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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温说,所以,在某种层次上,适应性计算项目能够给予这方面的研究热情以正式
的认可和协调,更别说还能为从事这些方面研究的研究生、访问科学家和研讨会争取更
多的研究经费。但从长远来说,他还希望这个研究项目能够使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政
治学家、甚至历史学家的研究具有精确度和严谨性,就像牛顿发明微分时给物理学带来
的影响一样。“我们仍在等待,也许还要等待十年或十五年,但我们所等待的是一组真
正丰富的、充满活力的普遍性算法,它能够被作为一种方法,对复杂的适应性作用者的
相互作用做出定量分析。目前,在社会科学方面的辩论方式是,双方对问题各执一词,
都强调自己的观点是最重要的。‘我的观点比你的更重要,因为我可以证明财政政策比
金融政策更重要。’等等。但其实你无法证明这一点,因为说来说去最终都只是语言,
而计算机模拟则能够提供一种明确界定的参数和变量,这样人们起码可以针对一个共同
的话题。计算机可以让你处理各种变量。所以如果一个计算机模拟包括了财政政策和金
融政策,那么你就能陈述为什么一种政策结果比另一种政策要重要,其结果也许是正确
的。或也许是错误的。但这是一个更规范的争辩。就算计算机模型是错的,他们也能充
分利用这个模型来规范这种争论。”
但不管计算机模拟是否有这么成功,开展适应性计算研究项目的研究无疑能够带来
一个大家欢迎的副作用:它能让考温和研究所找到借口把荷兰德从密西根大学拽出来,
成为研究所的全职研究员。荷兰德不仅是这个课题的项目主任一职自然而一致的人选,
而且同时他还是个精力充沛、点子不断的人,大家喜欢有他在研究所。
考温和西蒙在资金申请报告中用十页的篇幅阐述了适应性计算项目,其中大部分是
由荷兰德自己撰写的。然后,他们就于1990年7月13日把这整整一百五十页的资金申请
报告寄往华盛顿。在这之后,他们所能做的就剩下等待,祈祷自己交上好运,希望报告
审阅人能够慈悲为怀。
然而,在桑塔费研究所聘请荷兰德这件事上却不无讽刺意味。在桑塔费研究所刚成
立的时候,考温和其他创始人就十分希望能够聘请长期研究人员,使研究所变成一个像
纽约的洛克费尔大学这样全面的研究机构。但财政现状阻碍了这一点的实现。到1990年,
考温、西蒙和相当一部分桑塔费的常客都开始觉得,这个局限起码有一大好处:不聘请
长期研究员起码能使研究所在经济上处境好得多。
“这个好处在于,比起聘用常年研究人员来,我们的体制更为灵活。”考温说。他
意识到,毕竟,一旦你聘用了一群全日制研究人员,你的研究项目就会相当局限在一个
具体的领域,除非这些人离开或去世。所以,为什么不让研究所一直扮演催化合媒者的
角色呢?迄今为止,这个方法的效果非常好。不断更换访问学者,让他们在桑塔费住一
段日子,参与知识的大融合,然后再回到自己所属的大学去。他们不但会与桑塔费研究
所保持长久的联系,而且同时会在自己的同事中播下革命的火种。
尽管这话言之有理,但大家却都非常希望对荷兰德是一个例外。而且最棒的是,一
笔专项支持他的研究的经费已经有了着落。伦敦的罗伯特·马克斯韦尔
(RobertMaxwell),前捷克反政府斗士、靠自我奋斗而成功的报界亿万巨贾,居然对
复杂性科学产生了奇特的热情,表示愿意提供资助。
当然,现在回想起来,马克斯韦尔于1990年末神秘地溺水而亡,他的报业王国因巨
额负债而随之倒闭。但当时,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神话故事中的教母一样。桑塔费研究所
与马克斯韦尔的联系始于一年以前。当时马瑞·盖尔曼碰巧碰到马克斯韦尔的女儿克里
斯琴·马克斯韦尔。克里斯琴于1989年5月安排盖尔曼和她父亲共进午餐。当盖尔曼向
考温报告说,老马克斯韦尔对研究所的研究颇有兴趣时,桑塔费研究所的人马就开始投
入向他申请资助的行动了,谁都不知道马克斯韦尔到底有多少财产,但肯定有几十个亿。
1990年2月,在通过许多次电话和传真以后,终于接到了伦敦发来的一份传真。这
份传真敲定了两点:第一,马克斯韦尔说,他希望开始与桑塔费研究所进行合作,条件
是每年为适应性复杂系统研究提供十万美元的资助。第二,他喜欢研究所创立复杂性这
个新科学的期刊的主意,对用他下属的普格蒙出版社(Pergamon Press)来出版这个期
刊表示兴趣。
希望开始与研究所进行合作!?考温和西蒙对这几个词斟酌了好一会儿,最后考温
决定冒险下这个赌注。“我想向他要更多的钱。”他在回信中寄上了一份研究所期刊委
员会工作草案,列出了他们关于创办这份期刊的想法,同时提出出版商在研究所建立一
个“罗伯特·马克斯韦尔教授”席位,每年提供三十万美元的资助。考温解释说,这笔
