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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围着裴源问东问西的那些人远远多于围着李甲的人。
若不是李甲勉强也称得上一声人情练达,对自己的道德要求也十分严格,恐怕就会陷入到嫉妒中去。
但是这种情况在吕源自表身份之后,就被打破了。
“吕兄,在下是不是曾经在睿王府中见过你?”
这是比较温和的。
“状元郎,这玉林园风景秀美,又恰逢一代盛世,吾等作诗相和如何?”
这是不那么服气,想要考较他的水平的。
吕源风度翩翩微微一笑,如果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他直接跳进旁边的池子里淹死,少丢些人比较好。
自然道:“好啊,这位兄台,你先请。”
心中不服的人是很多的,裴源那里明里暗里的轻蔑和挤兑也并非没有,只是他并不在意,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喝酒吃菜,有人过来就应付两声而已。
李甲在他旁边,也是尽可能的低调。
“圣上驾到……”
只听一声高唱,哄然的园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玉林园是皇家用作宴会的头一个气派之地,轻灵秀美是不必详细说的。
四处的树木是极为俊秀的,虽是深秋,因为引了天然的温泉,居然也开着些春夏季节才开的花朵,红艳艳、绿油油。
深红翠绿,极为艳美。
只是在方艳盛装出场的时候,她比这园林锦绣要美得多。
她皮肤白皙,身形柔美,此时换了一身轻薄的长衫,没有太过郑重,看起来就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大太监小宫女给她打着扇子,又有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她。
仆人们前来撤下园中已吃了一半的宴席,换上另一份同样的菜式。
早已等候在不远处,流水河边的乐师们奏起了手中的箜篌琵琶之类,仕女和士人们应声起舞。
新科举子们肃穆而立,长期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歌谣。
歌声回绕盘旋在宽阔的『露』天园林中,久久不散。
这是众所周知的仪式,早有人教导过他们,按流程走下来,心中凭空多了几分肃穆和敬重。
再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女帝,心中再也没有轻浮的心思,只是敬畏。
方艳双手下压。
“今日是个好日子,国家得到了各位贤才,当满饮一杯。”
她含笑举起手中的玉白『色』的杯子,饮下一口酿过十八年的樱桃酒。
吕源率先端起身前的酒杯,陪她共同饮上一杯。身后的众人连忙跟上。
方艳又拿起另一个杯子,这杯子却居然是墨绿『色』的,杯中橙黄『色』的米酒散发着微光。
“诸位苦读多年,金榜题名,也是幸事,当满饮一杯。”
她徐徐饮下杯中的酒『液』,拿起另一个透明的琉璃杯子,杯中暗红『色』的葡萄酒『液』看起来如同红『色』的宝石。
“日后请诸君尽心竭力,为我朝百姓尽情挥洒自己的才能。朕为此再饮一杯。”
她喝下杯中的葡萄美酒,含笑望着园中肃穆而立的士子。
“三杯已尽,朕要说的话也已经说了,不打扰诸位交流感情。玉林园景物天成,好酒好食好风景,诸位可以尽欢。”
说罢,起身而去。
直到她带着一行人连背影亦看不见了,才终于有人喃喃一声打破了沉默:“陛下风姿过人。”
一片附和声响起。
吕源警惕地看过去,是曾经在会试之前,某个宴会上见过的。
只是很快,话题就从方艳身上转开了。
这里大庭广众,妄议尊者很容易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与未来的同僚们联络感情是正经。
官场之上最牢固的关系,除了同乡便是同榜。
这里的百余人未来都将是他们在官场上通行的助力。
吕源打发走身边的闲杂人等,坐过去到裴源和李甲身边。
正要前来打几个招呼的众人远远地看见他们有事要说,识趣地停住了脚步。
“在下吕源。”
他拱手行礼。
“在下姓裴。”
“老夫姓李名甲。”
在殿上之时虽然知晓了彼此的名号,此时却还是郑重其事地互相自我介绍。
吕源随手拿起一杯酒啜饮着:“李兄去了吏部,裴小子想必要去兵部,我嘛,想必是要去礼部的了。我们三人同榜也是缘分,日后还需多多关照。”
裴源虽然点了探花,他想供养的人却再也不见了。
他淡漠地问道:“新科进士当去翰林,怎么兄台你如此笃定。”
早有人猜测吕源曾经和陛下见过,难道是陛下透了口风?
吕源微微一笑:“此时不同往日,难道两位以为自己不去翰林,在官场中就运转不开吗?”
