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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女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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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时候还清楚地回忆起老科长的这番话,有了这样的理论准备,离婚这件事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的痛苦。
  刘贵祥拉我过去帮他干活那会儿,我才十七岁,刚跨进大学校门不久,也是在东南大学,和他一样,只是专业不同,我在动力工程系读书。我之所以会报考南京的学校,而没到当时最想去的北京去,也与刘贵样有关,这一点我在后面会说到。
  只要有我参与制作的补压器,哪怕是只出了一点点的力气,每只刘贵样都坚持付我二十块钱。他原先坚决要付我三十的,经我更为坚决的要求才降到二十。我还是觉得太多了,就忙了那一阵子,竟然挣到四百多块钱。当时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四十元整(汇款单、橡皮章、每月十号,因为我父母他们每月五号发工资),而现在一下子额外多出差不多一年的生活费,我真不知道这日子应该横着过还是竖着过了。
  好不容易捱到放寒假的那一大,我二话没说买了一张火车票,就踏上了去塞外明珠哈尔滨的旅程。之所以选择去哈尔滨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我有一个哈尔滨籍的同学,叫张栋,和我玩得不错;其二,我喜欢“哈尔滨”这个名字,听起来显得特别遥远,为此我还专门查过字典,“哈尔滨”是俄语的音译,意思是,晒渔网的地方。
  没想到晒渔网的地方竞然会那么冷。火车出了山海关以后,车窗外肃杀的景象就迫使我不得不开始想象哈尔滨的天气(火车里有暖气,让人头疼,但是不冷),随着列车的行进,我想象中的气温也在不断地下降。但是到了以后我发现这东方的巴黎比我想象的还要冷,出了火车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大啦,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穿。我同学张栋家住在道外区一片像贫民窟似的平房里,全家老少三代九口人挤在不满二十平方的空间里,没有暖气,靠烟墙取暖。我的到来更添了这一家的窘迫,他们对我越热情,我越觉得过意不去。房间被隔成好几个小间,最大的一间是张栋的老父亲和母亲住的。他父亲是个退休工人,上了岁数了,脾气很大,在这个家里绝对说一不二,每天晚上都要烫上一小壶酒,边喝边骂人,挨骂的主要是张栋的母亲。张栋的两个哥哥都已成家,到哪都夹着装烟叶的饭盒,他们和父亲一样,跟老婆说话时口气特别冲,动辄开骂。相对而言张栋的二哥骂得少一点,他喜欢动手。张栋的二嫂经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汪汪地在锅台边飞快地包着饺子。
  我完全看懵了,心里想做男人原来可以做得这么快活,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同学张栋是他父亲老年得的子,再加上考上了大学,所以在家里虽然不吭声但是很有地位,家里最大的一张床被腾了出来让给张栋和我睡。开始几天吃了早饭以后张栋就陪着我出门转,因为我衣服太单薄,所以我不得不套上一件张栋父亲的蓝色的旧棉大衣,再戴上张栋大哥的破皮帽。棉大衣的腋下绽了线,我走一段就要用手把露出来的发黄的老棉絮往里塞一塞。一般我们要转到天黑才回去,回去吃了晚饭又出门,去兆林公园看冰灯,那里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冰雪节,聚集了来自好多国家和地区的冰雕艺术家。回到家时张栋他们家里人都睡下了。我觉得张栋不愿意在家里多呆,也不愿意我多了解他们家的情况。没两天该转的地方都转了个遍,中央街。斯大林公园、太阳岛等等一项接着一项,在刺骨的朔风中我觉得我的眼睛看不动了。我忽然一想,张栋把日程排得这么满,是不是想让我早点看完早点回去?他邀请我来玩可能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我这个楞头青说来就来了。眼看着还有十多天就要过年,我呆在这里确实不方便。于是我便自己提了出来。谁知遭到张栋他们一家的激烈反对,他们说大老远来的,怎么能不过年就走?张栋的母亲眉头总是紧锁着,她说是不是嫌我们家穷,吃不上什么好的又睡不上一个安稳觉?·我一听吓坏了,赶紧收回了我的话。当时我对北方人有说不出的好感,总是担心自己不能欣赏北方人的直爽和豪迈,总是担心自己被北方人看作一个内心曲里拐弯的南方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不出门了,天寒地冻,确实没什么可看。张栋家里人也希望张栋能多呆在家里,唠唠嗑,毕竟假期很短。很宝贵。我努力把自己当作张栋家的一员,在日常生活中去感受满足与快乐。能够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吃饭的时候我大口大口地咽着我不适应的酸白菜,以表示我爱吃,这么吃了几天以后,我确实爱吃了。但是无论如何我无法适应他们的拉屎习惯。
