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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市委书记;而这个比方不恰当就不恰当在,还真不能按现在的制度去一点点对比着抠……
这样一来,又是功绩卓著的将军,又是一方父母的地方官,想必完颜撒离喝的自我感觉应该不错吧?
当然不错——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得意得有点忘形了——后来,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完颜撒离喝,趁着回京入朝的机会,就对着完颜亮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唐(李)建成不道,太宗(李世民)以义除之,即位之后,力行善政,后世称贤。陛下以前主失德,大义废绝,力行善政,则如唐太宗矣。
得,又把李世民杀兄弟的那点儿烂事儿摆出来了……
观其言察其心,完颜撒离喝这几句话应该属于拍马屁一类,无非是表扬完颜亮弑篡有理,并以唐太宗的先例来逢迎一番,表达某种内心期许罢了。
可是,有当着秃头的面,说人家的发型有个性的么?——哪壶不开你非提哪壶,“得位不正”本就是完颜亮的心病,你还来个“从容言”之,不是故意气新皇帝玩儿吧?此外,你一个臣子,皇帝怎样怎样、废立如何如何,是该你说的、该你想的事么?
果然,这次的马屁百分之百、极为精准地拍在了马蹄上;听完这些话,完颜亮当场就变了脸色。皇帝一变脸,饶是缺心眼的完颜撒离喝,这时候也后悔了——可是,谁用刀架他脖子上逼他这些呢?说他没脑子,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本来,完颜撒离喝和完颜亮实在没什么私人过节,这下可好,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是因为这点事情就杀人的话,完颜亮岂非也跟着成了没脑子?于是,该赏还赏,甚至照样封王(金史没说是什么王,或许是应国公升位的应国王吧)。
但无论怎么说,完颜亮开始看完颜撒离喝不顺眼了;再加上完颜撒离喝在外统军多年,威望相当高,越发让完颜亮忌恨。想来想去,完颜亮不让他回河中府了,而改派他去行台尚书省,担任行台的左丞相(正二品);同时,完颜撒离喝的左副元帅依旧兼任。
但是,直接把完颜撒离喝从他发迹的陕西一带军中调离,会不会把他搞毛了?于是,完颜亮在通知方式上也动起了脑筋:专门派使以礼登门不说,还附赐了玉带。这么一弄,完颜撒离喝还真就心平气和地去行台上任了。从这里,我们再一次看到完颜亮老练的政治手腕——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这话,可确实耐琢磨啊。
在我们的文章里,这是第三次提到行台尚书省了;而每次提到,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完颜撒离喝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等他到了位于汴(今河南开封)的行台的时候,完颜亮的诏书跟着就到了。不过,这诏书不是给他完颜撒离喝的,而是给行台右丞相大挞不野的。大挞不野也叫大忭,跟前文提过的大兴国也算是同姓本家了——虽然如此,这个真名也实在不怎么好听,我们还是叫他大挞不野算了。
接到诏书的这位大挞不野,不仅是行台右丞相,同时还是右副元帅、开府仪同三司;换言之,他与完颜撒离喝的官职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位置稍在完颜撒离喝之后而已。他本是辽阳人,后来被辽军抓了壮丁与金军作战;部队被击败后他开了小差,“越城而跑”后又被金军抓获,机缘巧合被金太祖看重并收养,从此以一名解放战士的身份参与了波澜壮阔的大金军事征讨历程。
大挞不野作战勇敢,又善于统兵,历史记录太多,我们只挑他在几次大战中的表现随便看看吧:先是自己带兵,击败宋将时康民率的十七万大军;又以两千骑兵大破淮南农民军十万,斩杀一万有余;再击退杜充大军六万……而他的身价也跟着一路暴涨,乃至天眷三年(1140年),金熙宗下令废除汉、渤海地区的千户谋克,而这位大挞不野以累累战功,被单独特批,可以照旧世袭千户职位。
到这时候,他又成了完颜亮的眼线;刚才我们不是说,完颜亮单独下诏给他了么?而这份诏书,就是明确要求大挞不野盯住完颜撒离喝,不能让完颜撒离喝参与军事的。问题是,这道诏书完颜撒离喝并不知道;后来因为大挞不野的种种干涉行为,还一个劲地与大挞不野争论。搞到最后没办法了,大挞不野只好说:
太师梁王(完颜宗弼)以陕西事属公,以河南事属挞不野,今未尝别奉诏命。陕西之事,挞不野固不敢干涉。
