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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艳坐直了身体,道:“赐笔墨。”
纸是柔软洁白的生宣,笔是上好的狼毫,晶莹的毫端发着微光,刘骆凝神静气,一气呵成将这九十七人的身份姓名尽数写下。
方艳着实疲累,撑着头闭眼小寐。
平日里为了维持形象,她是一贯要强的,这种虚弱的一面绝不在下属面前显『露』,可是今日受了伤,流了血,紧接着又耗竭精力与那狄人和刘建安周旋,她实在有些撑不住。
皇位在手,又去了很多后顾之忧,眼前的刘骆又是掌中物,她便也不在意了。
过了一会儿,刘骆放下手中的狼毫,曹光忙迎上去,一眼也不敢看那纸上写的什么东西,只是叠好放在托盘中,放到方艳手边。
“陛下。”
如何掌握好音量和技巧将人唤醒却又不惹恼他们,曹光是知道分寸的。
一连几声唤出去,方艳悠然醒转,抬眼扫视着手中那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名录,方艳赞许道:“你倒还知道忠君爱国。”
这份名录和这份名录背后的整个信息网络,正是方艳所急需的。刘骆交代的如此干净利落,她也没想到。
将那张纸小心地折叠好,方艳道:“看在你心中还有朕这个皇帝的份上,便饶你不死,你这一脉就刺字发配边疆就是。”
她自然不是为了折磨人的。
有些话上司说不说,下面的人都能明白,可是这得分人,有的人不点就通,有的人就是榆木噶哒,死活明白不了。
这其中的分界,方艳总觉得不对,若是有人明白不了她的意思岂不是误了大事?
再说了,上面人话不说明白,无非是因为少担责任的缘故,而方艳身上背的黑锅已经不少了,又有谁能对她问责?
因此她也不介意将话说的干脆明白:“我之所以留你,是看在你明白家国大义的份上。若是方才你想以这份名录要求什么东西,我是留你不得的。只是现在你给朕少了麻烦,朕也不介意对你仁慈。想必你对狄人之患也有些心得,此去边疆,你要是想回来,只有一条路——战功。”
“明白?”
刘骆沉默着思索良久,许久才道:“罪臣明白。”
战功,这是方艳留给他的一条生路,可是他此前去边疆时,乃是丞相府公子及参将的身份,仍然一事无成,现在刺字发配,又往哪里寻求战功?
可是他仍要感谢方艳。
免死已经是皇帝陛下慈悲,给了一条出路根更是应当感恩戴德。
“下去吧。”方艳疲惫地挥挥手,刘骆身旁的士兵就带着人下去了。
百官此时已经等了许久了。
他们心中各种猜测都有,尤其是看见大殿中那一滩暗红『色』鲜血,又未曾见到主心骨一样的刘建安,有些人脸『色』已经灰败了起来。
有些消息灵通的,脑子又活泛的,早就将这事和早些的皇帝遇刺之事联系了起来,噤口不言,瑟瑟发抖。
本来大议之前皇帝未到,是百官交换消息,联络人脉的好时候,此时有一批人一语不发,剩下的虽然不知出了何事,受了感染竟也不敢再喧哗。
好不容易等到方艳出来,百官行大礼参拜。
这礼节倒是着实可以让皇位上的人好生虚荣一番,此时方艳却嫌它耗费时间。
好不容易礼毕了,方艳懒洋洋开口道:“这次大议,只有三件事。”
她这口气摆明了这三件事只是通知百官的,而并非进行朝议,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说话的份儿。
这里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
“第一,丞相刘建安刺杀朕,已经认罪伏诛,刘氏九族,七岁以下孩童免死,刘骆一脉刺字发配边疆,其余人诛杀。”
正好站在那滩鲜血旁边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人问为何刘骆得以免死,却也都知道此时正是称赞陛下慈悲的时候。
方艳止住一片阿谀奉承,面无表情继续道:
“第二,擢升礼部尚书冯恩里为丞相。负责朝中大小事宜。先帝时,早朝多年不行,百官仍然运转良好,冯爱卿萧规曹随便是。”
这是冯恩里却是不能不出来谢恩了。
他这恩谢得战战兢兢,委实不知为何皇帝居然提升了自己作为丞相。
心中自然也有一番计较。
方艳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继续道:“当前大事,乃是科举,虽然出了泄题之事,仍然不可延后科举时间。朝廷正是缺人之时,冯爱卿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用心挑选出各类人才。”
“臣领旨。”
冯恩里也是胡子一大把的老人了,一遍又一遍地从凳子上起来谢恩,方艳一时倒也有些看不过去。
“对了,明日不上朝。”方艳补充道。
三件事宣布完毕,方艳飘然离去,对朝中情势变动引起的轩然大波毫不在意。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躺下去睡一觉。
疼是止不住的了,但是精力总该补一补。
程月儿知道她需要休养,派了人尽心伺候,却还是放心不下。第二天方艳一醒,就见到程月儿守在床边,眼下都有了青紫的黑眼圈。
“母后。”
轻轻唤醒了程月儿,将人让到床上好生休息。方艳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起意决定去看看杨天骄。
