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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宁脸上收起笑容,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呆在摇花宫里,你不想看看外面的景象如何吗?”
桃墨低下头,声音有些低,道:“宫主不会容许我出去的。”
童宁伸手抬起桃墨的头,微笑道:“你不是叫我大小姐吗,宫主总不会锁住我一辈子。我有办法出去,那么你就能够出去,我若是出去一定会带着你一起出去的。”
桃墨愣愣看着童宁,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会儿又去收拾了茶水,慌忙端着茶水道:“大小姐你练剑吧,我不打扰你了。”
童宁看着桃墨离去的背影,满地的落花,摇花宫这么美,可是却只是一个美丽的牢笼,莫纤,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都是锁不住我的。她现在虽然已经有些渐渐相信莫纤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因为别的,而是身上那片花瓣确实是从小时候便是与自己一起。而这花瓣又确实是不像是胎记。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打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打乱了她原本喜爱的生活,曾经的熟悉都离自己远去,自己独自一人在这样一个地方,无论风景再美,她都无法找到归属感。因为对她来说剑阁是家,而这里只是一个客栈,她想要回家,六岁离开父母到了剑阁,从此以后剑阁的一草一木,每个季节的天空她都是无比熟悉,初见三师兄,感叹那样厉害的大哥哥,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想要天天看见三师兄呢,是从三师兄为自己训斥那些别门欺负自己的开始,还是从三师兄为自己做出好喝的汤开始,还是从三师兄为自己编出一个竹叶花篮开始,不记得了。童宁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剑尖出神。这长剑还是蜀山的剑,只是手里握着的剑还是曾经的剑,而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不知道离开此处以后还能不能回到剑阁,若是像莫纤所说的那样,那么,她不敢去想。
童宁虽然爱笑,但是心智却是比起常人来说要成熟一些,很多事情都是早已明白。对于三师兄,她是爱恋的,她是心中早已决定长大以后要嫁给三师兄,只是如今这场变化却是不在自己预料之中。都说世事无常,可是如今这样的世事谁又能够料到,自己遭遇了无常世事才能真真切切感受那世事是多么的无常,多么的无奈。生活就像一杯酒,打反了就再也装不回来,即便再倒进一杯酒,也不再是原来那一杯酒,原本的每一滴都散落在地上,再也拾不起来。
童宁的剑越挥越快,剑光闪烁,只能看到剑影而看不到剑身。
旁边一阵拍手声响起,颜焉停下剑转头看去,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带着帷帽的老人,他还是穿着那身衣服,只是帽子放了下来。那老人笑说道:“这剑舞的不错。”
童宁却道:“你是他们说的风长老?”
老人笑道:“正是老夫。”
“不是说你明日才到?”童宁想起桃墨所说的明日风长老来。
风长老哈哈大笑道:“明日今日有何区别,明日复明日,昨日的明日不就是今日,我来了便来了,那么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童宁却是退后一步冷冷道:“我有师父。”
风长老仍是笑道:“不要以为你是宫主的女儿我就会敬着你,老头我来教你武功要不是宫主让我来,我是不会教你武功的。你这个女娃子不要这样不知趣。师父什么的都是名分,老头我也不在乎,你爱叫不叫。看招!”说着就一掌向童宁袭来。
童宁没想到他会忽然发掌,惊讶之余慌忙回剑挡避,而老人的一双手掌却似乎是灵蛇一般,从剑锋避过,又向下而去,向童宁小腹击去。童宁一惊又剑尖一转向老人双手手腕削去,老人却不撤长,而是双掌向旁边一拐,身子也是一动竟是移到了童宁身后,童宁的速度与他相差甚远,只能一剑向后向老人的小腹刺去,这一招不守反攻,只是要逼退那人。
老人却是哈哈一笑从撤下双掌,向后一飘,道:“你这女娃子武功也算不错,只是速度太慢,没有神气。我先来教你这一套也是掌如何?”
