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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不会控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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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实际上,错判的例子并不少见。比如,有名的德瑞夫尤斯( Dreyfus)案件(注:1894年发生在法国的政治案件。犹太人德瑞夫尤期大尉因间谍嫌疑被捕,被判终身徒刑。认为他无罪的共和派和王党派,军部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最终因作家左拉等人的积极活动,证明他无罪;于1906年释放。)……”


  “道夫!你是说父亲错判了这个案子吗?”
  “不,我只是想说不应当使用死刑这种刑罚。”
  顿时,父子二人的眼睛紧紧对视。道夫的脸色比刚才更为苍白,城川刚一不禁产生了怜悯之情。
  “靠单纯、肤浅的人道主义,是无法理解社会上的事变的。对杀人凶手动用死刑,从长远来看,是全人类的希望,是全民族的法律信念。”
  “可是,这仅仅是一种复仇的思想!宣读了判决书,然后杀掉这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这太残忍了。即使这个案件中,被杀的藤崎,他直到临死前的一瞬,对生还充满着希望,还有得救的希望。可是,那个青年千真万确已被宣判死刑。无法躲闪逃避的死神,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难道世上还有比这更为痛苦的事吗?真可怕啊!这简直是凭借法律所进行的最最残忍的凶杀!”
  “道夫!”
  “我,……我并不是在责难您父亲。我只是想,万一那个青年蒙受了不白之冤,……
  连我都深深地感到了他心中的痛楚,……”
  “够啦!你父亲以日本国法官的名义,坚信今天的判决是正确的!”
  道夫咬紧嘴唇,站起身来,望了父亲一眼,欲言又止,默默地退出房门。
  城川刚一悻悻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思忖:道夫为什么今天显得如此激动呢?对于他那幼稚无知的“死刑废除论”,城川刚一压根儿不屑一顾。可是,他话里某些东西,触动了自己心灵。这又是什么呢?城川刚一似乎觉得,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在法庭上所看到的青年那对眼睛,也可能是由于青年嘴角泛现的奇异微笑,那对眼睛太清澈了,那笑容也过于明净。
  城川刚一闭上眼瞎,竭力想杷青年的面容从心头抹去。可是,他的耳畔仍清清楚楚地萦回着青年的声音:
  “法官先生,唯有你却能听得到我的控诉。无论你掩住耳朵也好,蒙住眼睛也好,你终生也无法逃避死者那无休无止的呼叫声!……”

  四

  在万木萧瑟的十一月下旬,铃沭正三的死刑执行了。
  当时正值内阁改组,司法大臣已另换新人。执行死刑要有司法大臣的命令。虽然每个司法大臣的性格不尽相同,但一般来说,他们都不太愿意在执行死刑的命令书上签字盖章;通常是要拖一天。铃木的案件,从判决到执行,历时不长,这是因为那位去职的大臣必须把一些收尾工作处理完毕,好办移交。
  当天,检察官就通知城川刚一,死刑已经付诸执行。可是他立即把话题支开,这是因为法官讨厌从现场目击者那儿听到死刑的执行情况。
  不过,话得说回来,他毕竟感到放下了一桩心事。事情已经毫不含糊地打上了句号,一切都已结束。如果要说他还留在世上的,就是常常浮现在城川刚一眼前的青年的那对眸子。法官总感到那双眼睛总是在盯着自己。
  他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有时候,他也想过,是否应该施以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呢?可是,他立刻对这种内心的动摇感到羞耻。他严厉地抑制住自己这种败北感。当听到死刑已经执行时,他又再三对自己的良心说:
  “判决是正确的。社会要扫荡一切腐蚀自己肌体的杆菌!我仅仅是一名公正的法律捍卫者。”
  几天后,发生了第X次大肆逮捕共产党人的风潮。
  军方势力抬头,并与政界右翼勾结起来。
  日本经历了前所未睹的黑暗时期。
  那种逮捕和审讯,达到何等骇人听闻的程度,在此没有必要叙述。但是,在审讯中,却发现了出乎意料的情况。
  这就是,搞清了铃木正三竟也是一名日本共产党的骨干党员。而且,他在发生凶杀的当天,还为发展新的地下组织,以干部身分出席了一个重要会议。根据被捕人的自供和绝密的备忘录中的记载,会议确实在那天晚上九点半结束。
  从秘密的会议地点到被害者公寓,坐汽车约需十分钟。如此看来,铃木在作案时间里是不可能赶到公寓的。这就完全证明了他当时“不在现场”。
  这一事实使城川刚一愣住了。判决是错误的。城川刚一以法律的名义,判处了清白无辜的人死刑!
  不仅如此,在预审时,有一个党员还对城川刚一说了下面一番话。
  “你们指控我们是武装革命的歹徒。可是,我们没让人无谓流血!争取人类的幸福与和平,是我们的最终理想。怎么样啊?法官先生!可是,你们却把流血当儿戏,不问青红皂白乱杀一气!铃木一案就是如此,而且全日本还有许许多多的‘铃木’。双手沾满血污的不正是你们吗?而你们却还要审判我们!”
  城川刚一感到无比屈辱,脸色变得苍白。
  “可我是作为公正的执法者……”
  “您是说我们在纵人犯法!制定法律的是我们。可是,要断送无辜人的生命的是谁?”
  “我允许他尽力辩解,再三要求他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可是,他不肯说出……”
  “铃木真是个铁打的党员啊。他不是夸夸其谈的人。他用自己的生命保守了党的机密。
  判决那天,你不知道党员们都来旁听了吧?
  我们信任他,但怕万一。我们担心在宣判死刑的刹那间,为了活命他可能会泄露党的机密。如果他说了,我们就准备在旁听席上用手枪打死他。”
  “那么,铃木在听完宣判后立即转身面向旁听席,这是为了……”
  “同我们诀别。他真是好样的。他笑着,用眼神告诉我们:同志们放心吧!那位受命准备装疯枪杀铃木的同志说,那时候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你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们认为,这种态度是危险的。”
  “我们有我们的目标。法官先生,你犯下的杀人罪有什么目的呢?你要偿还血债!我们要你偿还铃木同志的生命!我要在公审时,揭发这一事实,同时,准备以人类的名义,控告你城川法官通过法律犯下的杀人大罪!”

