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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书夏的傲娇仍与那位姑娘的高傲有几分神似,但李书夏可爱居多,也更吸引人。
樊奕川以为李书夏没事了,往外挪一挪,李书夏却紧紧揪住他后背的衣服,时刻注意窗外是否会有雷劈下来,还要求他:“你别动,我害怕。”
“”
李书夏从樊奕川腿上滑下来坐到被褥上,把樊奕川当成人形防卫墙加火炉。恐惧当前,她不管矜持不矜持了,振振有词说:“既然你认错了,那这就当赔罪吧,我那会儿在门口都要吓死了。”
“”
李书夏想起黑天在巷子里那幕就心悸,扬头对着樊奕川的眼睛抱怨:“你们这儿太可怕了,一点儿不像我们北方路宽人多还亮堂,打个雷都能吓死。”
北方?
樊奕川微怔,重换一张纸写字——你是北方人?
李书夏点头:“是啊,你没听出我的口音?”
樊奕川不是没听出她的口音,而是没猜到她是北方人。
樊家村位于北与南的交界处,有许多北方人迁来聚居,方言早没有南北之分。
孙妙花便是北方迁来的,在这待了几十年,掺杂了南北口音,樊奕川以为李书夏也是这种情况。
不过之前的姑娘是南方口音多一些,李书夏的情况与他猜得不一样?
“你发现我不是她也是从口音分辨的吧。”李书夏歪脑袋问。
樊奕川身上暖和,她往前蹭了蹭,又闻到桔子味。
“你是不是有很多桔子糖,怎么你浑身桔子味。”她说着朝前嗅了嗅,惹得樊奕川后仰。
她眯了眯眼,质问:“你整天背着我偷吃?”
樊奕川:“”
糖不适合有肺病的人食用,李书夏自然清楚,是在逗樊奕川。
毕竟她坐在人家怀里安抚自己,面上可能没表现出什么,内心还是有些窘,找点话说缓解下尴尬。
不过俩人的关系近了许多,樊奕川即便后仰也没推开她,只是心中生出些异样,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柔和,又有点好笑。
李书夏盯着薄唇微微弯起的弧度,愣了眼:“你笑啥。”
樊奕川都没发现自己有笑容,忙抚平嘴角,正过身子一本正经握笔写字。
李书夏没回过神来,凝着他胸口呐呐道:“你可别出去笑,太勾引人了。”
“”握笔的手顿了顿,在白纸上拉出一条细直线。
这年代哪儿有说男人勾引人的,樊奕川抿了抿唇重新抬笔,写字慢了些。
李书夏拍了自己嘴一下,嘻嘻赔笑:“我是说你好看。”她扭身看身后的纸,默念上面两行字,回眸道:“你跟族长关系好啊,那干嘛受你嫂子气。”
樊奕川看她一眼,继续写。
桔子糖原是族长给的,还是族长家里做的。而樊奕川身上有桔子味是因为喝桔子皮泡的水,清热化痰还去火,当然桔子皮也是族长给的。但是樊奕川并不说自己跟族长的关系,也不说为什么有靠山还要受气,只问李书夏跟之前那位姑娘是否为同一个人。
李书夏不避讳说:“她是她,我是我,我跟她不是一个人。我是从未来穿来到她身上的,她不知道去哪儿了。”
樊奕川沉了沉眸,眼里透着说不清的情绪。
第12章 交心()
李书夏说自己跟原来的姑娘不是一个人,也就是两个灵魂,令樊奕川意想不到,甚至不太想听到这个答案
李书夏单手摸下巴又说:“哦,没准哪天我又回去了,谁让我”忽地,她摸下巴的手被抓住捏得疼,她大呼往回抽手:“你干嘛!好疼!”
纤细手指连同手背被捏得发红,樊奕川怔了一下倏地松手,敛眉转身坐到床沿背对李书夏。
李书夏揉揉手指,奇怪地看樊奕川,心说他这是咋了,挪到床沿跟他并排坐:“你又生气了?我没说什么吧。”
樊奕川双手按着床沿,目视地面不回应。
李书夏实在搞不懂樊奕川的脾气,兀自道:“我讲的是实话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没准哪天就回去了,我控制不了啊。”
樊奕川还是没动静。
“你该不会把我当成傻子了吧?”李书夏狐疑看他,着急表示:“我说的都是真话!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砰!
天上落下一记雷,劈得门窗嗡嗡响。
李书夏惊呼一声躲在樊奕川身后打颤,抱住樊奕川的胳膊,话音抖起来很是冤枉:“我说的是真话啊!就不是这年代的人嘛,干嘛打雷吓唬我!”
樊奕川突然转身,带得她往前扑,她差点儿掉床底下去,还好樊奕川拉住她拽回床上。
天空又一波闷雷阵阵,干打雷没下大雨。
李书夏提心吊胆,生怕被吓成神经衰弱,没留意樊奕川的脸色比外面的天气不遑多让。
今晚这觉别睡了。
李书夏钻进被子里,蒙头只露眼睛,双手捂住耳朵精神紧张。
樊奕川坐在旁边低头看着她,眸子隐在暗处晦暗不明。
好不容易和缓的关系又变得疏离起来。
约摸过个一刻钟,再没响雷劈下,李书夏才稍稍放松注意到樊奕川的眼神不对。
“怎么了?”李书夏捂着耳朵问,“你还觉得我说胡话骗你呢?”