童宁转身看向老人疑惑道:“也是掌?”她在剑阁虽然学的是蜀山武功,但是于武林中的别派武功也知道不少,因为蜀山要对敌,那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武林上的不少武功童宁都是了解的不浅。而这也是掌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人笑道:“这也是掌乃我自创,你自然没有听过。”
童宁不说话只是看着老人,听他继续往下说。老人洋洋得意,脸上神情爽朗自然,颇有风骨。他走到一边大树之下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挥动,脚上功夫也不减,双掌落处,桃花阵阵。
童宁见过无数掌法,可是此时见到这也是掌法也是不得不惊讶,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掌法,无论是守卫还是攻击都是极难寻找到破绽,而且每一式每一招都是新意百出,令人目不暇接的惊叹。
风长老收掌双手负在身后立着笑问道:“怎么样?”童宁笑着并不回答,只是看着风长老,老人开始还是爽朗模样笑着,见童宁始终不回答,便脸色有些变化,向前走了两步,有些着急,问道:“到底怎么样,你说啊,难道你见过比我这还要厉害的掌法?谁的,叫什么名字?”脸上焦急之情又是逗得童宁直笑。
童宁笑道:“没有见过,你这套掌法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掌法。”
老人听到这句话方才脸上展露笑容,道:“当然。”说着又开始打起那掌法,这一套掌法轻灵飘逸,这一次,风长老的动作更加慢了许多,一边打还一边对每一招都解释一番,童宁站在一边身子没有动,可是耳朵却是在听。风长老打完一套掌道:“就这样了。我夜间再来。等来的时候你打一遍也是掌给我看。”说完不待童宁回答便纵身而起,风长老身形极快,留给童宁的只剩下远处黑色的背影。
童宁看着纷飞的桃花不禁回忆老人刚刚那一套掌法,她天性对武功甚有禀赋,虽然风长老只在她面前演示了两遍而已,其中精妙配合着讲解,她却是已经明白了十中八九,剩下的那一两分则是靠实战演习才能够明白。
童宁站在树下,想着那掌法,身子不禁也随着想法施展起那掌法而来,一套掌法断断续续打完,童宁看着双手若有所思,这套掌法使起来竟然是比起看还要精妙不知多少,那人竟然能够自创出这样一套掌法,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童宁爱武甚深,小时候便是因为喜爱习武来到蜀山,这十年间也是没有丝毫改变,所以这样的掌法,不关乎在乎不在乎,只是如爱好美食的人遇到美味便忍不住尝一尝一般,于是便又一遍遍使这套掌法。掌法虽妙,更在人心,童宁其实是算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五岁进剑阁,十年便是剑阁年轻弟子中最厉害的一个。
所以即便风长老在童宁面前只是演练了两遍,并没有手把手联系,但是对于高手来说,这两遍加上讲解便已经足够了。
童宁在树下第一遍断断续续,第二遍便是流畅许多,到了第三遍便是已经能够使得如落花流水一般自然了,所以这也是名师最喜欢聪明弟子的原因。童宁使了五遍这掌法方才停下,而桃墨在一旁看着童宁,眼神里有些向往,童宁停下来看到桃墨便向她招手笑道:“桃墨,过来。”
桃墨笑着奔过去,道:“大小姐。”
桃墨身量比起童宁低上许多,童宁低头看着她笑道:“你想学这套掌法?”
桃墨笑了笑却是低下了头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方才抬头笑道:“没想到风长老来的这样快。”
童宁则是伸手轻轻弹桃墨的额头道:“你若是想学,明天我问问他,能不能下次教的时候让你在旁边看着一起学。”
桃墨捂着额头道:“大小姐你力气真大,好痛。”言语还是笑意。
童宁跳到一边道:“哈哈,那可不怪你,是你的额头太嫩了,我只是轻轻一敲。”
夕照红黄,桃花的粉也染上了血色。童宁和桃墨在花叶中大脑,正是摇花宫中日月长,世间离恨时日远。
童宁在摇花宫半月,每一日都会学新的功夫,即便有些确实是太难,童宁夜里也要勤加练习,风长老虽没有当童宁的面夸奖童宁,但是眼色里面的惊叹早已表露无遗。
莫纤来看童宁已是半月以后,这次莫纤则是和莫繁一起。其实这莫繁也正是颜焉曾在东山村看到的那个青衣公子。
莫纤与莫繁站在院中看到的正是童宁正在桃花树下练剑的情景,桃花纷飞,童宁一身白色衣衫在风里翻飞,莫纤微笑看着童宁,并未上前打扰。莫繁站在莫纤身边,脸上并没有特别的神色,不像母亲一样有着笑容。
童宁察觉到两人来到便放下长剑向两人走过来,但是却并没有先说话,而是等着两人先说话。
莫纤微笑着转头向莫繁道:“把那把剑拿出来吧。”又伸手拿过童宁的剑,动作极快,童宁根本没有抢过长剑的时间,莫纤握着长剑看那剑的流光,向童宁道:“这剑太糟糕了,莫心你该用更好的剑。”
童宁却是伸手向莫纤伸去,道:“把我的剑还给我。”
莫纤一笑,却是将长剑转到莫繁手中,又从自己腰间拿出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剑鞘颇为古朴,其上花纹雕刻精致,由剑鞘已知比不是凡品。莫纤将宝剑递到童宁手中。
学武之人对于极品的兵器向来是难以有不爱的,所以古往今来为了宝剑宝刀而争夺丧命的并不少,童宁看到这宝剑也难免不好奇动心。
童宁接过长剑,剑未出鞘,却已经在手中感受到一丝寒意,这把宝剑重量比起一般长剑来说要重上许多。童宁一寸寸抽出长剑,每出一寸,便感受到一丝凉意,长剑出鞘,流光耀眼,宝剑一看便是宝剑,童宁在剑阁不是没有见过好剑,她的剑还是师父亲手给她的长泓剑,只是比起这把剑来说,那些剑全部都变成了微不足道,这时候她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