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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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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怀义法师

    鱼保家无疑是个悲剧人物,他身为铜匦的制造者,反而成了这个东西的祭品。然而自从他血祭之后,铜匦仿佛真的拥有了灵性,它虽无声无息矗立在天街上,却散发出黄金般的光芒,默默召唤着世人的贪欲……

    自荐非人人皆可,至少得有一技之长才有资格向朝廷张口要官,上疏谏议更是非有真知灼见不行,申冤平狱乃自救之途,不是进身之阶,唯有告密人人皆可。鱼保家一案告密者受到重赏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先勾起贪欲的便是满朝官员的家奴仆童。身为奴才每日卑躬屈膝、胁肩谄笑侍奉着主人,自然也晓得一些主人的日常交往,现在只要一张小小的纸条,就可以身登富贵,改变人下人的命运,何乐而不为?短短一个月时间,告密信塞满了通玄匦,那些曾经与徐敬业、唐之奇等人有过交往的官员都被揭发出来,哪怕仅仅是吃过一顿饭、说过几句话,也会被渲染成勾结谋反。更为恐怖的是,一旦卷入这桩谋反案,等待被告者的不是秋官、肃政台的查办,而是直接被送到索元礼主持的洛阳牧院。这个凶残的胡人设立了许多恐怖的刑罚,用铁箍套住囚犯的头,倘若犯人不肯招认,便往箍内钉木楔;或者用横木捆住犯人手足,再使劲拧转横木,他还得意扬扬地为这刑罚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唤作“凤凰晒翅”;有时还将犯人倒吊在房梁上,然后用磨盘穿绳,套在犯人头上……无数犯人脑浆迸裂、骨断筋折,被活活折磨致死。有些人为了死得痛快一些,只得违心承认谋反,但索元礼不会罢休,他还要穷究党羽,直至网罗进一大群人,才会最终定案。

    仅因牵扯徐敬业谋反一事,无数人头落地,那些当初被刘延佑宽恕的伪职官位,几乎尽数丢了性命,遭罢黜、贬斥、流放者更是成千上万。譬如前不久科举得中的年轻才俊张嘉贞,经吏部审核刚刚受任为平乡县尉,到任没一个月就因有亲戚“协同”徐敬业叛乱,连带被免官。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牵扯下,很快就有一个大人物卷入其中——正四品汴州(今河南开封)刺史杨德干。此人出自弘农杨氏,历任多地刺史、长史,素以执法严格著称,以致民间有谚“宁食三斗蒜,不逢杨德干”。据告密者举报,徐敬业叛乱时他儿子杨神让就在扬州,也参与了叛乱。事关四品高官,媚娘亲自裁定,将杨德干、杨神让父子判处死刑,家族成员连坐,东宫詹事司直杨炯因是杨德干堂侄,也被贬为梓州司法参军。

    这显然是桩冤案,杨神让或许曾被徐敬业胁迫为官,但并非主动参与,媚娘钦定此事,就是为了杀一个够分量的高官震慑群臣。然而这一案值得深思之处还不仅如此,为何被告发的偏偏是杨德干?究其缘由未尝不是他以往执法严格结下冤仇所致——随着情势发展,告密已不仅限于徐敬业谋反案,也不单单为谋取富贵,这似乎也成了报仇泄愤的手段!

    麟台正字陈子昂前番谏议时政八事,其中之一便是明刑狱,见太后非但不纳,还反其道而行之,急切上疏:

    执事者疾徐敬业首乱唱祸,将息奸源,究其党与,遂使陛下大开诏狱,重设严刑,有迹涉嫌疑,辞相逮引,莫不穷捕考按。至有奸人荧惑,乘险相诬,纠告疑似,冀图爵赏,恐非伐罪吊人之意也。臣窃观当今天下,百姓思安久矣,故扬州构逆,而海内晏然,纤尘不动,陛下不务玄默以救疲人,而反任威刑以失其望,臣愚暗昧,窃有大惑……

    媚娘览罢仅微微一笑,信手丢到一旁不再理会。以她的敏锐怎会察觉不出告密的路走偏了?其实“大开诏狱,重设严刑”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又岂需奸人荧惑?这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发掘徐敬业余党不过是个由头,她就是借此事把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网罗其中,一并铲除!故而她丝毫没在意陈子昂之言,没过几日又向全天下颁布一条新命令——凡有告密者,各级官吏皆不得过问,只负责提供驿马,送至神都由她亲自处理;即便告密者是农夫樵人,在行程中各州县官府也要按五品官的待遇予以接待,夜宿官衙驿站;所告之事若得到认可,立刻授予官职,就算捕风捉影妄告不实也不加罪;各级官吏若有敢违令阻拦告密者,一律以该告密者所告之罪惩处。

    此令一出朝野骚然,告密的风气从洛阳绵延至全天下,对于那些希图幸进之人而言,这简直是为他们专门打造的仕途捷径,只要卸去温和恭顺的伪装,撕破脸皮放胆一告,高官富贵招之即来。甚至对于穷乡僻壤的农夫俚民,告密同样有极大魅力。兽恶其网,民怨其上,谁不想把平常大模大样压在自己头上的人掀翻在地?再说告什么都无所谓,只要随便寻点儿什么事,就可以乘驿马、住驿站,享受五品官待遇,不花一文钱到神都开开眼,兴许还能侥幸登上武成殿,一览武太后真容呢!倘真如此,回家可有的吹了,今后连县吏、里正也得礼让三分,反正告错了不治罪,这种便宜事怎能不试试?霎时间大唐天下仿佛感染了一场告密的瘟疫,所有人都为之癫狂……

