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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取软硬兼施的阴谋手段。
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本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高级将领。他这时兼任冀察政务委员
会委员长,而这个机构是南京政府和日本妥协的产物。他刚一上任,便发现自己已
经掉进了尖锐复杂的矛盾和斗争的漩涡,置身于蒋介石和日方的夹缝中。他既要听
从蒋介石要他“忍辱负重”的旨意,又要严格控制摩拳擦掌的部队,而日本人没完
没了的纠缠更使他烦恼苦闷,疲于奔命。
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成立,只是暂时达到了日本“华北政权特殊化”的最低要求。
接着,“华北防共”、“经济提携”又像一条条绳索,紧紧地勒在宋哲元的身上,
使他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而1937年上半年的几次外交,更使宋哲元感到了日本
的奸诈和狡猾,他不由得生出防不胜防的恐惧感。
3月17日,日本驻华北司令官田代皖一郎趁宋哲元在天津,指使汉奸陈觉生代他
邀请来到驻屯军司令部。设想到宴会中途,田代皖一郎突然取出早巳写好的《中日
华北经济提携协定》,满脸堆笑地放到宋哲元的面前。
望着田代阴险的笑脸,宋哲元感到一阵阵发冷。身后日本兵木然的脸,使他想
起了匕首和子弹。他一扫当年长城抗战的豪壮之气,不得不在日本人的文本上签下
了自己的名字。
蒋介石得知这一消息后,极为震怒,当着宋在中央的代表李世军的面怒斥道:
“我早巳叫你告细宋主任少和日本人应酬来往,一个负重要责任的人,为什么随便
到敌人兵营里吃饭!”接着又发给宋一纸严厉训斥的电报。
协定的风波尚未平息,出访东洋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由于华北抗日空气日渐浓厚,为了牢牢控制宋哲元,3月底、华北驻屯军司令官
又主动邀请宋哲元组团访日,其费用由日本人支付。
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邀请。被迫签订“经济协定”的教训使他明白,作为封疆
大吏和二十九军首脑,一遇日方要挟,势必再铸大错。然而如果明确拒绝,不仅局
势会更加恶化,甚至会和日本闹崩,而这是不符合蒋介石“忍辱负重”授命的。
于是,宋哲元借口身体不适,改派张自忠为代表访问日本。消息传出,一时成
为舆论关注的焦点。南京政府先是缄默,继之而起的是大加指斥,《中央周报》更
是长篇累牍地抨击责骂。
宋哲元处于蒋介石和日本人的双重压力下,精神极度苦闷。他对副军长兼北平
市长秦德纯说:“日本种种无理要求,皆系我国主权领土之完整,当然不能接受。
可日方时常无理取阔,滋拢无休,确实使我痛苦万分。日方系以我为交涉对象,如
我暂离平津,由你负责与之周旋,尚有伸缩余地,我相信你有适当的应竹办法。因
此我想请假数月,暂回山东乐陵老家,为先父修墓。”
“不行不行,”还没等宋哲元说完,秦德纯就摆开了手,“此事绝非你个人的
荣辱苦乐问题,而是国家安危存亡之所系,中央把责任交给你,不论你是否在北平,
责任总在你身上,所以裁决不赞成你离开北平。”
宋哲元哀叹一声,没再坚持,但在心里,去意已决。
5月,经蒋介石批准,宋哲元一家离开北平,返回山东老家。他总算摆脱了冀察
政务委员会委员长这个职位给他带来的尴尬的处境。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转眼到了7月7日。那天天气特别热,温度计从大清早就直线往上升,到了夜晚
也不见凉意。
这天下午,秦德纯在市政府邀请北平文化界负责人胡适之、梅贻琦、张怀九、
傅孟真等二十多人,给他们报告局势的紧张情况,交换应付意见,直到夜里10点才
散会。
回宅后,他先洗个澡,换上一件短衫,上床后靠在床栏上静静地沉思。突然,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起来,时钟指着11点40分。
又发生了什么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
自从宋哲元离开北平,平津一带的局势日趋紧张,日本使用武力扩大事态的意
图日渐明显,从6月以来,日本军队在卢沟桥地区进行的军事演习突然频繁起来。
由白天演习变成了夜间演习。
由虚弹射击变成了实弹射击。
而且,驻丰台的日军河边旅团第一联队的演习,竟以攻夺宛乎城为目标,反复
进行。
莫非宛平城的驻军和日军发生了冲突?神经一直绷得很紧的秦德纯忐忑不安地
拿起了电话筒。
电话是冀察政务委员会外交委员会主任魏宗瀚打来的:“据日本特务机关长松
