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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与荒谬--中国地下"性产业"考察 作者:潘绥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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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社会调查的数据,全国算下来,需要多少人力和工资,才能把这样的人抓干净呢?恐怕肯定比简单的直线推算要多得多。
  而且,我们在禁娼和扫黄的时候,实际上动用了正规警察之外的大量社会人力和物力。且不说联防队和保安,不知能不能计算出来,光是贴标语,就要花多少人工和金钱?我们从中央到乡镇层层设立了这方面的行政机构。就算这是必须的,可是我们中国有数万个乡镇和乡镇级的单位啊2还有,俗话说:魔高一尺,道就必须高一丈,才能压住它。警察的装备还老是落后于歹徒,如果再要扩大禁娼的战果,又需要把投入的力度加大到多少倍呢?
  这就是禁娼的经济成本。
  如果付出了这样的经济成本,就一定能“根除”这种“社会丑恶现象”,那么大多数中国人可能会乐于掏腰包的。可是,近年来,人们对此的信心已经大大地削弱了。
  笔者在1994年的那次总人口调查中问道:“如果您无意中遇到,不是夫妻的一男一女在过性生活,又不认识他们,您会怎么办?”结果,回答说“我去制止、警告或者骂他们”的人只占3。7%;回答说“我会报告有关部门”的人只占5。8%;总共只占9。5%。 他们基本上是55岁以上的老年人,可是这样的老年人又有多大的可能性去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其余90%的人都是回答说“我装作没看见”或者“自认倒霉,赶快躲开”。这就是说,过去数十年里维持治安的必胜法宝——“革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已经很不灵了;至少也是“眼睛仍然雪亮,只是睁一只闭一只”。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警察难当。这又反过来削弱了人们对禁娼成功的信心。
  在上述调查中,相信“暗娼几乎都被发现(且不谈是否被抓获)”的人只占9。7%;相信“嫖客几乎都被发现” 的人只有3。7%。相反,对于暗娼,有42。8%的人相信“极少被发现”或者“全都没有被发现”;而对于嫖客,认为极少被发现或者全都没有被发现的人则高达63。1%。这就是说,过去维持治安的另一个法宝——“杀鸡给猴看”,现在也基本不灵了。因为“猴”们相信,“鸡”很少被抓获,即使一抓住就杀,又会有多少威慑作用呢?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从禁娼的具体工作来看,人们越是不愿意管闲事,嫖娼卖淫就越不容易被发现,嫖娼卖淫者就会由于风险的降低而增加,结果人们就会由于“法不责众”而越发不愿意管闲事。从政府的禁娼政策来看,越是提出“根除”或者“肃清”这样的口号,且不说执法人员为实现此“高目标”的苦衷,连老百姓也就越不相信彻底禁娼能成功,也就越发懒得去管闲事,最终肯定会削弱对政府和法律的信心,甚至会对整个社会失望。而这,人人都知道,不仅会增加嫖娼卖淫的人数,而且会使得许多人在其他许多方面铤而走险。
  这就是禁娼所付出的社会成本。
  从经济上来看,钱数是死的,节约的余地并不大。如果国家掏不起,或者掏不够,那么这笔钱就一定会从别的什么地方支出。可是,不管从谁那里支出,从总体上来看,消耗的都是整个中国的经济资源,都是本来可以用于其他方面的资源。
  这样一来,我们就走进了一个怪圈:一方面,大量的金钱被用于整个地下“性产业”的消费,而且几乎全都不缴税,全都在国家体制之外流通与循环;另一方面,国家财政却又不得不支出大量的费用来禁娼,而且可能有很大一部分费用被迫转嫁到其他方面,加剧了经济资源的消耗。
  其实,根本的问题并不在于国家花得起花不起这笔钱,而在于:这样的成本,究竟能够得到多大的收益?如果今后的嫖娼卖淫还在蔓延,抓获他们的成本还在加大,那么我们这个社会是不是就应该永无休止地支出下去呢?
  尤其是,经济资源还好说,可是社会资源(人心、信用等等)却往往是很难再生的。现在,我们中国还有多少这样的社会资源可以被这样地支付下去呢?
