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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蓝的眼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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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勺号哭。但是现在在她看来,那并不是一种捶胸顿足的悲伤,她们真正热衷于的倒是一种对死者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感受些什么的简单的义务。她们无法让那件令人心碎的事情就这么毫无痕迹、毫无记忆地白白过去。只用呜咽涰泣、轻声细语或是香气袭人的一束玫瑰来伴随死者的做法是恶毒的、不自然的。香馥的气味是不能与死亡为伍的,死亡本身就是恶臭之源。死了人就该捶胸顿足,口干舌燥。身体应该前仰后合,眼珠应该转动,双手应该一刻不停,喉咙里应该把伴随着丧失了愚蠢而来的一切渴望、欲望和愤怒全部释放出来。     
    〃地狱之所以是地狱,因为它没完没了。〃秀拉这样说过。她说过,没完没了地做一件事就是地狱。当时奈尔并不理解,可现在她在浴室里,却竭力想去感受这一点。她想到:〃要是我能够确信我可以在这间小小的白色房间里这么待下去,地面上是肮脏不堪的瓷砖,管子里是汩汩作响的流水,把头枕在浴缸的冰冷的边缘上,而永远不必走出屋门,那我该感到幸福。要是能肯定,我永远不必爬起来,去冲刷马桶,去厨房,去看着我的孩子们长大和死去,去看着我盘子里的食物吃光……秀拉错了。地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地狱也在变化。〃不但男人们要出走,孩子们要长大和死去,而且连痛苦和不幸也会持久。总有一天她连这种难过都不会有了。这种让她在地板上蜷曲起身体并把她剥蚀得精光的哀伤也会过去的。她连这种感情都会失去的。     
    〃唉,甚至这会儿我心怀愤怒,却仍然在想着秀拉说过些什么。〃     
    奈尔弓着身子趴在小而明亮的房间里等待着。她等待着那最古老的哭喊。这种尖号不是为了别人,不是出于同情一个烧死的孩子或者一个死去的父亲,而是为了一个人自身痛楚而从内心深处发出的个人的哭喊。一个响亮而刺耳的声音叫道:〃为什么落到我的头上?〃她等待着。泥土在变换,枯叶在翻动,一股熟透了的绿色果实的气味笼罩着她,宣布了她自己的号叫开始了。     
    可是那哭喊还是没有来。     
    那股味道挥发了;枯叶静止,泥土落下不动了。最后,眼前的一切幻象都不见了,只是有一片干硬得令人生厌的东西梗在喉咙里。她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有个什么东西就在她右边,在空气中,刚刚在视界之外。她眼睛虽然看不见那东西,但她确切地知道它的样子像什么。一个灰色的球体就在那地方旋转。就在那儿。在右边。无声无息的,灰蒙蒙的,脏兮兮的。是一只沾满泥污的线团,可是没有重量,一副蓬松的凶相,让人害怕。她明知道她看不见,索性闭上眼睛越过它爬出了浴室,随即在身后把门关紧。她带着一身虚惊的冷汗,走进厨房,来到后廊上。丁香丛攀附在栏杆上,可是还没有开花。还没到时候吗?肯定已经到了季节。她的目光越过篱笆朝雷福德太太的院子望去,那边的丁香也还没开花。是不是已经开过了?她狂热地纠缠着这个问题,好长一段时间里一味想着她从未虑及的事情。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脑子不去想那梗在喉咙里的片片。     
    整整一个夏天,她都摆脱不掉那个灰团,毛茸茸的线团总是在她周围的光亮中飘来荡去,但是她看不见,因为她从来也没看过。可那恰恰是其骇人之处,那种竭力不去看的吃力劲儿。不过它反正就在那儿,就在她头的右侧,也许再低一些到她的右肩,所以,当孩子们到〃爱尔米拉〃影剧院看完妖魔影片回家来问她〃妈妈,今儿晚上你能和我们一起睡吗〃的时候,她就说声好吧,然后就同两个男孩儿上床,他们喜欢和她一起睡,可那女孩子不愿意。好久以来,她都无法不和孩子们一起上床,而每次都要对自己讲,他们可能梦见巨龙,会需要她来安慰他们。能够想想他们的吓人的梦而不去想那个毛球真是太好啦。她甚至希望他们的梦会传到她身上来,让她在梦魇中得到奇妙的松弛,就不致再胆战心惊地把头摇来摆去躲着不去看那灰团了。那正是骇人之处看到那灰团。灰团没有朝她过来;从来没有过来,也没有飞扑到她身上。灰团只是在那里飘忽不定,让她去看,当然要是她想看的话,而且,噢,我的老天,让她去摸,要是她想摸的话。但是她没想过要看它,果真她看到了它,谁能说准她也许会去摸它一下或者想去摸一摸,之后,如果她当真伸出手去摸并且碰上了它,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也许会死吧。没法再坏了。死倒没什么,因为那是睡眠,而且死了之后就不会有什么灰团了,对吧?是吗?她得找个什么人打听一下,找个她信得过的人,找个通晓许多事情的人,就像秀拉那样的人,因为秀拉会懂得这种事,而即使她不懂,她会说上一两句笑话把这件事了结的。噢不,秀拉不行。这件事已经把她搅进去了,她成了当事人,会憎恨和害怕的,奈尔又一次把秀拉想成了挚友,还想跟她推心置腹地交谈。那可太过分了,失去了裘德而又没有秀拉来一起谈论这事,全是因为秀拉,他才离开她的呀。     