她一脸真诚,当然不像说谎或是开玩笑,这才是樊奕川沉默的原因。
樊奕川低敛眉眼沉吟一瞬,拎开之前写的几张纸,挑出一张干净的纸写字。
可他刚写完一行又抬手划了一笔,甩掉笔准备把纸揉了。
李书夏眼疾手快抢过来瞧了瞧,先是呆上一呆,随即露出明媚笑容掀开被子打趣:“你不想我走啊?”
“”
樊奕川眼神飘忽,伸手去拿那张纸。
他明明写的是:你真的会走?
怎么到李书夏嘴里解读成别个味道了
“别抢啊。”李书夏像发现新大陆,笑容渐渐放大,盘腿坐起来和樊奕川面对面,像甩手帕那样甩那张纸,美滋滋说:“那你对我好点,我就不走。”
樊奕川挑眉看她,十分怀疑。
李书夏被质疑,故意傲娇讲条件:“我父母在家等我呢,而且我们家算不上有钱人,但生活富足,我干嘛在这儿吃苦受累。还有,我们那个时代有电器有自来水天然气,我用的着点油灯被雷吓成这样。”她越说越气,扔掉纸掰指头数起来:“洗衣服要去河里、做饭要生火、出门点灯笼、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天呐,我以前在会馆吃甜品都吃腻了,现在真是无比想念!”
樊奕川听她说着半知半解,看她气愤又怀念从前的样子,眸子慢慢黯淡。
“还有还有!”李书夏要说最生气的一点,扬眸道:“我打小没干过农活,最多在家做点家务。我来这里的几个月把以前二十多年的活全干了,没钱拿也就罢了,居然连口饭都没得吃!我是要马上拿到国际高级咖啡师认证的人!甜品还是在法国学的。多少会馆和酒店想挖我,一个月的工资够你们家一年吃穿了,我在这儿有盼头么我!你还整天那么对我”她说着抹不存在的眼泪,跟外面干打雷下雨一样。
樊奕川:“”
“你说我有理由待这儿么,当然是回家好啊。”李书夏吸鼻子装抽噎,抬起右眼眼皮偷偷观察樊奕川,见他漠着一张脸又加重吸鼻子,略带哭腔说:“你不对我好点儿,我更得走了。”
樊奕川深深地看她一眼,不要纸笔,直接拿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字——你此时就能回去?
李书夏:“”
太气人了!当然是回不去啊!能回去还用等到现在吗!
李书夏变作恶毒眼神瞪樊奕川,双手环胸没好气说:“你要再惹我,我就每天祈祷,没准就真回去了!一切皆有可能!”
樊奕川似有松动,目露几分不赞成。她果断把手伸过去要回答,樊奕川看她一会儿又在她手心里写——怎么才算好。
李书夏顿感有希望!咳了咳说:“我是你媳妇啊,丈夫怎么对媳妇好,你连这都不知道?”
她是二十五岁的海龟,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就来了这地儿,平时忙于学咖啡学西点和西餐没空谈恋爱,也不知道谈恋爱是啥滋味,不过是装模作样诓樊奕川。
樊奕川也是头回有媳妇,独来独往本就少跟外人打交道,更别说女孩了,哪知道怎么跟女孩相处,还疼媳妇呢。
不过樊奕川今晚的举动甚得李书夏的心。李书夏要求不高,樊奕川跟她统一战线就行。
樊奕川却在李书夏手心里写:我会学习和习惯。
李书夏懵了。
樊奕川再不多表示,不等李书夏回复,回身端过凉了的药给她。
李书夏两条细眉皱到一起,苦大仇深:“这个难不难喝啊。”
樊奕川捏捏她的鼻尖再指指药,倾身捞过两块埋在被子底下的糖打开准备着。
这是不喝不行了,李书夏没辙,捏着鼻子把药灌进去,苦得直伸舌头哈哈,像大眼小萌狗。下秒她的嘴里多了块糖,她赶紧含住,嘴里的苦味儿才淡了些。
樊奕川下床给她倒水去了。
这一晚可算折腾完,该睡觉了。
李书夏钻被窝里抱腿咬桔子糖,甜甜酸酸的,挺像这一天的滋味儿,也像樊奕川给人的感觉,更像樊奕川身上的味道。
总之,她虽然发烧受罪,但结果还不错。
樊奕川收拾好屋子吹灭油灯,李书夏漱了口,两人盖好被子躺下了。
这回樊奕川没背对李书夏,而且躺在床的外侧,伸手探了探李书夏的额头,感觉没发热便将手搭到李书夏肩膀上一下一下拍着,跟李书夏昏迷时无异。
李书夏很意外,倒是受用,冲樊奕川笑了笑,也不管他看见没,往前凑了凑,闭眼睡着了。
樊奕川可没她那么没心没肺,清醒着到天蒙蒙亮,一直回味她说的那些话。
翌日依然下着细雨,香樟树经一晚大雨被冲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