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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老朋友究竟是老朋友,他知道我见了他之后,第一件要向他提起的是甚
么事!
我道:“我只打听到你是从香港到了泰国,而你到了泰国之后,就像是失了踪一样
,这些日子来,你究竟是在搞甚么鬼?在密林之中种鸦片?”
“你这是甚么鬼念头?”许信问。
“你知道那个私家侦探将你形容为甚么样的人?他说你是一个犯罪组织的头子!”
我想起小郭的话,大笑著倒在沙发上。
许信有点愤然,但是他立时道:“这些年来,自然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我过著几
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你知道我在甚么地方?我在一座古庙之中!”
我扬了扬眉:“甚么古庙?”
“你还记得,我们将房子卖了给他的那个毛教授?”
“当然记得。”
“你自然也记得那影子?”
“少废话了,谁能忘得了它。”
“毛教授说,”许信在走来走去:“那影子是从一座古庙来的,而那座古庙中,又
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全是各地乡民送来的,我就是到那座古庙去了。”
我望著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许信并不是一个做事有恒心的人,而他竟然在那古庙
中,住了那么多年,这实在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
我道:“你去做甚么?”
许信的脸上,现出一种十分迷茫的神色来,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自顾自道;
“我们那天,分了手之后,我整晚睡不著,本来我想来找你的,但是我想,你未必肯和
我一起去。”
“你那时已经决定要到那古庙去了。”
“是的,第二天一早,我拿了钱,只对家中说了一声,就走了,一直到现在,我连
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我会有那样的决心,那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像是有很多人在
影响我作出那样的决定!”
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我先到了香港,”许信又道:“后来又到了泰国,我找到了那古庙,我也说不上
,那究竟是甚么时代的建筑,当我表示要在庙中久居的时候,庙中的和尚,表示欢迎,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听他们讲庙中所有的奇怪的东西,那些奇怪的东西,大都已经散失
了,但是仍有人不断送来怪异的东西。”
“那都是些甚么?”
“真是世界上其他地方难以见得到的,我看到过比竹箩还要大的蜂巢,石头上有著
天然形成的文字花纹,有的枯木的形状简直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鸭子,也有乡民抬著足有
三四百斤的大鳝来放生,还有一些从泥中挖出来的,不知来历的物件。”
“你有没有见到那种影子?”
许信突然静了下来。
他沉默了相当久,才道:“那是最近的事。”
第七部:完全不同形式的生命
他虽然还未曾说出甚么来,但是我却已从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之上,感到了一股极
度神秘的意味,那种神秘的感觉,逼人而来,令得我不由自主,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我也在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许信,你又看到了那……影子?”
“不是那个影子,”许信摇著头:“但是我相信,那是他的同类。”
我的脑中混乱得可以,是以我一时之间,还不明白他那样说,是甚么意思。
许信又补充著道:“那是另一个影子,我已将他带来了,我就是为了这个,才离开
了泰国来找你的,你似乎很出名,我问起过一些人,他们都说听到过你的名字,但是却
不知道你的确切住址,是以我只好去找私家侦探。”
我根本没有听清楚他以下的话,在听到他说“我已将他带来了”之后,我的心便陡
地一凛,也未及去注意他又说了一些甚么。
我急急地道:“他……你带来的那影子,在那里?”
我当时的心情,实在十分矛盾,我又怕再见到那种古怪的影子,事情隔了那么多年
,但是一想起那种不可思议的影子来,我仍然会不寒而栗。
但是,我却又希望再见一见那样的影子。因为现在,我不再年轻,在这许多年中,
我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当我再见到那影子的时候,我想,我或者可以了解那影子
究竟是甚么!
许信望了我一眼,他没有再说甚么,就打开了衣柜,提出了一只皮箱来,他打开皮
箱,又取出了一只皮袋,那皮袋中放著一个球形物体,那是隔著袋子也可以看得出来的
。
我屏住了气息,这时,许信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印度大魔术师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
他拉开了皮袋的拉炼,从皮袋中,取出了一个石球来,我早已知道,那种影子,是
“居住”在石球之中的,但是我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石球。
它大约像保龄球那样大小,深灰色,表面粗糙,凹凸不平,它显然相当沉重,因为
许信是双手将它捧了出来,放在桌上的。
许信双手按著那石球:“卫斯理,你别害怕,我已证明,他不会伤害人。”
我苦笑著:“你也该知道,我并不是害怕,而是那种神秘得不可思议的感觉,令我
发抖!”