    这会儿,她的两条大腿可真是空荡荡的了。直到这时,她才有点明白了,那些女人所说的千万别去看别的男人那番话的意思,为她们那番话的要点及中心是〃看〃这个字眼。她们并没有许诺绝不去和别的男人求欢,也没拒绝和别的男人结婚,而只是答应和知道。她实在没有这个心思再去看一看他们的头在天空中构成的形象,也不愿去看他们肩部与头部互相靠在一起后露出的月光和树影……绝不再去看。现在她再不能冒险去看即便如此,那又会怎样呢?因为现在她的大腿当真空了,也死了,而正是秀拉把它们的生命取走了,正是裘德把她的心撕碎了,是他们俩把她弄到了无腿无心的地步,只剩头脑中的一团乱麻松松地散开了。


第五部分第62节:强奸

    那么我该用这两条大腿干些什么呢,只是在屋里走来走去吗?那又有什么用呢,天啊?这两条腿绝不会把我所需要的从日出到日落的平静给我,那它们还有什么用呢?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我得把这条路走到底,日复一日地走下去呢?噢,我的天啊,走到那个有四个把手的盒子那里去,永远没人把它放在我的腿间,即使我缝那些枕套、冲洗门廊、喂饱我的孩子、拍打小地毯、从煤箱里把煤铲出来,也没有人这么做,噢,天啊,我可以成为一头骡子或者用我的双手去犁地,只要需要;或者用我的背撑住这东倒西歪的四壁,只要需要;如果我知道这世界上的某处地方,在某个夜间,我能冲着一个牛仔的瘦屁股劈开两腿,而你却要告诉我〃不〃,噢,我亲爱的耶稣,这是个什么样的十字架啊?①     
    ①从本段〃这两条腿绝不会……〃起至结尾,原文为一句,而且绝少标点符号,以示奈尔心中滔滔不绝而又茫然的思绪译注。     
    一九三九当消息传出,说夏娃给送进了桑迪戴尔时,〃底层〃的人们纷纷摇头,并且说秀拉是个〃蟑螂〃。后来,当人们看到她怎样把裘德弄到手,然后又把他抛弃给别人,又听说他怎么买了一张汽车票去了底特律时(他在那里买了生日祝贺卡片,可是从来没给他的儿子们寄来),他们就全然忘却汉娜的(或者还有他们自己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而把她称作婊子了。人们都记得伴随她回来的那场知更鸟灾害,于是,关于她曾眼看着汉娜活活烧死的故事又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给她最后贴上标签的是男人们,他们不断地对她评头品足。正是他们指责她在不可饶恕的事情上犯了罪对于这种事情,人们不会理解,不会原谅,也不会同情。一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一沾上这种污点,就永远无法洗刷干净。他们说秀拉和白种男人睡过觉。这事情不一定是真的,但也并非不可能。她显然是能够做出这种事的。无论如何,这种说法一传开,所有的人都对她关闭了心扉。在这种情绪下,老太婆们咬紧了嘴唇,小孩子们由于羞耻之心而远远地望着她,年轻的男人们煞费苦心地折磨她当他们看到她时,就使劲在嘴里咽唾沫。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偏好去想像那情景秀拉如何在某个白人的身子底下躺着然后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恶心。再没有比她的行为更低级下流、更肮脏不洁的了。即使他们自身的肤色证明了在他们自己家中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也无法遏制他们的愤怒。而黑种男人心甘情愿地躺在白种女人的床上这一事实,也不能构成容忍这种事情的因素。他们固执地认为一切白种男人和黑种女人之间的交媾全都是强奸,因为要一个黑种女人心甘情愿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从这一意义上说,他们对种族平等的看法与白人的观点倒是毫无二致。     
    于是,他们在夜间把扫帚把交叉着堵住大门,还在廊子的台阶上撒盐。不过,除去一两次想从她的脚印中搜集尘土而且没有成功之外,他们并没有加害于她。就像黑人对任何邪恶的态度一样,无非是冷眼旁观而听之任之。     
    秀拉对他们想对她施以魇法的企图和散布的飞短流长毫无觉察,而且似乎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因此,他们对她比对城里的那些〃蟑螂〃和婊子监视得更加密切,而他们的警觉居然得到了满足。事情开始发生了。     
    第一件,〃茶壶〃敲了秀拉的门,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瓶子。这个男孩刚刚五岁,他母亲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人,就知道一天到晚坐在〃消磨时光〃弹子房门口。她的名字叫贝蒂,可是人们都叫她〃'茶壶'妈〃,因为作为那孩子的妈妈,实在是她的一大失败。当秀拉对〃茶壶〃说〃没有〃时,孩子转身就走,在台阶上摔倒了。他没有马上爬起来,秀拉就去拉了他一把。他母亲刚好高高兴兴地朝家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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