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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毅然抗战,决不投降,则于民族大义上,尚是凛凛一躯。
参加谈话会的各界名流无不振奋,觉得民族雪耻的时机到了。
消息传到延安,毛泽东当即表示欢迎。他说:“这个谈话,确定了准备抗战的
方针,为国民党多年以来在对外问题上的第一次正确的宣言,因此,受到了我们和
全国同胞的欢迎。”
然而在这急需团结抗日的关键时刻,国共两党的第二次庐山会谈却进行得很不
顺畅。
周恩来、博古、林伯渠了月14日应邀来到庐山的时候,蒋介石、汪精卫正在主
持谈话会。周恩来后来回忆说:这个谈话会“不是大家坐下来开圆桌会议,一道商
量,而是以国民党作主人,请大家谈话一番。”又说:“庐山谈话会的时候,共产
党没有份。我同林伯渠、博古同志三个人不露面,是秘密的。”
这次会谈是在周恩来、博古、林伯渠同蒋介石、邵力子、张冲之间进行的。周、
博、林一到庐山,即将周恩来起草的《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送给蒋介石。
这本来是上次谈判时蒋所要求的,但他这时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周恩来后来说:“
我们带去起草好的宣言,他要动手改两句,那时候我们还客气,同意他修改了两点。
但修改了他也不发表,总想把共产党合法这一点抹杀掉。”
在边区改制问题上,蒋介石表示承认陕甘宁边区政府,但不同意中共推荐的国
民党人选,认为宋子文、张继、于右任三人都不适合担任边区政府正职。这是此前
国民党另一名谈判代表、时任汉口禁烟缉私处主任的康泽私下向他建议的。康泽说:
“张继先生对党虽然忠诚,但很感情用事,恐怕不能担当此任。于右任经不得一拍,
共产党对他好了,他就会跟着共产党走的。至于宋子文,好像更感情用事。所以这
三个人跟共产党打交道,都只会受共产党影响。”蒋介石一听有理,便提出让“立
场很坚定”的丁惟汾到边区政府担任正职。不过后来此事不了了之了。
激烈的争执发生在红军改编后的指挥和人事问题上。蒋介石对这一点看得特别
重,而且更向后倒退了。在第一次庐山谈判时,他曾表示,三个师以上的政治机关
可以代行指挥权。还说过:“我要你们指挥,你们亦实能指挥,这是没有问题的。”
这次谈判时,蒋又改口了。他在7月14日通过张冲告诉周恩来:要求红军改编后各师
直属行营,政治机关只管联络,无权指挥。周恩来不能不在第二天写信给蒋介石指
出:“此与来上次在庐所面聆及归陕向党中诸同志所面告者出入甚大,不仅事难做
通,且使来一再失信于党中同志,恐碍此后各事之进行。”不直接说蒋失信,而说
自己失信于本党,正是一种柔中带刚、绵里藏针的手法,意在规劝蒋改变主意。
17日,洛甫、毛泽东致电局、博、林,指出:“为大局计,可承认平时指挥人
事等之政治处制度,请要求设正副主任,朱正彭副。但战时不能不设指挥部,以资
统率。”
18日,周恩来将急需确定的具体问题写成12条,其中包括洛、毛的上述意见,
通过来美龄交给蒋介石。
一但蒋介石仍然十分强硬,在指挥权上寸步不让,坚持红军在改编后不设统一
的军事指挥机关,三个师的管理直属行营;三个师的参谋长由南京派遣;政治主任
只能转选人事、指挥,可以周恩来为主任、毛泽东为副主任。
共产党对指挥权问题看得更重。从红军初创时起,就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
导。没有了指挥权,共产党、红军还有什么独立性?他们还能够生存吗?在这一点
上,共产党是决不会让步的。周恩来听了蒋的意见,当即严正表示:“蒋先生对红
军改编后指挥与人事的意见,我党决不能接受!”
