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回想起来,同样很容易看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形。考夫曼说。“如果我们
深陷于有序状态,那么所有的人都在适应度的制高点上,并保持相互一致。但这是很糟
糕的制高点。”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步入了下坡的道路,无法挣脱羁绊,向顶峰迈进。
在人类的组织中,这就像把工作细化到让所有人都失去自由,只能在受雇的岗位上学会
如何干好这个工作。但不管这个比喻是否恰当,很显然,如果各种组织中的每个人被允
许有一点踩着不同鼓点前进的小小的自由,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有所受益,严酷凝冻的系
统就会有一点儿松动,整体的适应度就会上升,其作用者就会集体向更接近混沌边缘的
方向移动。
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深陷混沌状态,我的每次变化都会把你也搅得乱七八糟,你
的每次变化也会把我搅得乱七八糟,我们就永远达不到高峰。因为你不断踢我,我也不
断踢你,就像西西弗斯(古希腊大力士)使劲要把石头推上坡一样。我的整体适应度就
会因此变得相对较弱,你的整体适应度也同样会变得相对较弱。”从组织上来说,这就
好像一个公司的指挥系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弄得所有的人都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或
者说,每个作用者都显然应该稍稍加强一些与对手的相互配合,这样就能很好地根据其
它作用者的行动来调整自己。混乱的系统就会变得稍稍稳定一些,其整体适应度就会上
升。这样,整个生态系统就又会移近混沌的边缘。
当然,在介于有序的状态和混沌的状态之间,整体适应度无疑会达到顶峰。考夫曼
说:“从我们做过的无数模拟的结果来看,最大的适应度恰恰出现在相变阶段。所以关
键在于,所有作用者都改变自己的景观,就好像受到一只无形的手的控制。每一个作用
者这样做都是为了有利于自己,从而使整个系统在共同进化中向着混沌的边缘发展。”
考夫曼说,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根据隐含在化石记载中的一种幂律,全球的生物圈
接近混沌的边缘。一些计算机模拟也表明,各种系统可以通过自然选择法来调整自己,
不断走向混沌的边缘。目前已经有一个计算机模型表明,生态系统也许能够通过共同进
化达到混沌的边缘。“迄今为止,这还是唯一的证据,证明混沌的边缘其实就是复杂的
系统为解决复杂的问题而走向的区域。这一证明还相当粗略。所以,尽管我非常欣赏这
个假设,认为它绝对具有说服力和信服力,也非常有诱惑力,但我却不知道它是否具有
普遍的意义。”
最后,这个新的第二定律起码应该还有一方面的解释:“它必须包括这样一个基本
事实,即生物体自诞生开始就趋于越变越复杂。我们需要知道,为什么生物体会越变越
复杂?越变越复杂对生物体有什么益处?”考夫曼说。
当然,唯一诚实的回答是:迄今为止无人知晓其答案。“然而这却是我对这整个问
题思考的关键。我从对生命起源——自动催化——聚合物组模型的研究开始,到对也许
跟随其后的复杂和组织的理论的研究,都是在对这一问题进行思考。”他承认,这个理
论仍然含糊不清、非常不明确。他无法宣称他对这个理论的研究已经令自己满意了。
“但这正是我对卡诺式的暗示所寄予的最深的希望。”
不无讽刺的是,就他自己而言,自动催化组的概念被遗忘已久。考夫曼说,1986年
他和法默、派卡德共同出版生命起源模拟时,法默已经转向预测理论的研究了,派卡德
正在帮助史蒂芬·伍弗雷姆在伊利诺斯大学创办一个复杂系统研究所。考夫曼觉得他一
个人无法继续这个模型的开发,这不仅仅是因为桑塔费研究所每天都有许多吸引他的注
意力的热门课题,也因为他也缺乏耐心和计算机编程技术,无法每天坐在计算机面前,
从复杂的软件程序中纠正编程错误来。(确实,对生命起源的研究1987年才重新恢复。
当时法默找到了一个名叫里查德·巴格雷的研究生,他有兴趣以此项研究作为他博士论
文的题目,巴格雷极大地完善了这个模拟,对热动力学做了更为逼真的度量,还做了一
些其它修改,而且还大大提高了计算机编码速度。他于1991年获得了博士学位。)
结果,考夫曼在后来的四年中在自动催化方面没有做多少研究。一直到1990年,他
听了德意混血的年轻博士后沃尔特·方塔纳(Walter Fontana)的一次讲演。方塔纳最
近已经加入了罗沙拉莫斯法默的复杂性系统小组。
方塔纳的研究是从听起来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的宇宙观察开始的。他指出,当我们
观察从夸克到银河的宇宙万物万象时,只有在分子层才能发现与生命有关的复杂性现象,
这是为什么呢?