第41章 杂剧大家()
自从穿越之后; 方艳鲜少有放松的时候,哪怕她还是个婴儿时。
过去的二十年是她不愿再回想的二十年; 现在终于登上了皇位; 又除去了心腹大患,正是一个可以放松休息的好时候。
肩上尚且隐隐作痛的伤口也不能阻止方艳全身的神清气爽; 昂首阔步到了杨天骄所在宫殿; 方艳的心情好的简直不正常。
皇宫占地极广; 计算单位用的是是万平方米。自然这宫中就会有许多宫殿,然而方艳的祖父严正帝去世之后; 方成乾不是个好女『色』的; 后宫人便少了起来,人少了; 难免有些宫殿就荒废了。
方艳放置杨天骄时,选择的这处宫殿就是一处荒废的宫殿。
这里从外面看起来倒也是一片光洁亮丽; 走进去却发现里面满园荒草长得直如人一般高。
方艳好奇杨天骄究竟在这里做些什么; 和守在门口的禁卫军使个眼『色』,悄没声息地就进去了。
她猜想杨天骄应当在练武,或者发呆。
不然这这种地方他又能做什么呢?
杨天骄开着门,方艳顺着光线看进去,他正坐在桌前,手上一只『毛』笔悬空,愁眉苦脸; 不知从何下笔。
方艳十分纳闷了:他搞什么呢?
难道这个男人不仅武艺高强; 还文采出『色』?这种主角模板还让不让人活了。
正想着; 杨天骄手中蘸满了浓墨的狼毫耐不住重力的呼唤,终于滴下了一滴墨汁,落在素净的宣纸上。
他长叹一声,将那张染脏了的宣纸『揉』吧『揉』吧放到一旁,起身往方艳走来。
方艳不动声『色』站直了些,转念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刚来杨天骄就知道了。偷窥不丢面子,偷窥给人发现了才大大的丢面子。
不能让他先开口质问。
她抢占先机,严肃道:“你在写什么?”
杨天骄十分纳闷,这个皇帝陛下还有闲心关心这个?他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正要发问,却发现其实并不知道如何称呼她。
一个姑娘家叫名字不妥当,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随便就问女孩儿家闺名的浪『荡』子。而寻常称呼某兄某弟也不合适。但是若让他叫方艳皇帝陛下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虽然目前教中并无刺杀皇帝的计划,但是杨天骄谨记青凤教的纲领,是断然不可能向方艳俯首称臣的。
顿时就卡住了。
方艳见他半天不说话,笑道:“不会在写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杨天骄伸手去挡她,结果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让方艳把那纸团拿到了手。
方艳晃晃手:“我拆了哦?”
杨天骄又想了半天,道:“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想看就看吧。”
方艳闻言倒也不看了,绕着杨天骄转了两圈,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模样活像绕着树桩转的兔子,惹得杨天骄暗暗好笑。
其实方艳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难得空闲,想来看看这反贼就来了,但是来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里二十年,她没交过同龄的朋友,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积年的狐狸成精,胸中各怀鬼胎。唯有出宫为官后才有机会结识了些同龄人,却也因为身份不同说不到一起去。
她又绕着转了几圈,终于想起来一个话题。
“你伤口好了些没?”
杨天骄道:“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你还握笔写字呢,好干净了?”
“那倒没有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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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你还不仔细些?”方艳态度颇和蔼可亲。
杨天骄却毫不在意,也不明白方艳为何在这小事上纠缠不休:“要是受这么一点伤我就不写字了,那我恐怕大半辈子都要无事可干。”
方艳找了个凳子坐在那里,悠然道:“那么辛苦,不如给我来当护卫。”
她早就有招揽杨天骄的意思,此时话出口也是真心诚意的。
杨天骄面『色』冷然,哂道:“陛下太看得去某了。”
“好啦,我以后不提了就是。”方艳知道惹『毛』了他,见好就收。
要是杨天骄没有救过她,或者方艳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再怎么图谋对方的才能也不至于好脾气到这种程度。
可是谁叫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