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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原本为难,正惦记着外头的形势,忽听人说拿住了丁淼,心下一喜,眼里便有两分笑意。
仇良媛倒没看出他笑,只听说外头拿了丁淼,她便已经气得不行。
只恶狠狠地瞪了华青一眼,仇良媛抬脚就往外走。
华青看得明白,不禁又撇了撇嘴,跟在仇良媛后头出去。然而与上次不同,这回他才真是因为瞧不起仇良媛。
及到了外头,便看见丁淼被捆得结结实实,几个力士按在那里,不让他动弹分毫。
而丁淼那张搅祸的嘴,早被一大块布填了个满满登登。
仇良媛一见丁淼狼狈的模样,愈发咬牙切齿。再一抬头,忽然见自己宫里多了许多力士,不止先前见的几个内侍,心说必是华青早带了过来,令埋伏好捉人的,只把一肚子怨气都撒在了华青身上。
“好,好,好!”仇良媛指着华青骂道,“你是崇明殿当差的,自然有本事,我不过是个四品的良媛,你自然连我也不用放在眼里!”
华青虽瞧不上她,嘴上却要恭敬着。
听仇良媛说话不伦不类,他也不敢嘲笑,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得不停地给仇良媛解释,推说院中内侍乃是方才一并听了武承肃的吩咐,不过是他领着头过来,并不是他教绑的。
“这些人都是崇仁殿的,平日里奴婢也使唤不动,今日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过来拿人,不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因此奴婢往里头求娘娘,他们却只管在外头守着,并不与奴婢一路。”华青语气几近哀求,心里却半点也不怕,“奴婢哪有那个胆子,敢轻忽了娘娘呢?”
仇良媛闻言冷笑,身子也跟着颤了一颤,道:
“那些个内侍也是崇仁殿的,你别当我不识,方才你还在我面前骂了他们呢!我说你做什么把人都遣了出去,原来打的是暗度陈仓的主意,你只拖着我,说你如何为难,却早吩咐了人在这里蹲着,瞅着机会便偷偷绑了我殿中的掌事内侍。你如今又说指使不动他们,又说你没胆子,你当我可欺么!”
华青说不出话来。
原以为拿个人去后坊不是什么难事,哪想到琼思殿的这位有些糊涂,绑都绑好了,竟还是拦着不让带走。
他实在不懂为何会有如此蠢笨之人。
仇良媛方才的话虽然明白,却更说明她没脑子,连华青阳奉阴违都要点明。且仇良媛分明看见他带了的是崇仁殿的内侍、力士,明摆着是武承肃之意,竟还不想让带走丁淼,也不知她当真是为了主仆情分,还是丁淼此番犯事与她也有关联。
“娘娘息怒!”华青说话又跪,哀声求道,“这回的事确是太子殿下授意,否则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自作主张来琼思殿拿人。如今太子殿下那里还等着奴婢回话,若耽搁下去,只怕奴婢几人就要挨罚了!”
“你们挨罚也是活该,与我什么相干?”
话一出口,仇良媛惊觉不对。
华青字字句句都是指责她耽搁事情,前头过来的足有十一个人,若都回去作证,吃不了兜着走、受罚挨骂的必定不是华青,而是她仇良媛。
方才一时意气,只顾着拦人掷气,这会子虽然有些后悔,却早已上了高台、下不来了。
华青惯会看人眼色,见仇良媛呆了一瞬,不再继续骂人,便猜到她心中生了惧意。而迟迟不开口让他带人,只怕是担心让人耻笑了她,说她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左右丁淼也已经扣住了,嘴巴也堵得死死,一时三刻出不了事,华青心中忽然一动,反过来难为起仇良媛了。
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连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顾!
