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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浮华 第一部玉蝴蝶 by:无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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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真的孩子呢?曾几何时,竟在岁月的碎片里消磨去了一切? 

“启禀沭王爷,千城殿下出门去了。”“哦?去哪儿了?” 

“合云寺,应是想见见正在那儿挂单的无相大师。”移动案头书册遮住正在勾点的羊皮卷。祁阳抬头看着这方才进到帐内的人,没有忽略他语气中隐隐的忧心忡忡。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幕僚是用一种什么眼光来看待夜宴的。且他让夜宴借住民宿,而不是如苏济一般窝在营里。这些对夜宴来说,其实是种侮辱。但是他宁可无视夜宴气恼的眼神,总好过让他见识战争的残酷。这是他保护夜宴的方式,不好,可是别无选择。七年间,从自己手心里一点一滴慢慢捏大的小人儿,他怀有的是一颗亦兄亦父的情人心在爱夜宴。在他眼里,夜宴永远还是那个搪瓷般易碎的娇弱娃儿。 

可是他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为何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对夜宴的关心?他清楚魏言回是叛军的一份子,当年破宫的人是他。他原本可以抓住夜宴的,可是夜宴却流落宫外。来投诚的时候,他身边带的是夜宴的画像,说是画中人还活着。然而却不愿告知夜宴的下落,甚至频频阻挠他寻找夜宴。其中的隐情,他探过多次却不得其解。于是,只得暗暗防备于他。 

“魏大人过虑了,让夜宴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赵泱冷冷一笑。复又低下头去,翻开了面前的书卷。 

“王爷,魏大人说得不错。”守在一旁研磨的秦荻言道。抬眼望进赵泱的眼底,幽幽地,“不止是为了殿下的安全。就是为了在下。那寺中也有一人确实不该教郡王殿下瞧见。” 

“谁?” 

“孙宝宝。” 



合云寺的乌门黄墙隐在松林间,辟山为道。寺里的八角香檀塔中,据说供着佛祖的舍利子。因此慕名而至的香客极多。因为灵验,常不时有人前来礼佛盘桓数日不去,所以寺里的厢房也多。 

拈香祷告,挽袖明烛。苏夜宴立在大殿里瞧了很久,蒲团上跪过一人又人,他却始终默默看着。 

殿里的佛像摆得极为宏伟,金身大佛环伺,一排排罗列,神态各异。 

素面朝佛,右手里的玉骨扇一下一下,缓慢地击打着他自己的左手心。腰系芷白九龙盘玉带,一袭斜眼纹的素色衣衫在日光里隐隐泛着暗花,夜宴立在大殿的一角,喃喃而语。分明的一个贵公子,却见众人躲他躲得甚是急切。 

“凭你是黄金塑身,终究不过是裹尘泥胎。香火供奉,油灯长明。凡间多少事,人言苍天无眼。”木鱼声声,一片庄严肃穆中,苏夜宴猛然间狂笑了起来。 

“公子不信菩萨?”回头望去,出声的,是一名立于门前的盈盈佳人。以柳为姿,以水为态,愁绪绕眉,菱花镜里形容瘦。 

沉腰微福,珠翠点头。 

“公子且听小女子一言:乱世之中,香火鼎盛本就是常理,公子何必愤慨。”莲步姗姗,裙裾款摆。萦萦娜娜间,聪慧灵秀染透眉目,“公子是明白人。昔日有苏郡王挥诗:‘北望狼烟王孙去,千骑铁蹄径掀风。 
      百里边关尘散漫,多少将士埋忠骨。锦阁香褥捱更漏,雨里金莼噎满喉。 星夜水中对孤影,还思皎洁照惊鸿。’ 
      听说沐王于他这外曾侄甚亲,当年他出征北方,苏郡王写此诗舒怀。月冷时,不道思亲正苦。战乱即有此苦,更何况这乱世? 

‘自古最伤是离别,常教女儿枉断肠。只恐此去无归日,夜里取鞋床前卜。’菩萨虽未必有灵,但求心中有所寄托。公子此举,显然是伤了心又无法从旧事中逃脱,因此神伤,却不必怨菩萨无灵。菩萨宝相如慈母,菩萨不语是真知,观之望之,拜之求之,原就只为心境罢了。” 

夜宴暗暗一惊。 

这决不是个平常的女子。如此的灵秀,如此的聪慧,岂是寻常百姓家中可以调教得出来的! 

“姑娘是……?” 

“小女子姓孙,不过是个尚不及过门的未亡人。”这女子言罢,便黯然欲去。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手里还捧着一只茶罐。殿后门前正在打扫的小沙弥住了步子,依着人高的竹扫帚稽首道:“宝宝姑娘有礼了。” 

宝宝?!莫非她是金陵琴才女孙宝宝?如此纤弱的佳人,竟是那位生生折断自己左手三指的奇女子。古人尝言:琴通心窍。莫怪她是如此灵秀聪慧的一代佳人!据说她舍了天下一绝的琴艺不愿入宫,只为要嫁给一个名唤常寰的无名小将。结果还未过门,那人便死在了一场捉拿刺客的恶斗中。 

“檀郎此去回不回?卜罢鞋卦不忍看。 

罗巾掩尽心头泪,惊世名花红阑干。 

抚琴旦愁不成调,松脂消去弦绷断。 ” 

