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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韧有些紧张,但是他极力压下自己狂跳的心脏,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如此相问苏琬儿。他很想知道琬儿对自己兄长的态度,他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可他就是很想知道。
那一晚他只是想问“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这句话的涵义,听宫人说琬儿在政务殿,便寻了来,没想到
那副场景让李韧很害怕,却又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强烈刺激。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望着被二哥碾落入泥的娇弱的琬儿,李韧觉得自己快要被吓尿出来了。
那日,李韧瘫软了四肢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做了噩梦——
他又梦见了政务殿内那可怕的场景,只是在梦里,将琬儿姐姐碾压入泥的人,却长了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一个比撞见政务殿内那可怕场景还要可怕的梦。李韧吓出了一身冷汗,连续几个晚上都抗拒入睡,一惊一乍间竟病了半个月。
苏琬儿有些愣怔,她看进李韧的眼,旋即猜想着,李韧应该听到宫里的流言了。李砚被禁卫军拖下龙椅时的吆喝声简直绕梁三日,苏琬儿以美色挑翻李家两位太子的说辞,听起来合理又合情。
苏琬儿抽回了自己的手,咽了一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
“殿下,琬儿可有用容色迷惑过二殿下?”
“没有。”这一点李韧清楚极了,毕竟那一晚他看得清楚极了
胸口有怪异情绪涌动,李韧有点慌,粉红的脸烧成了通红,他低下了头。
“殿下,琬儿对二殿下没有恶意,琬儿承认向太后娘娘揭发了钱家进爵之事。只是殿下,您作为李氏皇子,您摸着公心说说,这件事琬儿应该替二殿下隐瞒吗?”
“至于文庄太子”苏琬儿敛下心中的痛,她满含热切地望着李韧,“殿下琬儿只希望殿下能以文庄太子为戒——知雄守雌,以退为进”
李韧抬头,他怔怔的望着苏琬儿那波光潋滟的双眸,先头那莫名的惶恐荡然无存,心内唯有浓浓敬意翻滚:
琬儿乃女中豪杰,她洞明练达,二哥的悲剧在于他的皇后而非姐姐,而大哥只能说天意难违。琬儿姐姐也是心痛的吧!不然她怎会要我以大哥的犀利刚直为戒,教我收敛、隐忍。
吕吉山是一个好学的好学生,他第一次发现,在教学的老师是苏琬儿时,学习竟然也变成了如此美妙的活动。
三日后的编史工作组的全体会议上,经过苏琬儿强化培训的吕吉山果然高屋建瓴,谈吐不俗,引文用典,信手拈来。将整个编史大纲的复核工作理得顺顺当当,通通透透!看着眼前众文人在自己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开展着书立说的工作,这让吕吉山体验到了与剿匪攻城不一样的征服感!
吕吉山爱上了学习,他每天都早早地来到铜马宫,坐在书桌前,坐立不安,等着每日那定时的“教学活动”。因为苏琬儿是侍中,除了协助吕吉山编史,她每天还得去太极宫点卯,伺候完吕太后,再去永信宫看看李韧,再到铜马宫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吕吉山清楚李韧的未来,但是他完全不清楚苏琬儿也清楚李韧的未来。只是李韧目前还很小,又住在深宫,在李韧顺利长到他三十岁之前,吕吉山有的是时间处理掉这个前世曾砍掉自己脑袋的敌人。但现在的李韧,还不是他吕吉山的目标。
至于苏琬儿为啥非要去看李韧那个黄口小儿,吕吉山并不关心,既然苏琬儿坚持,她爱看谁就去看吧,只要她会来铜马宫教自己读书就行。
只是今日貌似有些不对头,眼看申时已过,已至戌时了。太阳已经落山,天边那抹红霞已如水墨淡彩只剩一尾虚魂,苏琬儿还没来
今日她不来了麽?
吕吉山无端的有些失望,他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直起身来。他走到了殿门口,转身拉上门,就要离去,却顿住了手。
如果自己走了,她又来了,不就错过了吗?
这样想着吕吉山复又打开了门,重新回到了书桌前,还煞有介事地点亮了烛火。枯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傻,于是他又吹灭了烛火,起身出殿,关殿门。
关上门那一霎那,心中的遗憾继续翻涌而来,一日无书,百事荒芜。今日可算是荒芜了
不可!
好学的太尉大人再度回到殿内,掌灯等老师。
吕吉山就像一头拉磨的老驴,在殿门口,殿里面,来回转悠了好半天。直到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回廊外软底鞋擦过的虚浮脚步声——有女人!