这话稍有点绕:按照梁王完颜宗弼从前划定的区域统属,你完颜撒离喝是陕西(辖区与今天的陕西省略有不同)那边的头头,我大挞不野是(行台所在的)河南这边的头头,现在又没有新的诏命改变这个分工。陕西那边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敢干涉的。
那意思,莫非你就非要干涉我河南的事情?——这话妙啊,一下子,行台尚书省就不再是中央的派出机构,而成了河南自己的衙门了……
诡辩到了这个地步,也真难为大挞不野了。
完颜撒离喝当然不服,可是河南毕竟是大挞不野多年经营的地方,整个行台上下,就没人听他的,自己也被彻底孤立。郁闷之余,完颜撒离喝向朝廷上书,估计是非常委屈,觉得下边人不该这么欺负自己这个大金功臣吧。
结果呢?朝廷某位大臣知道完颜亮的意思,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象梁王以前规定的那样做就是了”。紧接着,完颜亮给大挞不野下了一道旨;而后,大挞不野又回奏了一章,至于他们之间到底说了啥,都不让完颜撒离喝知道。
这下,大家都清楚了:噢,敢情完颜亮把完颜撒离喝发到行台尚书省,不过是为了解除他的实权啊。
显而易见,完颜撒离喝已经非常危险了;这不,马上就有人开始打起了他的主意。
我们故事里,仿佛有种难以说清的宿命一般,竟好像是对一“衙”一“职”过敏似的——它们一登场,总要发生倒霉的事情:这一“衙”,自然是指“行台尚书省”;而这一“职”,则非“令史”莫数。
行台尚书省,第一次出现是完颜亮首次被贬,第二次出现是完颜秉德被贬遇诛,第三次则是现在我们的完颜撒离喝被调任;
而令史,第一次出现是尚书省令史李老僧,出现没多久金熙宗就遭弑;第二次出现是尚书省令史高怀贞,不过他的故事主要在后面,这里先不提;第三次出现是尚书省令史萧玉,出现以后直接帮助铸成完颜宗干大狱;第四次,就是这次了。
在大金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政治舞台上,现在轮到元帅府令史,遥设同志出场了。
十八 杀宫 7
遥设,在我们的故事里是个新人;而令史,我们前文中已经多次提到,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那么这位官位小的不能再小的令史遥设,又做了什么事情呢?
都元帅府的令史遥设,某天找到同在都元帅府的元帅左都监(从三品)奔睹,什么废话没有,上来就告下了惊天大状——完颜撒离喝谋逆了!
这里顺便说一句:左都监奔睹究竟是谁,还是个问题。同时代有位骁将叫完颜奔睹,汉名完颜昂,因受金太祖赐予金牌,后又统兵伐宋战功赫赫,被称为“金牌郎君”。
这位完颜昂的脑瓜子可是贼的很,起码两次成功地骗过了我们的民族英雄岳飞——第一次,岳飞领军十万号称百万,来攻东平,而东平的金军只有五千,自然是处于绝对的防守劣势。结果,完颜昂在城外树林里立了一大堆旗帜,伪造了个疑兵重重的幻景,搞得岳飞最终也没敢进攻,相持几日退兵而去。顺便说一句,岳飞在退兵路上又布了局,准备趁金兵追杀时来个回马枪;不想又被完颜昂识破,金军未受损失。第二次,岳飞以十万大军围困并即将攻击仅有千余金军守备的邳州时,完颜昂又施巧计,让守将立即填平城墙下的堑沟。结果宋军先后两次侦察的结果有了明显变化,使岳飞以为城里已经迅速做好了防备工作,于是停止了攻击;正在进退犹豫之时,完颜昂又发兵声援,最终把岳飞吓退。
回到“左都监到底是谁”的问题上,从职位资历上来讲,这个接到遥设报案的奔睹,确实有可能是完颜昂;只是在他的传中,只说他当过“元帅右都监”,紧接着又升为“左监军”,却始终没提到他当过“元帅左都监”——都元帅府的“左都监”、“右都监”,一字之差,毕竟不是一个职务;虽然如此,却也不能排除他由“右”而“左”地升过一次,而简略的史料中没有记载——可果真如此的话,完颜撒离喝大案中,在他个人的传中不应该是只字不提的啊——不管怎么说,这左都监和右都监名字都叫奔睹,年代都是天德初年,也确实太过巧合了……
先不管他了,继续说我们的遥设告发了什么事情吧。
遥设说:御史大夫完颜宗安不小心在宫门外掉了一封信,让我给捡着了;打开一看,信纸上有隐约的白色字迹,似乎被水泡过,笔画还很分明——而且,写的还不是女真文字,而是契丹小字。
密信!
这封密信先用明矾写就,干后不留字迹,再看时用水一泡就能显现出来;如果愿意,直接用火稍稍烤一下,让字变得焦黄也成——如此做法,从密码学的角度来看,就是所谓的“隐写术(Steganography)”。由于动用了明矾这样的密写药剂,更精确一点的分类就变成了“技术隐写术”。
其实,这封信同时也属于“语言隐写术”——谁让写信的同志又用明矾又用外语呢……
不过关于这个“契丹小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