  五

  法学博士大池忠郎的客厅里,城川刚一垂首端坐着,一动也不动。
  大池博士原任最高法院法官,退职后,当开业律师并在私立大学讲学,在司法部里也颇有势力,他是城川刚一的老前辈。大池博士当地方法院院长的时候,城川刚一在他手下开始了他的法官生涯。城川刚一的婚事,也是由大池博士作媒撮合的。
  博士脸色红润,据说不下七十五公斤的巨躯挺得笔直。他用鄙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眼前坐得端端正正的城川刚一,说:
  “城川先生。”
  “哎。”
  “你当法官有多少年啦?”
  “我想快有二十年了。”
  “二十个年头,……一岁的孩子也该成年了。”
  “什么?”
  “我也度过漫长的法官生活。可我在这段时间内,从未对自己的判决有过怀疑。不,这不值得自夸。但是,一个法官在丧失自信心后,就应当立即离开法官的职位。这是我从法官生活中得出的不可动摇的信条。”
  “是的。”
  “由人对人实行裁判,原是一件极端困难的工作,很难做到万无一失。可是,如果由此而惊惶失措,就难以维护社会秩序的安定,就不能完成法律所赋予的使命。”
  “您说的是。只是这次明明是错判,而且,死刑已经执行,……。
  “哈哈哈,就是嘛!这一点说明你还嫩,……”
  城川刚一用不敢苟同的神色望着大池博士。
  “你说这个案件明明是错判,不错,那个叫铃木的人实际上九点半并没到那公寓。可是,他九点四十分在公寓的房间里跟死者面对着面呀!即使在目击现场的女人进房前几十秒钟里,他也会有机会杀人嘛。”
  “可是,那时间电灯忽明忽熄的谜……”
  “大概是电灯或者灯脚的毛病吧。”
  “老师,我是在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
  ,  “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你怕共产党人在法庭上把这件事的真相端出来,可他们说得毫无证据。他们咬定铃木直至九点半还在会上,仅仅因为他们是一丘之貉,或者不过是他们黔驴技穷的法庭战术。不过,如果认为让他们公开讲毕竟不愉快,而且有危险,那你随时可以禁止公开审判嘛!”
  “可是,这也太……”
  “城川先生!”
  语调冷峻无情。城川刚一受惊似地抬起头,只兄大池博土冷若霜剑的目光正盯住自己。
  “你打算怎样取消错判呢?你准备上哪儿去找真正的凶犯呢?还有,取消了错判,能使铃木再生吗?这件事张扬出去,国民一定都会怀疑法律的公正,所有的罪犯也都会说自己是无罪的了。如此下去,法律的威信将丧失无剩,审判的权威也扫地以尽。正如俗语所说,‘抓了芝麻,丢了西瓜’。你必须知道过分拘泥于铃木一条性命将会损伤苍生百姓赖以处身立命的国家大法,这种行为是愚蠢的!”
  博士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重新坐坐正,接着继续说:“日本国的审判是以天皇的名义进行的。我们背靠高挂在法庭上的菊花纹章断,刑判罪。圣明似镜,纤尘不染。城川先生,你的判决是正确的,你必须要有自信。为了捍卫司法的尊严,为了不损害法律的威信,你应该鼓起勇气,树立信念。”
  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城川刚一从博土锐利的目光中,看到熠熠闪耀的光芒。

  六

  从博士那儿回来的第二天,真正的悲剧便降落到城川刚一的头上。
  那天早晨,城川刚一上班后,整个上午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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