双手正搭在门框上的吕吉山转过头死死盯着回廊的尽头
一位身穿胡服的娇小男子出现了——欧!不
朱唇浅,桃花萼。
来人乃娇娥。
“侍中大人。”
苏琬儿很惊讶,她完全没想到这个时间了,吕吉山还在这里等自己。
她安顿好李韧后要回瑶华殿,路过铜马宫时,她想起今天下午陪李韧骑马,忘记通知吕吉山“课业”取消,于是她便绕过来看看。她估摸着吕吉山应该回家了,但是没通知对方便私自放了人鸽子,实在是无礼极了。苏琬儿心下愧疚,便决定走这么一趟,万一明天吕吉山问起,自己可以说,有事来晚了,等来时,你吕吉山已经回家了。
“吕大人还没回家?”苏琬儿满脸惊愕。
“呃不,吉山有事,便多耽搁了一会。”吕吉山的嘴角高高扬起,紧迫之下编了个托辞,又想起自己的样子估计很傻,便用尽全力压下嘴角,再将自己的面皮绷紧一些。
“嗯。”苏琬儿颔首,“那可巧了,琬儿正要寻大人,琬儿对不住大人,今日有事耽误了,误了陪大人看书。”
“无碍,吉山下午也挺忙,侍中大人毋需自责。”吕吉山死死地盯着暗夜薄雾中苏琬儿那英姿勃发又妩媚婉转的眉眼。
“今日天色已晚,大人可要回府?咱们明日再来?”
“嗯妥。”
吕吉山点头答应,却依旧站在门边不抬腿。
“大人?”苏琬儿见他不动,自己也不好拍屁股就走人,也顿住了脚,转头看着他。
眉如远山,眼似烟,一颦一笑皆含情。吕吉山不想走了,他也不想苏琬儿走。不过苏琬儿果真没有走,她就这样拿着吕吉山那么熟悉的眼神看着他,那里有他最喜爱的温柔
“琬儿”吕吉山的大脑一片混沌,心中有那熟悉无比的激荡翻涌。他口中喃喃,上前一步轻轻捉起了苏琬儿的手,捏在他的手心。
“我等你一天了”
眼前有黑影放大,吕吉山温热的唇靠上了苏琬儿的耳鬓。
“别走。”
吕吉山的心跳如擂鼓,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也知道眼前的她是自己要不起的。可是他忍不住,琬儿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清冷、洁白,又高高在上。他渴望自己能将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就像他渴望把突厥王的人头变成自己的一样,这是一种征服,是他吕吉山的另一种荣耀。上辈子他就想,这辈子
第42章 猎物()
苏琬儿愣住了;当她感受到双手被炙热包裹时,她是开心的或许应该说是雀跃的,是心想事成的雀跃;是跃跃欲试的雀跃——
为了李韧,她需要除掉吕家两兄弟;在上一世;李韧历经磨难后终成正果。但如若自己在李韧成长的过程中替他除去了一两个绊脚石,自己是不是就能算得上是功臣了?同那方清扬一样,或者比方清扬更甚。她不仅陪伴了李韧成长;还替他劈波斩浪。
吕吉山“再一次”爱上了她;苏琬儿一点都不意外。上一世的他们;也是始于苏琬儿的一次示好,同今日类似;只要自己给他一个台阶;他便以为苏琬儿可以折服于他的身下了——他是一个有着谜之自信的幼稚的男人。
苏琬儿在默默品味心中那肆意蔓延的暗自雀跃时,她被吕吉山轻轻揽入了怀中;透过他滚烫的呢喃和不规律的呼吸,她似乎听到了吕吉山那奔如脱兔的心跳声。
有一种奇怪的沉郁的悸动自心头升起;苏琬儿没有来得及去细细思考这一丝沉郁来自于何处,又是为了谁。她便被吕吉山那别具一格的亲吻带走了注意力。
吕吉山似乎有点犹疑;或是小心翼翼。他轻轻地挨上了琬儿那桃花般的唇瓣;却并不深入;似乎他亲吻的是一件易碎的瓷娃娃;而不是苏琬儿。
琬儿有些失望;她记忆中的吕吉山不是这样吻她的,吕吉山是情场老手,他的吻缠绵悠长,滚烫又激烈。吕吉山的吻应该是暴风骤雨式的,带有明确肉…欲渴求的,如此保守羞涩,畏首畏尾似乎并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苏琬儿自嘴角发出了一声婉转的嘤咛,她在给吕吉山指路:小伙子莫怕,大胆的来啊!
收到指示的吕吉山果然如同被注入了一支强心针,苏琬儿甚至感受到了他浑身的那一个激灵。他狠狠将苏琬儿推上了身后紧闭的殿门,口中的攻势果然变得凌厉又狷狂。
那熟悉的荷尔蒙的味道充盈了苏琬儿的口腔,那是她曾经万分迷恋的滋味。琬儿突然有些发晕,连腰肢似乎都有些发软,她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揽上了吕吉山的脖颈。
吕吉山喘着粗气,死死抵着门上的苏琬儿,灼热的大手熟稔地挑开了轻薄的纱衣,寻找她最美好的峰尖
打住!苏琬儿快要颤栗起来,她浑身冒汗,腰腹间的酥麻刺激得她快要呻…吟出来。她很意外自己竟如此渴望吕吉山,可能是因为太久没男人,毕竟我的魂灵已经好几十岁了,苏琬儿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现在的自己切不可再将自己交给了吕吉山,我是李韧的人,迷惑吕吉山是可以的,却不能真的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与吕吉山保持肉体上的关系,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苏琬儿需要把吕吉山控制在自己能把握的范围内,不能过近,也不能过远。今天让吕吉山明白了自己的态度就行,可不能让这小子真吃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