如此不知所谓,不怪众人瞧她不起。
华青当即又磕了个头,一声也不吭,并不求仇良媛放人,看那架势,倒像是不敢再开口一样。
仇良媛也当华青不敢开口,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若一直这么僵持,她仍旧下不来台,真要耽搁了武承肃的事,怕要给自己惹上麻烦了。
麻烦她倒不怕,就怕又要成为合宫的笑柄。
正无可奈何,外头忽然来报,说八凤殿遣了侍女来送东西。仇良媛一听就有些头疼,阳筠知道了这事,与武承肃知道了并无二致,说不定阳筠煽风点火,她被罚则要更狠一些。
而得罪了武承肃,她或可以撒娇做痴,装个可怜,也就胡乱糊弄过去了,得罪了阳筠后果却是难料。
女人计较起来,原比男子精明,也更难求情缓和。
仇良媛不过犹豫了几息工夫,便高声让人请进来。
她本想过要出去迎,只怕叫人说她不爱重身份,让人议论她没刚性。又或者众人见她如此不顾尊卑,亲迎八凤殿的侍女,回头一个个地效仿起来,也跟自己拿上位娘娘的款,仇良媛虽不会理睬,却要惹一肚子气。
转念一想,八凤殿的人进来也好,想必会问上一问。即便那人不问,她也可以拉着说话,好歹把今日的事遮过去,快些打发了那个没眼力见的华青。
八凤殿来的是珠儿。
珠儿借口给仇良媛送东西,其实不过是这边闹起来了,有琼思殿的宫人怕受池鱼之殃,又因平日看丁淼不顺眼,这才跑去八凤殿通风报信。
阳筠心知仇良媛糊涂,不想耽搁了事,也怕激怒了武承肃,便打发珠儿过去,随便寻了个借口,让她见机行事,帮着把事情揭过去,快些将人送到后坊是正经。
珠儿一进门,便看到华青跪在地上,头点着地,一声也不吭。
她察言观色,隐约猜到了几分,想是仇良媛有意刁难,华青便借力使了心眼儿。反正人已经捉住了,一堆力士正按着呢,生不出什么乱子,便垒起高台来了。
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仇良媛这番必定要跌重。
珠儿浑似没看见院子里乱七八糟一样,款款地给仇良媛施礼问安。(。)
第二七八回 借缓坡()
珠儿大大方方给仇良媛问安,并将来意说明。
“前几日良媛娘娘往八凤殿问安时咳嗽了几声,太子妃殿下记挂着,遣奴婢来问一声,不知娘娘可曾好了?”珠儿俏笑道,“太子妃殿下前几日得了些襄州的贝母,说润肺镇咳是极好的,特意让奴婢给娘娘送了来。”
仇良媛不知有人去报信,自然也不知珠儿此番来是为了华青拿人的事。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确实咳嗽,仇良媛还以为胞弟仇灏说通了宁王世子,世子夫人在太子妃面前说上了话,而太子妃此番是特意示好拉拢,心中安稳了好些。
“劳烦太子妃殿下记挂!”仇良媛一脸笑,“早好了大半了,倒教太子妃殿下劳心。”
珠儿甜甜一笑,与仇良媛客套了几句,这才往四下里看,似乎才看到院中的情形。
“哎唷!”珠儿轻呼一声,慌忙掩了口,面露几分尴尬,对仇良媛道,“奴婢失礼了,还望娘娘勿怪。”
“无妨。”仇良媛笑着客套,心里忽然有了主意,立即转了头对华青道,“还不把人带下去呢?你今日无礼之事便罢了,以后若还如此,当心我告诉太子殿下,把你的皮也揭了!”
华青见珠儿过来,知道不好再赖在这里,只得磕了头,写了仇良媛的“大恩”,押着丁淼出琼思殿,一路往后坊去了。
仇良媛此时已不想再拦人,自然也不开口,权当带走的是个不要紧的宫人。
珠儿却明知故问道:
“方才那位,看着像前头的华青、华掌事,可是被娘娘拘来做差么?”
她这一问并不为惹是生非,乃是有自己的盘算。
若一味地视而不见,于华青、丁淼等人方才情状闭口不提,以仇良媛自作聪明的性子,十之*要猜出八凤殿故意遣人来,更要以为阳筠只是为了让华青把人带走,而不是看她仇良媛笨得可怜,怕她惹恼了武承肃。
偏是小心眼的人心思最重,又从不把人往好处想。
因此珠儿特意问,倒像只是偶然撞见,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如此相问,仇良媛虽难免窘迫,不过一瞬也就过去了,回头却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果然如她所料,仇良媛只说了是太子殿下派了华青来办差,胡乱糊弄了过去。
珠儿眼珠一转,嘴角一扬,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请仇良媛好生歇息,便告了辞了。
仇良媛见状,心想珠儿必然已经看到被绑着的是丁淼,未免大家面上难看,故意不再追问,心中倒有几分喜欢珠儿懂事。
珠儿回去八凤殿,把才进琼思殿时的所见跟阳筠说了,又说了自己如何应对,如何明知故问。
阳筠只点了点头,说她办得不错,便不再多言。
珠儿却不下去,见只坠儿、春桃在旁,便轻声道:
“奴婢瞧着那个华青也是个有主意的,绑了人便不着急了,竟只顾在那拨火,把仇良媛憋得有气撒不出,多半还是靠不住的,这回的事可不敢交给他去问。”
阳筠闻言抬头,怔了片刻,忽然问道:
“你说什么?”
珠儿也是一愣,忽然想起阳筠方才出神,必是没听见她说话,便忍着笑把话又说了一遍。
“仇良媛再如何也是主子,华青那样子,摆明了瞧不起人。”珠儿说着皱眉,“拜高踩低的多半靠不住,奴婢僭越了:若太子殿下有意让华青去审丁淼,娘娘好歹别答应才是。”
阳筠这才听清珠儿的话,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你倒真有孝心!”阳筠笑道,“亏得你想得到这些——才刚我出神也为的是这事。华青自然是不可靠的,若他能用,太子殿下方才就交代他带了人去后坊审了,如今只说教他拿人,可见也是没打算用他的。”
珠儿一听这话,眼珠子瞪得老大。
阳筠嗤笑了一声,笑骂道:
“瞧把你张狂的,做那个脸子给谁看呢?但凡我有更好的,也轮不到你去抢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