    时至六月,夏日炎炎,而告密者的热情比天气更炽烈。从洛堤直至天街铜匦,排满形形色色的人,既有青袍、绿袍的小官,也有连鞋都没有的穷汉,摩肩接踵挤挤插插,宛如一条蠕动的长龙。当值的知匦使根本忙不过来,又加派一群小宦官,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通玄匦就要打开一次,将塞得满满的状书取出,延恩、伸冤、招谏三匦却形同虚设。

    政事堂会议结束,苏良嗣、魏玄同、刘祎之并肩而出,目睹天街上的这一幕,不禁摇头叹息——事情越闹越过分,他们岂能不谏?即便身为太后心腹的刘祎之,对此也不以为然,可太后置若罔闻。再者何尝没人憋着告他们?只是太后觉得他们执政得当,对他们有所回护罢了。可最近几个月官职频繁调动,苏良嗣由纳言转任左相、岑长倩由同三品改任内史、裴居道由内史改任纳言,其实调来调去还是他们几个宰相。显然太后不想让他们久居一职养成势力,故而反复调动,足见也非充分信任。在这混沌不明的局势下,能保得平安就不易了,还能多求什么?

    三相嗟叹一阵折而向北,穿过乾化门、武成门,至武成殿向太后汇报政务。此刻殿内也甚炎热,太后身穿纱衣,斜倚在龙床上,身后有四五个婢女摇着宫扇,高延福在左边捧着茶饮,上官婉儿在右边抱着文书,而御案前方正有一绿袍小官伏倒在地,似在禀告些什么。

    媚娘见他们到来,连忙抬手示意那名小官住口,挥退一旁,整整衣衫坐直身子,才道:“宰相可有要事?”最起码的礼节她还是严守的,对宰相甚是尊重。

    魏玄同当先启奏:“奉太后之命,新的浑天、地动等仪已铸成,请示太后当置于何处?”经过轮番调动,魏玄同由分管天官改成了分管冬官,头一件差事就是依太后之意铸造大仪——浑天、地动等仪不仅是天文仪器,也是皇家权威的象征,与儒家天人感应学说息息相关,自东汉张衡发明以来历朝历代都会铸造。大唐的这两件仪器安置在长安太极宫,媚娘却执意要在神都也铸造两件,而且要比太极宫的大,这自然又是为了显示洛阳的地位高于长安。

    听了汇报媚娘笑道:“这点儿事宰相也来问朕?大仪乃皇家御用之物,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当然是要置于北面玄武门。”

    “是。”魏玄同不是不明白经义道理,只是太后别出心裁的举动太多,索性事先问一声,省得白忙活。

    苏良嗣又奏道:“今岁时气不佳,多地良田荒芜,就连京畿之地的陕州也闹起粮荒,而且近洛诸州驿马也不甚充足,以致朝廷使者外差无所使用,请太后设法处置。”时气不佳仅是原因之一,百姓们都一门心思投机告密,谁还顾得上好好种田?驿马不足也是因为告密的人太多了。苏良嗣所谓“设法处置”自然是希望太后适可而止——对于一向性格刚强、直言不讳的他来说,能想出这样不伤太后颜面的委婉之辞也算破天荒了。

    媚娘却一笑置之:“粮食收成不好可减少赋税,驿马不足可以从军中淘汰些羸弱之马补充驿站,还可从民间多买一些。如今边庭已无大患,趁着国库丰盈让百姓轻松一下也是善举嘛!”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爱卿之意朕明白,朕心里也有数,不必为此多费唇舌。”

    苏良嗣哑口无言,太后已把话点透,还能再说什么?她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数,只不知究竟是何等限度,还要闹到几时?一旁的刘祎之接过话茬:“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太后深究叛党固然无过,然则现今人心躁动,百姓不事生产,仅因为田间地头的小事就告到洛阳,地方官吏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长此以往臣恐再无官员能安心效力朝廷,更不要谈政绩了。”

    苏魏二相没想到,刘祎之竟也犯颜直谏,暗自为他捏了把冷汗,却见太后并无愠色,只道:“言重了吧?谁说没有得民心、树政绩的好官?前日朕分遣右台御史巡视诸州,一入宁州(今甘肃庆阳)地界,耆老乡民争言刺史狄仁杰之德政。你说百姓动不动就告状,地方官怕得要死,怎么偏偏没人告狄仁杰的状?足见身正不怕影歪,到底还是那些害怕的人心里有鬼。”

    狄仁杰从度支郎中升任刺史仅仅两年便受到百姓爱戴,他的政绩毋庸置疑,可这样的循吏环顾当世有几人?不可一概而论啊!刘祎之心里这么想,却不敢再多说。太后的脾气他最清楚,今日未纳己言而没有生气,这已经很难得了。

    媚娘今日确有一桩满意之事,故而容许他们多说了几句,这会儿见三相再无进言,扬手把那个退在一旁的小官又召唤过来,郑重道:“此人掷书铜匦,举报了一名叛臣,功劳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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