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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着楚楚一脸要找他算账模样，萧瑾瑜抿了抿不见血色嘴唇，拉着楚楚温软小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气鼓鼓人，“我冷……”
楚楚顿时没了脾气，窝回他怀里，抱住他单薄清瘦身子，“好点儿了吗？”
“嗯……再紧点儿……”
“这样？”
“嗯……不许不要我……”
萧瑾瑜一夜高烧，烧得有些神志不清，抱着楚楚哭了一场，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孩子一样。楚楚不知道他哭是冤死爹娘，还是那个骗了他二十多年恩师，但她是头一次见萧瑾瑜哭成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得很，也止不住地掉眼泪，于是本想早说完正经事儿早回家睡觉景翊只得盘腿坐房梁上看着这夫妻俩抱一起哭了一晚上，后实看不下去了，把带来一叠纸和一幅卷轴留屋里桌子上，悄无声息地溜出去了。
萧瑾瑜早上烧退醒来时候已经记不得前夜干了些什么，只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喉咙也干得很，楚楚也不告诉他，只是拿给他一杯水，看他把整杯水全喝了下去，又把昨晚景翊留桌上那叠纸和卷轴拿给他。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放桌上，早晨起来时候就有了……应该是景大哥放吧。”
萧瑾瑜翻了两页，点了点头，“嗯……他把昨天我与薛太师谈话记下来了。”展开卷轴，正是那幅景老爷子假墨宝，“还把这幅字偷来了……”
楚楚皱了皱眉头，“他自己都招得那么清楚了，这样还不够治他罪吗？”
萧瑾瑜浅浅苦笑，摇头，“对别人可以……对他不行。”
“就因为他是太师？”
萧瑾瑜仍然摇头，“因为我需要他公堂上亲口认供，亲手画押，才能推翻所有冤案……何况还有无辜人他手里。”
一晚上光顾着担心萧瑾瑜，楚楚把十娘事儿忘了个干干净净，萧瑾瑜这么一说，楚楚才想起来，不禁拧紧了眉头，“他也太黑心了，连自己娘子都害！”
“不只娘子，还有儿子……”萧瑾瑜清浅苦笑，把那叠纸收到枕边，看向坐床边楚楚，“还记不记得如归楼？”
楚楚第一次给萧瑾瑜当仵作就是因为如归楼案子，这辈子都忘不了，于是点了点头，“薛太师一个儿子不就是死那里吗，还是被那个许掌柜杀。”
萧瑾瑜轻轻点头，“后来许如归牢里被人杀了，我一直查这件事，也一直想不通许如归为何要利用古遥来杀那几个毫无关联官员……我前两天才知道，如归楼楼主是十娘，但投钱创建如归楼是薛太师……穆遥告诉我，那几个官员去如归楼，持是薛太师邀帖，许如归是得薛太师授意，利用古遥杀这几个为薛太师办过事人灭口……薛越不过是误打误撞进去，薛太师还是准许如归把他杀了……穆遥说十娘一直被蒙鼓里，他就是无意中撞破这件事，才被薛太师派人追杀。”
楚楚听得脊梁骨直冒凉气，突然明白薛汝成说那个洒扫庭除是个什么意思了。难怪满京城人都说薛汝成好，敢情帮他做坏事人都会事后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也难怪如归楼案子一破，那个全京城贵酒楼就立马关门，连穆遥这个武功与吴江相当人都被追杀得无处藏身
想着想着，楚楚突然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已完全恢复往日平静萧瑾瑜，“王爷，你昨天去薛府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不是好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允许小金鱼先脆弱一下再逆转大局吧……！我举四肢保证，绝对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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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满汉全席（十四）（）
萧瑾瑜笑得有些发凉；“除了这件事；其余都不知道……穆遥本想让我帮他混进薛府，伺机带走十娘；我跟他说即便真能带得走十娘，日后也必是提心吊胆日子；不如让我抓薛太师归案；让十娘知道真相，对他与十娘都好……穆遥就给了我那把匕首，让我务必带身上；没想到真用上了……”
楚楚咬了咬牙，握住萧瑾瑜退烧之后冰凉一片手，“王爷；你那一刀割得真好，看他以后还怎么乱写！”
萧瑾瑜轻轻蹙眉，“只是苦了十娘……”
楚楚也叹了口气，既像同情又像埋怨地嘟囔了一句，“天底下那么多好人，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薛太师……”
萧瑾瑜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这副悲天悯人模样，“天底下那么多好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楚楚下巴一扬，瞪着杏眼看他，“他们都比你跑得，我个儿小，跟不上。”
萧瑾瑜被她这一句话呛得直咳嗽，楚楚手忙脚乱地给他顺着胸口，连口哄着，“他们跑得慢我也不跟，我就愿意跟着你……你看萧玦也不会跑，也长得好看，我也没跟着他呀……”
萧瑾瑜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差点儿翻个白眼给她看，瞪着这个还笑嘻嘻地抚着他胸口人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我和萧玦谁好看……”