  第三节  分  析以下所依据的主要材料,不仅是问卷调查的数据,更多的是深入的个案考察。
  笔者从1995年9月起,在华北的6个县级城市和两个村里的19个娱乐场所里进行过考察。 再加上本书将要描述的对于3个“红灯区”的社区考察,笔者才可能对整个性产业的情况进行以下的分析。
  笔者还是不掌握任何内部材料,不否认任何其他分析与解释。笔者所做的仍然只是希望能为人们提供一个视角,一个思路。
  一、卖淫业的分层1。“性产业”经营方向的分层从古到今,无论政府是禁还是不禁,卖淫业总是会自发地形成不同的层次,针对不同的顾客,提供不同的“服务”。这种分层的趋势总会经历这样三个过程:
  第一步,所有业主和从业者,一开始都是一窝蜂地涌向最直接的卖淫,因为他们总是以为,只有这才是最能赚钱的。但是随着整个产业的发展,他们在市场竞争或者真真假假的“扫黄”的压力下,又不得不逐渐把自己的业务扩展到“性服务”
  的所有方面,例如“三陪”、按摩、脱衣舞表演、“洗脚”等等。
  第二步,从纯粹经营的角度出发,一旦产业内的分层已经形成,他们一般不会“跳槽”或者强行打入其他层次,而是努力发展自己的特色经营。这样,分层就巩固住了。
  第三步,一旦市场波动,造成各层次之间的过度竞争与冲突,所有业主和从业者就都会强烈要求某个权威力量来进行协调,甚至不惜暂时的牺牲。如果一切顺利,以前的分层就经受住了考验,形成了固定的模式。
  在南方那个以此著名的大城市里,这三个阶段已经出现过两轮了。第一轮大约从1987年到1990年。相对平静了大约两年之后,第二轮又开始了,到1996年夏天时大体上已经结束。所以1997年那里的情况是很典型的。
  主要根据那里的情况,同时也参考了其他地方的情况,笔者认为,中国的地下“性产业” 最晚到1996年的时候,已经形成了纵向的7个层次。下面以卖淫女性的分层来说明:
  2。卖淫女的分层处于顶端的是“二奶”阶层。她们虽然表面上常常以小老婆的身份而存在,但是与纳妾、“傍大款”或者事实婚姻的本质区别在于:1。“二奶”是计时收费的;2。她们所提供的,主要是性服务而不是情感生活、生儿育女、居家过日子等等。只不过她们计算时间所用的单位比一般的暗娼更长,往往是按月收钱。
  第二层是“包婆” (公安部门叫做“包娼” 或者“包嫖”)。她们虽然也像“二奶”那样,按照服务时间的长短来收取固定的“包身费”,但是她们往往并不长时间地跟嫖客一起同居生活,  只是在一次出差期间或者一段业务活动时间内被“包下来”。
  第三层是那些活跃于“三厅”(歌厅、舞厅、餐厅)里的“陪女”。她们处于“三陪”与卖淫之间,收费也处于计时与计次之间。她们所提供的服务是以“坐台”
  (仅仅当场陪伴)为基础,以此“保底”,然后再力争“出台”(跟嫖客出去)。
  出台后,她们提供的往往是“包夜”(陪睡)多于“打炮”(性交合一次就完事)。
  第四层是当地一些人所说的“叮咚小姐”(在其他地方没有统一的称呼,偶尔叫做“住店的”)。她们自己租房间,相对固定地位在一个宾馆里,通过电话拉客。
  如果男人有意向,她们就会“叮咚”地按一下门铃,进来当场成交。她们的服务,往往是“打炮”多于“包夜”。
  第五层是“发廊妹”或者“按摩女”。她们以洗头、按摩或者“洗脚”为名,在各种发廊、桑那浴或者“洗脚屋”之类的地方营业,而且往往是“当场解决”;“出台”(跟嫖客走)和“包夜”的机会往往更少一些。
  第六层是“街女”或者“街妹”。她们往往在宾馆门前、电影院或者其他娱乐场所的大门外拉客,然后在别的地方“打炮”。有些则是从陪人看电影开始,其实是出售抚摸,常常有“上半场”与“下半场”之分。
  第七层是“下工棚”或者“住工棚”的女人。她们主要与外来民工交易。有些是偶尔为之或者“兼营副业”,有些则是跟一伙民工住在一起,类似于收费的公妻。
  她们是卖淫女里的“贫下中农”,有些人仅仅是为了找一口饭吃。
  这7个层次虽然都是卖淫, 但是所提供的商品却大不相同。最底下的两层,提供的仅仅是一次插入的机会;第五、四层提供的是多种性行为;第三、二层还加上一种人际交往;而最顶端的则是提供一种同居生活。按照民间俗话来套用的话,第七、六层就是“卖×(性器官)”;第五、四层是“卖肉”;第三、二层是“卖俏”;而第一层则是“卖骚”。当然,所有这些都可以叫做“卖身”。
  3。各个层次的卖淫动机处于这样7个层次之中的暗娼们,卖淫的目标当然也不一样。第一层的“二奶”
  和第二层的“包婆”,目标都是有朝一日成为真正的妾,甚至最终成为正妻 。
  她们寻求的是正式的性关系,所以她们虽然也锱铢必较,但是在某些放长线钓大鱼的时候,她们也可以分文不取,甚至倒贴。
  第三层的“陪女”和第四层的“叮咚小姐”所寻求的,不仅仅是现金,更是她们因此而获得的那种相对奢华的生活方式。她们的一句行话是“脚底不沾土”,就是出门有车、进门有地毯的意思。别说农村妹子,就是大多数城市小姐,在日常生活中也无法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这些卖淫女们虽然时常无客,甚至饿饭,却仍然顽强地坚守阵地。
  第五层和第六层的“发廊妹”、按摩女和“街妹”,往往没有多少奢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已。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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