自然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资质驽钝,必须得去翰林熬上个三年才正经为官。
李甲倒了一杯茶:“状元郎说的不错,也是老夫遇上了好机缘,你们都还年轻,自然是不怕苦熬的,不瞒你们,老夫这个年纪,连酒都喝不得了,若是再去翰林,只怕还没有大展宏图就先归西了。”
吕源喜他豪爽,茶对酒喝了一杯。
第59章 刘丫头进城()
此次新科三甲; 点的都是贫寒士人; 吕源不必再说,他这次进京来,都是借了杨天骄带着戏班子进京来的车马。
李甲能对县城中的米肉价格如数家珍; 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公开提出涨薪,也是为了有一份干净的俸禄养活家里人。
裴源情况虽然比较复杂,一言难尽,但是他也着实没有什么人脉的。吕源进京之后,尚且结交了些世家子弟,裴源却是半个人都不认识。
然而他们都知道,陛下既然点了他们为三甲; 是要他们做事的,做的事也必然是得罪人的事。
三人彼此称兄道弟,也是为了以后互相照应。
这宴席本就不单单是为了庆祝的,略聊了一聊; 结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之后; 三人便散开了; 各自去进行必要的社交。
方艳自然是知道这种宴席无聊的本质的,这才早早地就溜了回去。
她从小到大参加的宴会多了去了; 从大到小都是有的,以前羽翼未丰时耐着『性』子参加也就罢了; 如今还有什么理由要委屈自己?
还是和后宫里住着的杨天骄去讨论一下杂剧中的词作更来得痛快些。
杂剧这东西一开始是上不了台面的; 毕竟杂剧专为了平民而作; 语言简单明朗,内容喜闻乐见,难有几分艺术『性』。
这时候的士人们写作仍是用的古文为多,杂剧这东西却是用的白话文。语言环境和方艳平日的语言环境大相径庭。
但是方艳前世就是从白话的环境中生长的,因此写起来也并不费力。
她此时和杨天骄相对而坐,一起琢磨的是为了程月儿的寿宴而专门写作的小型剧本:刘姥姥。
看了本子,杨天骄疑『惑』地问道:“这不是为了太后写的吗?你怎么写这种题材的?”
寿宴上自然要喜剧,还得要是一男一女,为了老人唱的喜剧,这种限定题材,哪怕是方艳都有些撑不住。
结果最后大笔一挥,照着刘姥姥进大观园,写了一个刘姥姥进城的故事。
“乡下人进城,城里人下乡,一直都是引人发笑的嘛,我又没去过乡下,自然只能写乡下人进城。”
“不是。”杨天骄解释道:“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就写才子佳人或者将军侠客之类,我几乎没有见人写过乡下人的本子。我以为你会写那种大团圆类型的才子佳人,就像是啼笑姻缘之类的。”
方艳正要说上一通,解释下杂剧不该局限于这种窠臼,突然脑筋一转,慢吞吞道:“你是想唱才子,让我唱佳人吗?”
她本来在看压在手腕下的纸张,说这话的时候,却专门抬起头看着杨天骄的脸。
杨天骄怎么会想到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大为羞恼,垂下头不说话了。
啼笑因缘这戏光从名字上听,就知道必然是大团圆的喜剧,这剧原本的本质写得就极好,后来传唱得广了,加上人民群众自发地集体创作,更是成了十分的经典,若是哪家结亲请了唱大戏的,啼笑因缘一定在节目单里。
而且这戏用的人少,排练也简单。
方艳见杨天骄快要恼羞成怒,若无其事挪开了目光:“啼笑因缘是极好的,不过母后已经听了几百遍不新鲜了。若是照着这个写部新戏,难免听起来没什么意思,匆忙写就的东西哪里能比这剧还好?”
“所以得避开这个题材。”她说。
“那你要唱刘姥姥吗?”杨天骄问道。
刘姥姥既然叫了姥姥,那自然是一个老年『妇』女。方艳说了要为程月儿亲自唱戏祝寿,自然也是不能靠着跑龙套糊弄过去的。
闻言她也是不由得一呆。
“我给忘了。”她说。
“写的时候哪里还记得我得唱主角啊。”
但是她的脑子一向转得快,很快就瞄向了杨天骄。比起在程月儿面前唱老『妇』,她宁愿唱男人。
杨天骄悠然道:“我不会反串的。”
一句话就给方艳的心思堵住了。
方艳凝视着手中那份改过许多次的稿子,毅然决然道:“那就改,改成刘丫头进城。”
她拿起笔极快地涂涂抹抹,主人公的年龄变了,几乎整部戏的桥段都要重写。
杨天骄就坐在旁边看她改稿。
原本杨天骄的角『色』是陪着刘姥姥进城,见多识广的后生。
既然刘姥姥变成了刘丫头,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就没有独自一人来得有趣。
方艳左思右想,大笔一划,直接把人给删了,又为了报复,添了一个纨绔子弟。
然后想了想,又把刘丫头改成了程丫头。
程丫头进城,遇到了一个地痞恶霸,那恶霸左手五个金戒指,右手五个金手镯,脖子上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