楚楚很认真地想了想，答得一本正经，“萧玦原来是练武，骨头架子长得结实匀称，就是躺着那里也特别好看……唔……你是模样长得好看。”
萧瑾瑜闭起眼睛不搭理她。
楚楚笑嘻嘻地扯扯他袖子，“你还有一样肯定比萧玦强。”
萧瑾瑜还是不睁眼，楚楚抓着他手放自己小腹上，“萧玦还没孩子呢……你都有两个啦。”
看着萧瑾瑜怔怔地睁开眼睛，楚楚笑得一脸得意，“今天早上叶先生给我看出来，刚一个月，这下就是皇上让你休了我我也不怕了，反正他们要是想杀光你孩子，就得连我一块儿杀。”
“不许胡说……”萧瑾瑜抑制不住惊喜，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却又不得不紧张地看着，“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上次怀孕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萧瑾瑜还以为她再也不愿生孩子，可这会儿看着，她居然比他还要高兴。
楚楚使劲儿摇头，笑着萧瑾瑜脑门上亲了一下，“王爷，你急什么呀，这才刚一个月，还不会兴风作浪呢！”
萧瑾瑜苦笑，抚着楚楚还丝毫不见凸显肚子，满目温存地对那个刚楚楚肚子里安家落户小不点轻轻地道，“你若肯对你娘好一点，等你出来，爹一定好好赏你……”
楚楚还没来得及替肚子里小不点问问赏什么，赵管家突然沉着张脸门口求见。
“王爷……前两天您安排进来那个劈柴，昨晚上暴毙了。”
楚楚愣了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萧瑾瑜用力攥了一下手，就见萧瑾瑜轻皱眉头问道，“什么原因？”
“这……两个大夫都说自己是看活人，看死人事儿……”赵管家苦着脸抬头看了眼楚楚，“王爷，您看是请个仵作来，还是劳烦娘娘前去看一眼？”
楚楚这才想起来萧瑾瑜昨晚书房里说那些话，突然想明白了点什么，从床边站了起来，“王爷，还是我去吧。”
萧瑾瑜紧攥着她手，深深地看着这个若有所悟人，“千万小心……万一他是染了什么疫病死，一定要赶紧把尸体处理掉，万万不能留王府里。”
楚楚对萧瑾瑜挤了挤眼，“我验过好多回染疫病人了，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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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回来时候萧瑾瑜靠坐床头，像是闭目养神，楚楚轻手轻脚地凑过去，偷偷他脸上亲了一下。
睁眼看见楚楚一副刚沐浴完清爽模样，萧瑾瑜怔了怔，抬手摸上她还略带水汽头发，“穆遥他……”
楚楚笑得一脸神秘，凑到萧瑾瑜耳边小声地道，“想骗人，当然得从头骗到脚啦。”
萧瑾瑜轻笑，“果真是又多长了个心眼……”
楚楚还没刚才当着一堆人面装模作样刺激感里缓过劲儿来，一说起这事儿脸蛋就变得红扑扑了，“王爷，你不知道，我一说是鼠疫，那些厨子们脸都绿了，赵管家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我让他们把穆遥拉到郊外野地里烧去了，他被褥什么也一块儿拉走了，这样行吗？”
萧瑾瑜含笑点头，“很好。”
“可是王爷……你干嘛要让穆遥装死呀？”
萧瑾瑜微怔，“你能看出来他是装死？”
楚楚满脸不服气，可还是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没罪人去死。”
萧瑾瑜轻轻苦笑，“他是服了叶先生配药……活人没用时候，就得靠死人了。”
“对了！”楚楚突然坐直了身子，抬手往自己脑门儿上拍了一下，“我差点儿给忘了！赵管家让我跟你说，薛茗来了，想见你。”
萧瑾瑜皱了皱眉头，“好……找人跟赵管家说，让薛茗去书房等我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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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陪着萧瑾瑜一到书房，就发现薛茗脸色白得吓人，不由得问了一句，“薛大人，你没事吧？”
薛茗冷冷硬硬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萧瑾瑜把楚楚往身后拦了拦，静静地看着薛茗，“有事？”
“我来就是想问你，他突然让我到你家来坐坐，什么意思？”
楚楚听得一愣，萧瑾瑜倒是一下子明白过来，眉心微沉，“去薛府路上我问你为何突然答应去给薛太师贺喜，你说因为那是你爹……我现再问你一遍，为何答应去贺喜？”
“因为那是我爹……”薛茗冷哼了一声，身后默默攥起了拳头，咬着后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道，“我知道我娘是怎么被他糟蹋死，他都糟蹋死三个女人了，我总不能看着他再糟蹋死一个吧。”
萧瑾瑜身子一僵，错愕地看着满目愤恨薛茗，楚楚却对薛茗用那个词有点儿迷糊，“糟蹋？”
“随娘娘怎么想……反正我娘还没断气时候，半截身子已经烂了……我也是不小心撞见，他昨天才知道我早就知道这事儿了，一直把我绑到今天早晨。”
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萧瑾瑜暗暗攥紧了轮椅扶手，眉头紧蹙地看着薛茗，声音沉稳如故，“你与京城官员闹不和，逼他奏请派你去凉州，是为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