  因为屋里没有卫生设施,那一带的居民都到一个半露天的公共厕所去解决问题。一跨进厕所我就惊呆了,满地都是屎橛和尿迹。但是你尽管迈步进去,因为寒冷的天气已经把所有肮脏的东西冻得像铁一样硬,不但一点不粘脚,而且还没有一点臭气。
  但是坑位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发亮的冰,蹲在上面总觉得要滑倒。如果一时半会儿拉不出来,你就得马上收场,不然屁股会被冻掉。接连几天我都没法大便,张栋只好领我去附近的儿童医院上厕所(一站多路,暖气,极大的享受!)。儿童医院的大门口有一个有轨电车的车站,每天早晨当我从医院出来时正是赶着上班的高峰时间,站牌下总是站着一大群人,嘴里喷着白汽,不时地跺着脚。我喜欢站下来看一会儿。
  哈尔滨的女人普遍毛孔比较粗,浓妆艳抹,皮肤透出青白色,总带给我一种结实又实在的感觉,而男人大多看起来拖沓、暗淡,浑身一股莫合烟味。而我同时意识到,这样的女人就是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做饭、生孩子、挨骂,心里难免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平的情绪。
  我注意到一个背影。差不多有一米七的个头,挺拔,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夹克式羽绒服,像高粱种子一样饱满,两腿修长,脚蹬一双黑色的马靴,一条又粗又黑的辫子拖在脑后,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白色的长围巾。电车到站的时候等车的人一窝蜂地往上挤,而她落在人群的最后面没有动。电车开走以后,站牌下剩下不多的几个人。她朝前站了站,转脸向来车的方向瞟了一眼,又转回去朝着大街。由于她动作太快,我没能看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的睫毛似乎特别长。张栋有点冻得受不了了,他催我说走吧,我恳求他再等片刻。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转过脸来。
  我心里想不看也许更好,因为背影如此好看,那张脸如果平平或者很丑的话,会让人觉得很难受的,而事情又往往如此。仿佛是为了驳斥我的想法,她忽然完全地转过脸来。一双清澈、碧蓝的大眼睛,微微向里回,比这一月的寒风还要冷。我又一次被惊呆了,只觉得喉咙口发紧,热血上涌。她看着我这个方向,但是在那双空阔、深邃的眼睛中我找不到那个有些慌乱的自己。我低下头,脸羞得通红,好像我刚才的想法已经被她察觉。我都没敢细看她的脸,当她脸转回去的时候,我的脑袋里才开始回想她的五官,始终想不真切。我很想上前两步和她站到一条线上,那样我可以装作很自然地侧脸看到她,但是旋即我又想到自己这一身打扮,破皮帽、旧棉衣,当时我确实自惭形秽,没有勇气让那样一双眼睛去看到我的穷酸相。但是不再看上一眼我又于心不甘,所以我为难极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心力却在无声无息中耗尽。当电车终于把她咣当咣当地载走时,我松了一口气。这时我才想起张栋来。
  他已经走出去一小段,正站着等我,缩着肩,套着手套的双手合拢着罩着鼻子。他冲我一甩头,示意我跟上他。
  张栋对我刚才的表现并不太在意,他边走边轻描淡写对我说,是二毛子。我没听懂,他进一步为我解释了一下。远在沙俄时代就有不少俄国人逃难到哈尔滨,他们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几代下来以后,除了那些难以改变的生理特征,他们与当地人已没什么区别。那些纯种的俄国人被称作老毛子,而那些俄国人与中国人的混血儿就叫二毛子。我问他,是不是所有的二毛子都这么好看?张栋说,也不是,有的特别丑,丑得像头肥猪。尽管张栋的语气中颇多轻蔑的成份,但是我还是马上想到安娜—卡列尼娜、冬尼娅和脖子上的安娜等等,回忆起一个形象,联想着那双眼睛,心就狂跳一阵。为了不让张栋觉得我少见多怪,我就没再吭声。第二天早晨去上厕所时,我没有穿大衣也没有戴皮帽就走出了门。张栋的母亲说,这样不行,大侄子,你会冻成冰棍的。我说,没关系,反正没多远,我跑着去,就当是早锻炼。
  张栋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估计他已敏感地想到,我是因为那套行头难看而不肯穿的。
  但是我烦不了那么多了,坚持要这么做。张栋没有办法,最后对我说了一句带有恐吓色彩的话,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不适合锻炼,因为这么冷的空气猛吸进去会把你的肺呛坏的!但是结果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糟,我虽然被冻得直流清水鼻涕,但是自我感觉好了许多,我想如果再见到那个二毛子的话,我会站到她的紧跟前去以便更仔细地看看她。因为我已走熟了这条路,所以张栋提出不再陪我去了。每天他去那个半露天公厕拉屎时,我就动身往儿童医院跑。我乐意如此,因为一个人更自由,不用顾忌什么。全天之中就这一小段独处时间,所以只要在风雪中还抗得住,我就尽可能地在外面多盘桓一会儿。
  一连几天张栋家里人好像在悄悄地合计什么事情,而且看他们的神态,还是一件什么大事。张栋似乎不想让我知道,我在旁边的时候,张栋就沉着脸让家里人不要再说了。有一次他大嫂子忍不住叫了一句,就说给你同学听有什么关系!但是张栋马上就急眼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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