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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瑞阳道:“他从前确如传闻中所说是个性格不讨喜的人,但早年沉香宫能在苗疆一代站稳脚跟南无烈确实功不可没,只可惜,他听信了鸦老三的谗言,妄想长生不老,最后却落得那副田地。”
她不解,“怎个田地?”
“一年前他风邪入身,中了外风之症,如今已是个人事不知的废人。”
阿离略有吃惊,“可沉香宫上下似乎并不知情。”
迟瑞阳偏头看了眼同样吃惊的孙德怀,“既然不是好事自然要遮掩着,五位管事中也并不是人人都知晓,如今正宫殿中露面的那个只不过是个替身,早前若不是绫香说漏了嘴,我也不会知道。”
“那如今沉香宫中谁是主事?”
迟瑞阳看看她,说道:“由替身代着,但实为绫香作主。”
她又不理解,“你既然有心,为何不乘机做上沉香宫主事之位?”
“绫香是南无烈的女儿。”
阿离与孙德怀同样吃惊,只有贺兰珏似乎一早就知道此事。
“南无烈并没有子嗣,这个女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迟瑞阳说,“南无烈爱美人无度,说无子嗣怎么可能,只是他那人十分怪异,最恨无知的孩童,宫中凡有美人有孕必然会莫明殒命。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其实绫香的母亲并非宫里的美人而是个婢女,这个婢女原本老实本分,但在临出宫前被南无烈临幸,放出去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十岁之前绫香在宫外长大,后来被人发现才送入沉香宫,听说南无烈本要杀她,但后来发现她资质不错便将她留了下来。”
造化弄人,南无烈这样爱美人,却不知杀了多少自己的子嗣,可杀了那么多个却无意中留了一个绫香。
“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阿离抬眼问道。
纵然迟瑞阳是沉香宫的左护法,听到些传闻也不是不可能,但要知道得如此详细除非是有人告之他的,而告之他的人必然是亲身经历过此事的,这样一来就只得两个人,一来是南无烈,两来是绫香。听闻南无烈十分赏识迟瑞阳,但无论迟瑞阳的父亲是如何变得那副模样,这都与南无烈有关,仅为了这个南无烈也不得不防着迟瑞阳,必然不会轻易告之他这些秘辛之事,而剩下的只可能是绫香。
果不其然,迟瑞阳顿了顿回道:“这些都是绫香亲口告诉于我的。”
绫香不仅将身世告诉他,就连南无烈中风找人替之的秘密全都告诉他,看来他与绫香的关系并不简单。
贺兰珏显然并不在意迟瑞阳与绫香的关系,他只是沉思了片刻对孙德怀说:“据我所知,奇楠神木入口的钥匙仍在南无烈的宫室内,拿到钥匙对你来说并不难办到。”
但孙德怀却面露难色,低头想了一会说道:“公子,你知道我并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贺兰珏漫不经心道:“你即掺和进来,以你与她的关系,她又如何独善其身?”
孙德怀听后并不说话,低着头面色颇为难看,内心似乎在做什么挣扎。
阿离不明白他们所指的“她”是谁,转头正想问贺兰珏,却听孙德怀说:“好,我试试看。”
第99章 魔宫秘事(九)()
后来他们分头离开那片林子,路上阿离再问贺兰珏那个“她”是谁,贺兰珏说起来颇有些神神秘秘,“那人你肯定认得。”
阿离想了想,能有本事拿到钥匙的一定是个可以自由出入正宫殿并且经常在南无烈身边或者即使在南无烈身边也不会被怀疑的人。
难道,贺兰珏是需要孙德怀去疏通正宫殿里的关系让某个小婢女去把钥匙偷出来?
可这法子并不妥当。
这还不如让挽月找个正宫殿的小宫女,然后把她迷昏了自己戴了去正宫殿里偷。贺兰珏心思那么缜密一个人怎可能想不到这些,但他既然让孙德怀去办这件事必然有他的道理,也就是说这事只有孙德怀认得的这个人可以办成。
贺兰珏说这人她一定认得,但正宫殿她可没去过,里面的人她更不认得——
似乎想通了什么,阿离抬头看了贺兰珏一眼。这人怎么总喜欢锻炼她的脑子?
“孙德怀和碎玉姑姑是什么关系?”
贺兰珏十分赞赏地瞧着她,“这里的人虽都唤她一声‘姑姑’,年纪也比你长些,但人家也是个三十不到的姑娘家。”
阿离何其聪明,一点便通,“你是说她和孙德怀?”
他抬抬眼,怎么就不见她在自己的事上那么通透呢,不,她不是不懂而是在装糊涂。
“碎玉是五位管事中唯一中立的一位,一向只进自己管事的本分,偏要说道出些什么的话那也就是她与孙德怀的关系有些暧昧。”
不知这“暧昧”如何定义,但阿离心里似乎有了底。
“仅凭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就断定碎玉会帮我们吗?”
