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将铰链门朝他的另外一边推开一半,挤了过去。门底下那个楔子把门撑开一条缝;
正好可以伸进一个指头去。
车库里面阴森森的。他慢慢地向前.绕过那个废弃的汽车架子,朝前凝视唯一
的侍者正跑到前门边在与一个刚开车来的人说话。
布赖恩斯悄悄朝他们走去,但是紧贴着墙,墙前面挡着一长排汽车,他把腰弯
得低低的。跑过一辆辆汽车之间的空档。有一辆车子靠得离墙太近;他不得不像猴
子那样爬上汽车的后保险杠,在那上面跑过去。然而,这排汽车中的最后一辆离车
库的大门还有足足的十五到二十码,在他与前面空旷的大街之间是一大片光秃秃的、
充满汽油味的开阔地。他躲在原地等待,藏身在最后一辆汽车的阴影里。过了大约
一分多钟,那个顾客步行离去,机修工钻进汽车,开过布赖恩斯藏身的地方,朝车
库里面开去。要想不被人看见他离去,这是个理想的机会,比他预想的更好。他直
起腰来,跃过余下的那片水泥开阔地,在大门那里一转弯,走出了任何人的视线,
然后他不慌不忙地顺大街走去。
来到第二个转角,他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半路时又下了车。
他进了一家商店,问了一支钢笔的价钱,又出了店门,钻进另一辆出租车。这回他
在离目的地还有两条街区的地方下了车,与那里正好成直角。出租车朝一个方向开
去,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转过了街角。他径直朝那幢肮脏的公寓楼走去,好像他
住在那里似的;他目不旁顾地走进去,尤其是没有犯下第一回光经过那里又返回来
的错误。
门廊那里没有人看着他走过。他推开没有上锁的门,步履艰难地慢慢上楼,就
像一个疲劳不堪地回家的人一样。今晚一切顺利,在上六楼的过程中竟然没有碰到
过一个人,尽管大楼里充满喧闹声。
有人从房间里出来下楼,但那时他已经在比他高出两层楼的地方。到了顶楼平
台后他的脚步一下子轻快起来。楼顶的门里面插着插销,没有再发出吱吱嘎嘎的声
响;两天之前的晚上,他亲自给饺链上了油。他小心地将门关上,发现自己来到了
露天的黑暗之中,悄悄地走过柏油砾石地。跳板还在老地方,在他打算使用它的地
方的对面,所以,白天有人看见它的话,绝对想不到它会跨过通风井,架在旅馆窗
子上。他将它拖过来,把它放下,自己趴下来,往前窥视。
他咧开一只嘴角笑了笑.窗子里面那个房间黑漆漆的,主人还没回来。下面的
窗子从底下打开一英尺,为的是透一透风。正好跟他告诉费德的情形一样!窗子下
面的房间里没有人,从昨晚到现在那个房间还没租掉,就连再下面两层的房间里也
是黑鸦鸦的;三楼以上没有灯光,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窗子还没邮票大。一切
都正常。
他爬起来,把跳板从低的铁皮顶层那里抱过来,开始对准那扇窗子送过去。他
不断地用一只脚踩着自己这一端,用自己的重量使它不会在半空中沉到窗架下面去。
它没有碰到窗架就穿了过去,把打开的窗子里面的窗帘往后推去。然后他慢慢地小
心地让它下落,这段空间算是连接起来了。他看清楚自己这一头确实架在了顶层上,
否则的话等他踏上去跳板会滑脱的;然后他就让它架在那里,擦了擦双手,站起来,
踏上架在顶层上的这一头。他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
他倒不怕他的重量会将跳板压断;在这之前他在屋顶上试过很多次。他俯身在
它上面.双手各抓着一条边,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对面爬。距离不太远,他始终不往
下看,眼睛牢牢地盯着正前方的窗子。跳板稍微有一点斜度,但不足以对他造成麻
烦。他尽力注意,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当中,不让跳板倾斜。事实上,他一切都掌握
得很好,万无一失。窗玻璃就在眼前了,它的那份冰凉握到了他的鼻尖。他用手勾
住了窗底。把它推到顶上,从窗子下钻进了房间。一切都易如反掌!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窗子往下放到原来的高度。他把跳板往后推推,不让它
把窗帘顶起到惹人注目的程度,但是跳板还是搁在那里。他不必开灯;他事先在对
面的楼顶上侦察过,对房间里每个家具的位置了如指掌。他打开衣柜门,把架子上
的衣服往旁边推推,腾出位子好让他钻进去。然后,他从腋下掏出点38手枪,走到
房间门口,站在那里听动静。外面没有任何声响。他将手伸进大衣口袋,掏出一只
大的生土豆,上面细心地钻了一个小洞。他把土豆套在枪管上.当作消音器,套得
很紧,不会掉下来。然后,他在黑暗中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手里握着枪,朝
门口张望。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远处什么地方的电梯门砰地响了一下。他立即站起来,退
回到衣柜里,将门带上,留下一条细缝,正好容一只眼睛看出去。那种咧开一只嘴
角的微笑又出现在他的脸上。房门上钥匙在轻轻转动。门打开了,开着灯的门厅里