钱不仅仅只是马克斯韦尔教授一职的年薪,而且要包括雇用博士后和研究生的费用、差
旅费、秘书费和其他等项费用。
伦敦的答复耽搁了一段时间。就像考温和西蒙早就听说的那样,马克斯韦尔什么也
没表示。他们能做的就是不断通过传真来提醒他答复这件事,同时也用信件和电话与盖
尔曼、克里斯琴和她的兄弟们保持联系。马克斯韦尔的答复,“原则上同意”,终于赶
在1990年3月研究所董事会召开前夕传递过来了。董事会正式决定向荷兰德提供为期五
年的马克斯韦尔教授职位。
在密西根,荷兰德利用桑塔费研究所给他的这个机会与校方讨价还价。当时他仍然
对计算机与通讯科学系并入工程学院而耿耿于怀,他对这种短视的、以应用为导向的盛
行风气深恶痛绝,因此早已开始脚踏两只船了。几年以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就暗示
要给他终身教职,所以荷兰德就施展了从不为人所知的手腕。他立即就去找了大学教务
长,提出:“要我在这个大学工作下去,至少要允许我在心理学系兼职。”他以前撰写
《归纳法》这本书的时候就和这个在全国都排名靠前的心理学系有了广泛的接触。教务
长艾蒂·戈尔登博哥(Edie Goldenberg)既同情他的处境、又急于想把他留在密西根
大学,所以对他做了妥善的安排。
现在他拿着桑塔费的邀请又去找戈尔登博哥了。他对她说:“从研究的角度上来说,
这个马克斯韦尔教授的席位对我来说是非常理想的。我很想接受这个邀请,除非我在密
西根大学能用更多的时间来从事研究。”戈尔登博哥再一次对他言听计从。她为他找来
了经费,做出了安排,还帮助他做出了替代方案。荷兰德将被心理系聘为全职教授,同
时减轻他的教学任务,增加他的科研时间。作为回报,他将在桑塔费研究所和密西根大
学之间建立长久的关系,密西根大学的教授、博士后和研究生将可以经常到桑塔费从事
研究,这两个学术机构将经常联合举行学术会议。这就等于把冰天雪地的安·阿泊变成
了桑塔费研究所的前哨。
合作关系于1990年夏天正式建立。为庆祝桑塔费前哨的成立,荷兰德于1990年秋季
组织了为期两周的研讨会,以阿瑟、斯坦福大学的马克·菲尔德曼和盖尔曼打头阵的特
别讨论会揭开序幕。荷兰德和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愉快。荷兰德说:“达德斯塔特校长
(James Duderstadt)亲临揭幕式讨论会,而且自始至终参加了讨论会!甚至还做了笔
记。讨论会非常有趣,所有的人都非常愉快。”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除了偶尔去桑塔
费或出席各种学术会议之外,荷兰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他家中的书房里,与他的苹果二
型机作伴。他的家是一座独特的山顶大别墅,俯瞰着安·阿泊西边的涛涛山林。最近他
甚至开始认真谈起要从大学退休下来,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从事研究了。他说:“生
命是有限的。我年事已高(六十三岁),而我的档卷里还有许多新的想法来不及研
究……”
在桑塔费,考温听说荷兰德不接受这个教授职位的邀请,感到很遗憾。但他不得不
承认,荷兰德施巧计使自己摆脱了糟糕的现状,确实令他大为赞叹。使他更赞叹不已的
是,荷兰德用工作为赌注来维护桑塔费与密西根大学的联系,也是非常取悦于桑塔费研
究所的事,而且这件事不是因为荷兰德就不会实现。
但同时,考温不得不对付马克斯韦尔。1990年初夏,他和西蒙不断给伦敦发传真,
非常礼貌地提醒马克斯韦尔不要忘了汇这笔款予。1990年8月,马克斯韦尔的一张十五
万美元的个人支票,即第一年的第一笔拨款,终于汇到了。直到这时他们才告诉马克斯
韦尔,荷兰德不接受这个邀请。马克斯韦尔回问说:“你们认为我亲自去密西根大学说
服他会起作用吗?”
嗯,不用了吧。桑塔费能够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从1990年秋季开始的这个学期,
由荷兰德和盖尔曼分享这笔经费。具体地说,由荷兰德负责这个新的适应性计算项目的
基础性工作。到1991年度,他们俩的位置就由斯图尔特·考夫曼和戴维·潘恩斯来接替。
同时,桑塔费研究所将利用自己的灵活性来邀请最优秀的年轻人,比如像塞瑟·劳爱德
(Seth Lloyd)、詹姆士·克鲁奇费尔德和艾尔弗莱德·赫伯尔(Alfred Hubler)。
马克斯韦尔回传真说,他乐意接受这个方案。同时,所有人都同意通过马克斯韦尔
的普格蒙出版社来出版新的复杂性科学期刊。考温和马克斯韦尔通过越洋电话就其中的
具体事宜做了长谈。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