此情此景,夜宴也不禁为她叹息。抱袖而立,夜宴毫不意外地瞧见那纤细的背影一僵,那灵秀的人儿蓦然间回身。慎重地打量眼前拥有倾国之姿的男子半晌,孙宝宝顿时明了。 

在下有事请教,还请姑娘移驾一叙。 

默默地,她微微颔首,再次倾身微福,一举一动间,夜宴瞧得分明,她的目光深幽。 



石桌之上,香烟袅娜,淡雅的香气却是来自茶碗之中。那双女子的手缓慢地往茶碗里注着茶水。红酥手,真真是叫人自眼里,酥到了心里。那手恭敬地端起了茶碗挪到了他的面前。苏夜宴心中暗暗叫绝。手润如玉,那茶碗也毫不逊色,一见便知是难得的天青雨花薄瓷碗,宫里这东西固然不少,然而要在一个寻常百姓手里瞧见却是大大的不可能。夜宴知道,这种瓷器,只能在官窑里烧制,且是往往一窑里只可得数只的希罕物。 

“姑娘果然不简单。”夜宴浅笑。 

“公子说的是茶还是茶碗?”孙宝宝垂首将茶水注入一只闻香杯里,运了一下,倒去茶水,将杯递向苏夜宴。 

“是茶如何?是茶碗又如何?” 

“说的是茶碗,那只是昔日宝宝于楚馆弄琴的缠头罢了。若是说这茶,那便是公子的造化了。这茶名唤莲雾,取天山雨前云雾叶心嫩芽,雨后芙蕖作材。先将雨后采下的芙蕖用白玉匣子承了,再将云雾放入莲心七日,炒制而成。天山云雾清冽入圣,雨后芙蕖清香高洁,玉匣吸寒。因而此茶沁心却不阴寒。然,制此茶极费心神,故而小女子此番只得了这一两。而这壶里的,正是最后一勺。” 

“如此说来,倒真是夜宴的造化了。但是在下说的既不是茶,也不是茶碗,而是人。 

人……。” 

“宝姑娘,本王也不必再绕圈子了。当年先帝多疑,在每个朝臣的府中都安了密探。常寰正是这样被派到了沭王府里,结果却死在了一场捉拿刺客的恶斗中。宫中得到忤作回报,说那剑是在对敌时教人冷不防地插在了他的背后。这代表了什么,聪明人都明白。本王只想知道,当年常寰究竟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他没来得及向先帝禀明,便死在了你怀里。因此你是最有可能知道当年真相的唯一活口。” 

孙宝宝停了手,沉默了片刻,忽而言道:“良人已为君空逝,多少年来尸骨寒。 如今江山早纷乱,何必要妾做伯仁? ” 

珠泪零落,似是想到了旧日的伤痛。沾巾湿帕,一方锦帕却兜不住一腔的幽怨,点点滴滴落进了茶里。 

夜宴心头酸楚,他自是知晓举目无亲又遭他人胁迫的痛处。被迫嫁进宫里的时候,他已经尝过了个中滋味。然而这种感觉还拌上了众叛亲离,更是教他几乎无法承受。说起来,他身边最亲的人其实是赵泱。可就在赵泱的死讯传来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旨意,要他嫁给赵玺作妃。莫大的耻辱中,他的父亲选择了将他推出家族。他有恨。却不知要向谁讨还血泪。 

“宝宝本不愿再见尘世中人,一心在这合云寺中礼佛。郡王为何要苦苦相逼!当日之事早该让它随阿寰湮没在尘土里。” 

“坟头尸骨正寒,宝姑娘难道就忍心任常寰死得不明不白? ”犹如心头刨肉,苏夜宴生生刨开当年的伤口。他不信孙宝宝真能如此超然。 

“当年沭王战死的消息传来,殿下的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吧。” 

“此话怎讲?” 

“‘星夜水中对孤影,还思皎洁照惊鸿。’两句,一句暗含沭王的名讳‘泱’,‘惊鸿照影’本指绝色。其中的关节,不难明白。当日阿寰是死在宝宝面前的,那种无力感,宝宝至今难以忘怀。此情是否比郡王更胜?将心比心,郡王自可知晓宝宝心中的痛楚。然而死者已矣,而今宝宝所能做的,就是让生者无忧。” 

“今当乱世,何来无忧?反倒是当年的旧事尚有机会避免一场祸事。宝宝姑娘……。” 

“小宴儿,其实本阁更感兴趣的是,你和那沭王之间究竟是存在着什么样的情谊?”如天外一笔的沉沉嗓音其实很熟悉。寻常人常常被他温和的外貌所欺骗,往往不知何时是自己的死期;而少数不受蒙蔽的人又无力与他正面对抗,只好委以虚蛇。但是对于夜宴来说,那种嘻笑中藏着凛冽,温和中带着冷然的感觉总教他不寒而栗。忘不了第一日在昏暗灯火下无言、狠狞的掠夺,忘不了那在花林里抵死纠缠的温柔。这么一个疯狂的男人,这么一个深沉的男人;这么一个阴狠的男人,这么一个温柔的男人,极度的矛盾在他身上交汇成一种奇特的魅力。像是宝藏,教人忍不住想要挖掘其中的秘密。因此数不清的男人、女人向他投怀送抱,数不清的敌人、利益驱使下的同盟在他的周围徘徊。然而夜宴知道,他始终是孤独的。可是夜宴不会因为同情而产生怜悯,进而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要远离。 

迅速敲碎茶碗,捡起其中最尖利的碎片抵住了自己的喉咙:“褚和,你意欲何为?” 

回首望去,那人却依旧是一袭青衣,腰里还是那两条及膝的红色丝绦,坠着的两块猫掌大的玉佩在他极具威胁的缓步中发出悦耳的叮咚声。褚和的衣着从来都是一样的,他的兴趣很古怪,也很诡异。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的一代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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