“有时这种关系可比你想象的强大许多。”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一样。
他只得一笑,“算了,成不成事过几天就知道了,你如何说?还是要呆在灵药阁吗?”
她想了想说:“现在离开反而引人注意,这几日我在灵药阁安生呆着便是。”
他仍有些不放心,提点道:“若遇上鸦老,你可有把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若没把握我明天便调你去万影殿。”
万影殿是迟瑞阳的地盘,他倒是大方,舍得让她过去。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那么不稳重的人吗?三岁小儿也知道识人长短,如今这些事,孰轻孰重难道我分不清楚,万影殿我不去,你若说我不忌讳迟瑞阳那是假的,当年之事有他一杯羹,今次是可以少恨他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冰释前嫌。”
她气鼓鼓地说出这些话,他听了却觉得心情极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无意识间竟伸手扯了一缕她耳边的发,用手指细细地撮着。
“那我呢?可还生我的气?”
她颇怨恨地瞥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昨日想了一夜,只想通了一件事情。”
“是何事?”
“就是你真是个极自私之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她数落他,他倒不生气,口气轻飘飘的,“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只不过我比别人都聪明些,别人算计不过我罢了。”
他看她一眼接着道:“男人做大事心怀四方自是应当,但在对待女人的事上可不能大方。”
他把脸伸过去,逼着她与他四目相对,“你说谁会愿意让别人抢了自己的宝贝疙瘩?”
他的眼里含着笑,像要挤出花朵来,看得人心里乱颤。
阿离的脸“噌”地红起来,他倒喜欢看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娇羞又可爱,引着人想要一口亲下去,但他终是克制住自己,真要是亲下去,指不定她又要炸毛。
他往后退了退,有些可惜,说道:“你回去乖乖地呆着,莫要想太多,离南无烈大寿还有五天,到时你想杀谁我替你杀,你想做什么也有我陪着你做。”
阿离抬头看着他,虽然面前这张脸并非他真实的面孔,且面目与他原本的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但她仍觉得他的脸是长得那样好看,像是他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定了型,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就是他,风流倜傥世间无二的贺兰公子,他的样子在三年前就一直长在她心里头,三年后仍然在那里。
第二日,阿离去给牢房送饭,顺便取了盆子往迟重霖的牢房走,还没走近,挽月已拦在门外不让她进去。
“姑娘答应过公子会安生呆着。”
阿离瞧她一眼,淡定道:“我安生得很,只是送个饭而已,你怕什么?”
她继而往前走,挽月仍是身手拦了拦,虽然挽月尽责未错,但她仍有些不痛快,说话越发有些不讲情面,“你家公子也奈何不了我,你即听命于他,是不是也该给我几分薄面?”
挽月怔了怔,好在她不像钟元一般是根真木头,虽许久不跟在贺兰珏身边,但仅凭这几日的观察,也知道阿离与她家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让开道对阿离说:“我陪姑娘进去。”
阿离并未拒绝,由着她跟在自己身后。
迟重霖被剜了双眼但耳朵未聋,被囚禁的日子过久了反而使他的耳朵异于常人,光听脚步声便能分辨来者。
他料到阿离会来见他,“大侄女,你叫什么?”
阿离还未站定,呆了呆乖乖回道:“晚辈邱洛离。”
挽月在牢房里点上灯,油灯的光亮有限,但还是能把房间照个半亮,灯光下,迟重霖的模样更加可怖。
“你出生前我已离开中原,你长得像你爹还是娘?”
阿离将手里的盆子放在地上,伸手到怀里取出两个包子,“别人都说我的眼睛和嘴巴像娘,但其它的都像爹爹。”
“你倒是会挑,都是取了长外长的。”
阿离蹲下身,将包子放到他嘴边,但他摇摇头道:“吃了二十年的馊饭馊菜,如今再吃这些好的却让人不习惯了。”
阿离听了心中不免酸楚,她爹爹过去常提起自己的这位师兄,说他是个性子耿直,为人至仁至义的侠士,她爹爹十分敬畏他。可如今这位至仁至义的侠士却若得如此可悲的下场,怕是他爹爹九泉之下也要替他鸣冤。
“迟护法在沉香宫的地位超群,他为什么不想些法子把您放出去,哪怕离开灵药阁也好。”
迟重霖淡淡一笑,“我出事时他不过是个孩子,长大些后又处处受人排挤责难,他从小没娘我又变得如此,却是比没爹没娘的孩子苦上千万倍,他在沉香宫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他自己。”
“药王山庄的事,我知道你还怪他,但你知他心里也苦,他若不是为了我早可以逃出去了。”
阿离默然不语,他又道:“我如今这副模样,是人见了都会吓个半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