方塔纳说,一种回答仅仅只涉及“化学”。生命很显然是一个化学现象,而只有分
子与分子之间才能自发地产生复杂的化学反应。但还是这个问题,这是为什么呢?是什
么让分子产生化学反应,而夸克和类星体却不能?
他说,是两件事。化学力量的第一个来源就是多样性:原子能组合、重组成各种不
同的分子结构,不像夸克只能三个一组地组成中子和质子。分子的可能性空间受到了很
大的限制。化学力量的第二个来源是反应性:结构A可以通过操纵结构B,组合成某种新
的结构:结构C。
当然,这个定义遗漏了许多事情,比如像速率常数和温度变化,而这些恰恰是理解
真正的化学的关键。方塔纳说,他是故意遗漏这些的。他的观点是,“化学”实际上是
一个可以应用于各种复杂系统的概念,包括经济、技术、甚至思维系统。(各种货物和
服务之间相互进行交易,产生新的货物和服务。各种思想之间也能撞击出火花,产生新
的思想,等等。)因此,一个把化学提炼到最纯粹的本质的计算机模型,即,能够提炼
出多样性和反应性本质的计算模型,应该能够给你提供一个研究世界上复杂性增进问题
的全新的视角。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方塔纳回到计算机编程的实质上,对他称为算法的化学、或
“炼金术”做出界定。他说,正如冯·诺意曼很久以前所指出的那样,一条计算机编码
有一个双重生命。一方面,它是一个程序,一系列告诉计算机怎么做的指令,但另一方
面,它又只是数据,是存储在计算机内部某处的一序列符号。所以让我们利用这一事实
来界定两个程序之间的化学反应:程序A把程序B当输入数据来读,然后通过“执行”来
产生一系列输出数据,这样,计算机就等于译出了一个新的程序,程序C。(因为用
FORTRAN或PASCAL这样的计算机语言显然不能做好这个实验,所以方塔纳实际上是用
LISP语言编写了反应程序。在这个程序中,几乎所有程序序列都能代表一个有用的程
序。)
方塔纳说,下一步就是将无数符号序列程序置入一口模拟大锅,让它们可以随机地
相互反应,然后观察会发生什么,事实上,其结果与考夫曼、法默、派卡德他们的自动
催化模型的结果相差无几,只是,方塔纳的系统还产生了些离奇而美妙的变化。能够自
我维持的自动催化组当然出现了,但还产生了许多可以无限制发展的组合。有些组合在
它们的某些化学成分消除之后还能够自我修复,有一些组合在被注入了新的成分之后能
够进行自我调整和改变。还有一些组合的成分完全不同,但却能相互催生。总之,炼金
术程序意味着,纯过程的集合,也就是方塔纳的符号串程序,确实足以自发地涌现出某
种非常具有生命力的结构来。
考夫曼说:“我确实对方塔纳的研究感到激动万分。我已经对自动催化聚合物问题
思考了很久,为此做了经济和技术网络模型,却不能对聚合物研究出个结果来。但我一
听说方塔纳的研究就知道答案就是它了。他想出了个结果。”
考夫曼立即决定跟进方塔纳的思路,以极大的精力重返自动催化游戏,但要在方塔
纳的研究基础上做出他自己的修正。他认识到,方塔纳已经认识到抽象化学,将此作为
思考涌现和复杂的一个全新的视角。但他的研究结果是抽象化学的一般性特征吗?或这
只是他实施他的炼金术程序的方法?
考夫曼在1963年刚开始设计网络模型,研究基因调节系统时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
说:“就像我当时想找出基因网络的一般性特征一样,我也想观察抽象化学的基因特征。
这就要调试化学的复杂性和其它一些因素,诸如分子的原始组合有多大的多样性、所展
现的行为的一般性结果是什么?”考夫曼没有直接采取方塔纳的炼金术,而是把这个概
念更加抽象化了。他仍然利用符号序列来代表系统内的“分子”,但他甚至并不要求它
们一定是程序。它们可以只是符号序列:110100111、10、111111,等等。他模型中的
“化学”则只是一组告知某些符号序列怎样转换另外一些符号序列的规则。既然符号序
列就像语言中的字符,那他就把这组规则称为“语法”。(事实上,这种符号序列转换
的语法已经从计算机语言的角度被广泛地研究,考夫曼也是从中得到了启示。)结果,
他可以通过制定任意一组语法规则,来对各种化学反应行为进行抽样研究。
他说:“我是在凭直觉做这个实验。我从一锅符号序列开始,让这些符号序列根据
语法规则相互作用。也许新的符号序列总是比旧的符号序列长,这样就永远不会重复以
前的符号序列。”我们把所有可能的符号序列中的那些向外发射得越来越远,并从不回
顾的符号序列称之为“发射器”。“当出现一朵符号序列云时,也许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