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门又关上了,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在一个极短的瞬间,那张转过来的脸正好对着衣柜的门缝,布赖恩斯情不自禁
地点点头;正是这个家伙,回到了家里,走进了这个房间,现在唯一可能阻碍他顺
利实行计划的,就是如何安全地离开现场。但是看起来他的计划不会受到阻碍——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随后那张脸从他的视线中消失。钥匙在写字桌的玻璃台板上发出咔啦啦的声响,
一件黑色外衣的一角搭在了白色的床上,只听哒的一声响,一架袖珍收音机开始预
热,发出低低的嗡嗡声。那个人大声打了个哈欠,在布赖恩斯的视线外面走动了一
会儿。布赖恩斯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站在那里等待。
事情发生时,快得就像照相机的闪光。衣柜门突然大开,他们面对面凝视,相
距不超过六英寸。那人的一只手还抓着门球,另一只手抓着外衣准备把它挂起来。
他的外衣先掉在了地上。布赖恩斯甚至没有举起抢来,它已摆好了架势。那人的脸
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灰,整个脸儿像果子冻似的要从脑壳上流下来。他慢慢向后退
了一步,不让自己摔倒,布赖恩斯慢慢地向前跨了一步,跟上他。他看都没看一眼
便将那人的外衣踢开。
“嗨,希契,”他轻轻地说,“最先射出的三颗子弹上有你的名字。愿意的话
就把眼睛闭上。”
希契没有闭上眼睛;相反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活像剥去壳的煮过头的鸡蛋。
他的嘴巴和舌头动了整整一分钟,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他终于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这是为什么?”
布赖恩斯因为离他近,才听见了他的话。
“在我提醒你的时候,你不停地慢慢转过身来,”他说,“爪子松开,像乞讨
肉骨头的拘一样。”
这个受害者像个陀螺似的在原地转动,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双手伸开与肩膀
齐,掌心向下,随着身体一起晃动,布赖恩斯熟练地在他身上的几个地方拍了拍,
确信他没有武器。
“行了,”他默许道,“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次锻炼。”
那个人停止了转动,双膝微微弯曲,然后就停留在那里,像是从一根绳子上吊
下来似的。
那只玩具收音机终于完成了预热,嗡嗡的声音消失了,房间里响起了第三个声
音,细弱无力,含糊不清。布赖恩斯朝那里瞟了一眼,随后又盯住眼前这张苍白的
脸。
“我六个月前就出了监狱,”他吼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找我去年的
小妞——人家叫她戈迪——你常见我跟她在一起,记得吗?”
希契的眼睛像大号铅弹似的在脸上转动。
“到处都不见戈迪的踪迹,”布赖恩斯接着说,“于是我四处打听,知道我听
到了什么?有个叫希契的无赖.据说还是我的朋友.见我一转身,就插进一只脚,
拐走了戈迪。现在我得把话说明白,”——他轻轻晃了晃手枪——“使我恼火的倒
不是那个妞;现在她对我已经没有意义,即便现在能得到她,我也不想要了——但
是任何人都别想这么对待我并且逃之夭夭,不管是为了生意,还是一个女人,或者
只是说我几句不中听的话,任何人挤兑了我,我都要找他清帐。”
他那只扣着板机的手指关节上的皱纹开始舒展开来,好像它正在往后弯曲;希
契的眼睛紧盯着它n] ,像放大镜一样膨胀起来。“我连说句话都不行吗?”他嗓
音粗哑地问。
“说了也没用,”布赖恩斯斩钉截铁地说,“不过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
出什么样的谎来——这颗土豆后面给你准备的是同样的答案。”
希契浑身颤抖起来,他急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说出他的一大套理由来。“我不
会撒谎,你抓住了我,我说谎又有什么好处呢?当时她快饿死了,”他哭诉似地说,
“你留给她的现金被她丢失了——”尽管在死将临头的痛苦之中,他的眼睛仍然抓
住机会判断出布赖恩斯对这句话的反应。“我知道你留给她许多钱,但是——但是
有人将它拿走了,弄得她一贫如洗,”他纠正说。“她来找我,她身上连饭钱都没
有,栖身的地方也没有。我——我开始照料她,全看在你是我的朋友的份上——”
布赖恩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希契的脸上大汗淋漓。现在,收音机里的声音已
经变成了如泣如诉的音乐声。布赖恩斯又朝它看去,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然
后又收了回来。
“你自己不是也会对任何人都这样做吗?”希契答辩道。“你自己不也会这样
做吗。后来并非故意地,我猜想我们坠入了情网——”
布赖恩斯眼睛眨都没眨,但是手枪已经垂下了一点儿,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