我的身子,的确在微微地发著抖,或许,这就是许信以为我感到害怕的原因。
许信的双手,仍然按著那石球,他道:“这石球是一个农民发现的,据那农民说,
他夜间在田中工作,泰国人大都很迷信,相信各种各样的邪术,其中有些邪术的确也不
可思议 那我慢慢再和你说,他看到天空上有很多流星飞过,然后,就在离他不远,
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我吸了一口气:“这石球,从天上跌下来?”
“根据那农民的叙述,确然是那样,他走过去一看,就看到了石球,据他所说,那
石球的四周围,当时还有一团像云一样的东西包著,但是当他走近的时候,那云一样的
东西就消失了。”
我再吸了一口气:“那么说来,这石球像是殒石?虽然这样大小的殒石并不多见,
但是比他更大的也有。”
许信缓缓地道:“你说得对,但是,是不是别的殒石之中,也有著一个影子呢?”
许信说著,双手突然移开,伸手拨了一拨,那石球在桌面上滚动了一下,在滚动之
中,裂成了两半。
我实在想踏前一步,去仔细观察一下,但是我却又实在想退后几步,因为我心中的
那种神秘恐惧感,已愈来愈浓了。
在那样矛盾的心情下,我终于变成了呆立不动,我看到,那石球在裂成了两半之后
,当中是空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它的中空部分,并不是球形,而是方形的。
接著,我就看到,一团黑影,在那正方形的中空部分,迅速地扩大,转眼之间,一
个影子,便已出现在那张桌子上,于是,我和许信都看到,一个影子在墙上,就像是有
人站在墙前,而又有一支射灯照向那个人一样,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人在墙前。
那影子,和我多年前所看到过的影子,一模一样,当它贴在墙上的时候,我又有了
它在“看”我的那种感觉,我也盯著它。
我发出了苦涩的笑声:“许信,你还记得你曾说过,它可能是阿拉丁神灯中的妖魔
,你想它做甚么,它就会做甚么,是不是那样?”
许信也发出了同样苦涩的笑声来,道:“你何必再提当年的幼稚话?现在,我问你
,它究竟是甚么?”
我回答的话,幼稚得连我自己也觉得可怜,我道:“那是一个影子。”
许信尖叫了起来:“我知道那是一个影子,但是它究竟是甚么?”
这个问题听来十分可笑,影子就是影子,还会是甚么,然而,那影子究竟是甚么呢
?
我望著那影子,无法回答许信的问题。
许信显然比我镇定得多,或许那是由于他和这个影子已相处了相当久的缘故,他又
指了指凝立在墙上的那影子,问我:“那么,你至少要回答我,你认为这影子是不是生
物?”
我仍然苦笑著,“影子”和“生物”之间,是绝对联系不上的。任何生物,在光线
的照射下,都会有影子,在墙上的,是一个人的影子。不但是生物,任何物体,都会有
影子,那是小孩子也知道的事。
但是影子的本身,却并不是一件物体,既然不是一件物体,又怎会是生物?
我先将我要回答许信的话,在心中想了一遍,然后,才照我所想的,讲了出来。
许信点著头:“你想的和我一样,在我和你以及所有人的概念之中,影子根本不是
一个物体,只不过是光线被局部遮蔽之际,出现的一种现象,影子是不存在的,但是现
在,我和你看到的事实,却是破坏了我们的一切概念!”
我又转头向墙上望去,那影子仍然站立著,但当我向他望去的时候,他却移动起来
,他移到了窗口,然后,移出了窗外,他的一半,贴在窗外的墙上,像是在欣赏窗外的
街景。
许信的声音似乎更镇定:“我们有了不少人生阅历,我们能设法解释这影子究竟是
甚么吗?”
我叹了一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是一种生命。”许信回答。
我望了许信一眼,许信说得十分肯定,说那影子是一个生命。但不论他的语气多重
,就算他对天发誓,他的话仍然是没有说服力的。
所以,我摇了摇头。
许信却并不气馁:“那是一个生命,我们对生命的观念是,任何生命,总是由细胞
所组成的,所有动物和植物的生命,都是如此,最简单的生命是单细胞,甚至还不是细
胞,但是,事实上,我们对生命的概念,只可以说,是地球上生命的概念。”
他在“地球上生命的概念”这一句话上,特别加强了语气。
然后,他又指了指那影子。
这时候,那影子已缩了回来。仍然贴在墙上,他道:“而我们不知道这影子来自甚
么地方,但是我们不能否定这是一个生命,它甚至不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