鉴于蒋介石态度越来越强硬,国共谈判越谈越后退的情况,共产党开始冷静下
来,重新确定自己的对策。根据抗日热潮已经形成的局势,中共中央认为蒋介石已
失去进一步讨价还价的资本。而己方也已退让到不能再退的地步,这时再以退让求
团结已不是最好的办法,必须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才能改变自己在谈判桌上的被
动地位。7月20日,洛甫、毛泽东致电周、博、林:“日军进攻之形势已成,抗战有
实现之可能……我们决采取蒋不让步、不再与谈之方针。”
周恩来等随即离开庐山,飞往上海。21日,他们电告未德、彭德怀等红军将领:
在庐山,我们力争无效,遂来宁、沪暂观时局变化,如中日全面开战,则《宣言》
即可发表。并建议不管形势如何变化,须立即着手改编工作。
蒋介石的立场慢慢地有所软化。27日,蒋鼎文向已到西安的周恩来转告蒋介石
的话:红军应迅速改编,出动抗日。其他限制条件,没有多说。
28日,洛甫、毛泽东致电周恩来等,决定:“红军8月15日改编好,20日出动抗
日;三个师以上必须设总指挥部,朱正彭副,并设政治部,任弼时为主任,邓小平
为副主任(不要康泽),以便指挥作战;三个师45000人,另地方1万人,设保安正副
司令,高岗为正,萧劲光为副,军饷照给;主力出动后集中作战,不得分散;担任
绥远方面之一线;刺刀、工具、子弹、手榴弹等之补充。”
周恩来立即将此意告知蒋鼎文,请他转达蒋介石。随即与洛甫、博古赶往云阳,
与那里的朱德、彭德怀等共同安排改编事宜。按下不表。
蒋介石是7月20日返回南京的。
在等待早餐的时候,他按照老习惯例览起报纸。报上一行行热辣辣的文字,使
得7月的天气更令人躁动不安:
——北京《世界日报》:“卢沟桥事件,已充分证明今日之中国,绝非九一八、
一二八、长城战役前的中国相比……过去兵不血刃,而一夕下数十城者,在今日绝
难重见。”
——上海《中报》:“我们必须以全民族的一致力量保持华北,给侵略者的野
心以最大打击!”
——厦门《星光日报》:“只有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发动全面的抗
战,才是我们的唯一出路。”
——香港《珠江日报》:“我政府之退路已穷,虽欲穷忍,恐已无可再容忍矣!”
香港报纸的这几句,直刺蒋介石的心灵深处。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桌布上划来
划去,眼睛一会儿向上看,一会儿向下看,目光里蕴含着疑惑、迷悯和某种矛盾。
牛奶送来了,他把盛点心的碟子转到太阳光下,似乎看到一点灰尘,把它吹掉,然
后又用餐巾仔细地擦了一擦。他嫌弃灰尘,爱洁如癣。然而他分明感到,总有一些
飘扬在脑海中的灰尘掸之不去。
内部的情报比报纸更深深地刺激着、折磨着他:
7月17日,日本五相会议决定:一、指示中国驻屯军,按前述陆军方案作有限期
的交涉。二、日骏华武官大城户三治向国民政府军政部次长曹浩森提出通告:“中
国中央军如采取与《何梅协定》相反行动时,我方将采取认为必要的行动。”三、
日驻华大使川樾茂向中国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提出:立即停止一切挑衅的言论、行
动,不得阻碍两国进行现地解决事变的交涉。以上要求,限7月19日答复。
同日,日本参谋本部第一部制订了《在华北使用兵力时对华战争指导要纲》,
把对华战争分为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约用两个月的时间,以优势兵力击溃中
国第二十九军,解决华北问题;第二阶段,约用三四个月时间,以充足的兵力进攻
国民党中央军。通过全面战争摧毁蒋介石政权,一举解决中国问题。
这一天,宋哲元得知日本的强硬态度后,为防止形势恶化夜间由张自忠会见天
津日军参谋长桥本群,表示原则上接受日方的各项要求,决心局部解决;其他未解
决的问题如宋本人的道歉、罢免冯治安、撤退八宝山附近的中国军队等,也予以确
认,保证实行。第二天,宋哲元又去拜访日军新任司令官香月清司,日本方面称此
为“道歉”。
19日下午,国民政府外交部照会日本驻华使馆:
“自卢沟桥事变发生后,我国始终不欲扩大事态,始终无挑战之意,且屡次表
示愿以和平方法谋得解决。13日日本政府虽亦曾宣示不扩大事态之方针,而同时调
遣大批军队开入我国河北省内。迄今未止,显欲施用武力。我国政府于此情形之下,
固不能不做自卫之适当准备,然仍努力于和平之维持……现在我国政府重中不扩大
事态与和平解决本事件之意,再向日本政府提议:两方约定一确定日期,在此日期,
双方同时停止军事调动,并将已派武装部队撤回原地……任何现地协定,须经中央
政府承认。中国政府为解决纠纷愿按国际公法,或有关条约的一切办法,接受调停
或仲裁。”
20日晨,日本使馆参事官日高信六郎往访王宠惠,要求确认国民政府19日的照
会,是否对日本17日提出条件的答复。王宠惠郑重地说:“中国对日本没有挑衅情
绪,军队的北上是出于万一的考虑,不是为了挑衅,而且我不能不告诉先生,关于
地方性的解决条款,只有经过中央批准后,才能生效。”
瘦小的日高参事官当即气得青筋暴跳,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日方很快获悉,中国外交部的回答是遵照17日蒋介石夜庐山作的“最后关头”
的长篇演说的宗旨提出的。于是,东京外务省立即发表了强硬声明,宣称中国政府
的照会是故意为圆满解决事件设置新的障碍,对解决时局全然无望。
在大战一天天逼近的时候,蒋介石的情绪烦躁不安,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