蔼可亲的,但对付这种玩意儿,还是戒尺来的痛快……
“那你先解释一下你背的这两句吧……”陆绩以手扶额,基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大概是这么回事儿……有一个关着斑鸠的鸟笼子,挂在一个叫何之洲的人家里……”屈突仲翔硬着头皮道。
噗,陆绩感觉自己都快把血给喷出来了。
唉,想我堂堂一个大学教授,穿越过来之后竟然沦落到像教一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教这么一个智障……
想到这里,陆绩顿觉黯然神伤。
冲动了啊,当时怎么就抹不开面子,一时没拒绝就给答应下来了呢,就算答应下来了,也应该跟屈突寿谈好学费的问题,教这么一个二百五,这学费怎么说也得开三倍吧,现在再回过头来找屈突寿去要,屈突寿很有可能会用包的跟粽子一样烫伤的手扇他一巴掌,让他冷静冷静。
…………
在硬着头皮来了蒋国公府几天后,陆绩是实在忍不住告假了,这个屈突仲翔也太难搞了,倒不是他不认真学,而是他基本功实在太差了,估计之前的先生惧怕这个小纨绔也没真强迫他学,武将世家的家风实在也不重视这个,弄得现在他也成了一块儿废铁,若要救他,恐怕只能回炉重造。
屈突寿倒是十分不舍,因为在陆绩赶驴一样的教学方式下,屈突仲翔终于背全了“关雎”,并且能清楚地讲清全文的意思,现在是处处炫耀,这在国公府可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了,屈突寿对儿子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儿子会背诗了呀!
在屈突寿热情的挽留下,陆绩这次强硬地表明了态度,当屈突仲翔背会“蒹葭”的时候,他一定会让屈突寿看到什么叫“所谓衰人,在血一方”,屈突仲翔每背会一句,他都得吐血一升。
相比之下,陆绩就更愿意在天策馆教小桃子,小桃子这种聪明伶俐的劲儿和屈突仲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一点就透的学生,才是陆绩最喜欢的,当然了,唯一有那么一些小瑕疵的地方,就是小桃子似乎从来就没把陆绩当成一个好老师,每当陆绩在讲一些心得和体会的时候,小桃子总会满脸鄙夷地看他一眼,嘴里冒出这么一句。
“不对不对,我们先生是这么教的……”
卖狗的!每当这个时候,陆绩都很崩溃,你们先生一个村学毕业,科举连考了六年都杳无音信的落魄书生,在学堂里也只会教教《千字文》,也能跟我比?!
都说大唐文风盛强,难道就没有一个本教授的立足之地吗?陆绩抽了抽鼻子,忽然生出了几分怀才不遇之感……
这日是书院的休沐之日,小桃子正在大堂里帮陆绩抄写医案,她因为上次突犯心悸病的原因,郭嬷嬷一直都不肯再放她出去玩耍,连上学都要屏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医坊反倒成了郭嬷嬷唯一肯让小桃子一个人去的地方了。
陆绩想想也是可怜她,这么小的姑娘,还是爱玩的年纪,每日被关在家中得有多无聊。
看着小桃子抄了一会儿,陆绩忍不住低声指点道:“主笔所向,副笔铺陈,随从实笔所向,虚笔再承接,一势接一势,势势相连,自然的拉出走势,这样的字才能具备形神。”
小桃子顺着陆绩说的写了几笔,却因为不是自己平时的习惯,写出的字实在有些歪七扭八的。
“你看吧,你看吧,你不懂还瞎说,我都说了,我们先生不是这么教的……”小桃子不满意地嘟起了嘴。
陆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唐代民风要比明清开放许多,再加上小桃子还小,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他索性直接握住了小桃子的手,下笔说道:“有速度才看出调控的功力,这种调控只能靠心,如果靠眼比量以后,再用手去调整的话就根本写不快。”
陆绩下笔,写得正是这个朝代最为流行的“飞白体”,边写边道:“所谓意在笔先,你要笃定地书写,写着一个字已想着下几个字了,而想的也根本不是形,而是意,形只是意流露,快不能保证一定心手合一,但只有达到一定速度和节奏,才能忘我,才能心手合一。”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