井称,本日有日军一个中队在卢沟桥附近演习,在整队时,忽有驻卢沟桥之二十九
军部队向其射击,因而走失士兵一名,并见该士兵被迫进入宛平县城,日方军官要
求率队进城搜索失踪士兵。”
秦德纯反应很快,当即回答:“卢沟桥是中国领土,日本军队事前未得我方同
意就在该地演习,已经违背了国际公法,损害了我国主权,走失士兵我方不能负责,
日方更不得进城检查。妨念两国友谊,可等天亮后,令该地军警代为寻觅,如果查
出确有日本士兵,即行送还。”
答复后,夜晚2点。外交委员会又来电话,说日方对此答复不满,强要派队进行
检查,否则日军即包围该城。秦德纯一想此事可能是日军制造的口实,很可能酿成
大祸,马上将此经过电话告知冯治安师长,及驻卢沟桥的吉星文团长,要严密戒备,
准备应战。同时并令吉团长,派人侦察丰台方面的敌人动态。到凌晨3时半,吉团长
电话报告:“约有日军步兵一营,附山炮四门及机关枪—挺,正由丰台向卢沟桥前
进。我方已将城防布置妥当。”
“听我的命令!”秦德纯高声喊道,“保卫领土是军人天职,对外战争是我军
人的荣誉。务即晓偷全团官兵,牺牲奋斗,坚守阵地,即以宛平城与卢沟桥为我军
坟墓,一尺一寸国土。不可轻易让人!”他同时将此处置通知冯师长。
8日拂晓5时许,日军已在宛平城之东面、东南面及东北面展开包围态势,光要
他们的外交人员进城,继又要求武官进城,均遭吉星文团长和宛平县长王冷斋拒绝。
日方见纠缠没有奏效,就开始向城内炮轰,并掩护步兵冲锋。吉星文团长和金振中
营长按秦副军长的命令,在日军射击前不先开枪,待他们射击并接近到三四百米时,
就以“快放”、“齐放”猛烈射击,因此日军伤亡颇重。
白天,天一直在下雨。按照秦德纯和松井达成的口头协议,中方的王冷斋、林
耕宇、周永业和日方的樱井、寺平、斋藤一直在宛平城内谈判。日方宣布失踪士兵
已经找到,照理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但是他们依然气势汹汹,胡搅蛮缠,一会儿
要追查士兵失踪的原因,一会儿质问为什么不让日军进城演习。双方唇枪舌剑,各
不相让。下午4时,王冷斋宣布谈判终结,要求日方谈判人员出城。寺平却以没有谈
出结果为由,拒绝回去。在谈判期间,日军乘机攻占了城外龙王庙。
下午5时,日军第一联队长牟田口廉也致信王冷斋、吉星文,要求“限即日晚上
8时止,中国军撤退到永定河西岸,日军撤退到河东,如果逾期。就用大炮攻城。”
王冷斋看完这份最后通蝶,明白日军显然以武力相威胁,妄想胁迫中国军队放
弃宛平,以便不战而得。随即回信一封,严词拒绝。
牟田暴跳如雷:“炮兵,马上给我攻击,将宛平城炸成废墟!”刚到5点,日军
便对宛平城内再度开炮,专员公署及其他主要建筑物多被破坏、居民亦有死伤,情
况已进入最严重的程度。
入夜,中国军队转守为攻,以两连步兵,每人手持手枪和大刀,并携带4枚手榴
弹,突袭铁桥附近的日军阵地,将其歼灭。
下午7时,日本武官助理今并武夫闯过中国军队的警戒线,但在秦宅门口还是被
一小队持枪的岗哨拦住。他想进去见秦德纯,士兵不理会,不许他再往前走一步,
他只得折回。恰巧这时,师长赵登禹从秦宅出来。他不容分说,上去就拉住赵师长,
请代为斡旋去见秦市长。
赵登禹面子薄,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重新进去为他疏通。这样终于以隔壁的会
客厅作为见面的地方。除了秦、赵外,冀察政务委员张允荣也在座。
双方商谈的结果,只是同意努力不使事态扩大,但具体意见无法一致。及至深
夜,才达成三项口头协议:
一、双方立即停止射击。
二、日军撤退丰台,中国军队撤回卢沟桥以西地带。
三、宛平城内防务由中国的保安队担任,人数约200名至300名,于9日上午9时
接防。
然而,这却是日军为了重整攻击部署并使中国军队疏于防范的“缓兵之计”。
9日清晨6时,正在宛平城内中国军队准备撤退之际,日军突然又对城内发动了
大规模的炮轰。
第二天晚上,双方部队又在回龙庙和东辛庄交火,都有重大伤亡……
“七七事变”这一天也许偶然,但日本发动大规模的侵华战争却是必然,而且
选定的日子就在这几天。
从明洽维新一开始,“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就成了日本的国策。
日本人一直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看法,即日本要成为世界强国就必须向外扩张,
而要扩张就必须首先占领朝鲜半岛,踏上大陆,进而控制满蒙,征服整个中国。日
本人年复一年地做着这个诱人的大陆之梦。
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是日本军国主义侵华战争的开端。但是,日本对
中国的侵略,到此时已经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了。从1874年侵略台湾,到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