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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立刻僵在那里。他看着尼亚，想要辩解两句或是给他些安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只是动物，对不对？”尼亚咬紧牙齿发出抖得厉害的声音，“是动物的本能是不是，嗯？他们——完全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是吧，托尼？？”他无助的眼睛投向那个男人，尼亚很辛苦地忍着他要冲出眼眶的热流。“我猜他们不懂嘴唇相贴是什么意思，反正人鱼里是不存在那种动作的……寐罗只是很喜欢模仿而已，我不在他的身边所以他就找他的同伴模仿他喜欢的事……嗯，托尼……其实动物根本不在乎做些什么的，是吧？？我知道……”那个可怜的男人结结巴巴地给他的人鱼做着辩护，就像有谁在指控寐罗做了什么一样。当然，这里没人指控寐罗。托尼相信那些摄像带上不经意间录下的内容足够快要让这个男人崩溃。
“大、大概吧……尼亚我不是要故意瞒你什么！这些摄像带我只是观察用的……”
“是寐罗先开始的，是不是？……我看到了。”尼亚颤声说了一句，用力闭了下眼睛，“是我的错误吧？？我不该教他那么多。我明明知道那个家伙喜欢模仿……”
“尼亚，喂尼亚你别这么激动！”托尼慌了神，急忙按住那个男人狠命发抖的肩膀试图让他镇定下来，“尼亚、尼亚你听着！寐罗他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他脑袋里也没什么道德观念和人类社会的规则意识，他只是个小动物而已！只是个小动物……喂喂尼亚别这样，你坐好，坐好——听我说，这什么也不能代表！没准那时候寐罗只是很想你也很想和你做那些，不过你不在他的身边这让他很烦躁，况且你知道他和玛特也很要好，就像你说的模仿……”他的手被尼亚用力推开了。托尼愕然看着那个男人站起身朝外面走过去。“尼亚！尼亚你去什么地方？！”他急忙上前拖住那个男人的肩膀，“喂，你要去找人鱼打架吗？！”
“……我要回家。”尼亚说到，“放开我，托尼。”
“喂，真的吗？！”托尼满脸怀疑地看着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他都难以相信尼亚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镇定地理智地自己回家。好吧，动物不懂人类的规则。可就他妈的算是那是动物——嘿，抓住自己的情人和别人上床这事都会让人郁闷管他是不是动物。托尼相信此刻尼亚的心里一定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杂陈。理智地面对这事？因为寐罗是什么都不懂的动物就放那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一马？？反正他做不出来这事——坦白地说当托尼在摄像带上看到那两个家伙做那个的时候他觉得如果他是尼亚的话他会把那两条人鱼下油锅炸了。管他什么稀有不稀有就算是恐龙他也要在所不惜把他们两个大卸八块来泄愤。他按着尼亚的肩膀拒绝让那个男人迈出他的工作室。“你冷静一下再走，尼亚。坐一会儿，就一会儿，嗯？”他试着拉住尼亚的手臂回到他的椅子上，尼亚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尼亚！”
“我真的要回家，托尼。”尼亚轻轻擦掉眼睛里的东西，“通道还没完成。”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呃，算了。”托尼听到咖啡机传来煮沸的声音，他正紧抓着尼亚腾不出身去关掉它。尖锐的声音持续着。“喂，尼亚，咖啡煮好了——好吧你不想喝那就不喝，要是你非要在这里跟我僵持的话我们两个就眼睁睁看着咖啡煮干然后着火……”
作者：貓貓愛 2007…6…2 20：44 回复此发言
44 回复：【授权转载】〖NM〗人鱼 BY katt
尼亚慢慢地松了力气。他被托尼推着回到椅子上坐下，对着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发呆。
托尼关掉咖啡机，看看尼亚那副样子，别说咖啡大概现在跟他说话都很困难。于是他叹着气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费力地开口。“喂，尼亚……”他揽住那个男人的肩膀安慰他，“其实你心里很难过很恼火是不是？？你看，你总是说寐罗像个孩子，你就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算了吧。人鱼不可能用人类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只是本能而已，呃，本能——纯粹本能！我打赌他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这个肯定无疑……”
“你觉得……他真的会有『爱』这种感情吗？”尼亚开口问到，“如果说寐罗的脑袋里只有本能的话，那么感情这个说法不是不攻自破了吗。或许他们的意识里只是想要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伴侣而已，那个伴侣最好和他一样，能陪着他，跟他游戏，做他们喜欢的事……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吗？？大概动物的意识里只有这些，至于什么『爱情』完全都是人类自己胡扯的吧？是不是？？我想没准一直都是我在自己做梦还要强加到寐罗头上……”
“你现在才是胡扯！寐罗怎么可能不喜欢你？？那他干吗不对着我撒娇？！”
“……真的这样吗？”尼亚看着他的同伴，“那好吧，我想寐罗还是喜欢我的。是吧？”
“喂，尼亚你没事吗？”托尼觉得这个男人说话已经语无伦次毫无理性可言，虽然他在一直不停地说可尼亚的话似乎前后都是矛盾。“你最好喝点什么，我去倒咖啡……”
“我不要。”尼亚说到，“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工人们马上就来了，我手底还有些工作也没做完，今天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回去恐怕又要通宵了。”他站起身，“我走了，托尼。”
“喂尼亚……”托尼跟着起身，他看着那个男人有些步履不稳。“你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尼亚极力露出一抹微笑，“我去忙我的了——明天晚上再过来。”
“喂，小子！你惹祸了！！”一边给寐罗喂食，托尼一边朝那条懵懂无知的人鱼冷嘲热讽。“惹怒你那个情人你可就完蛋了——回到大海里可别奢望着还能吃到龙虾！”
寐罗叼住龙虾肉在一旁咀嚼着，偶尔发出不快的声音。似乎对于今天这个晚餐喂食者他意见颇大，充满困惑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托尼脸上扫视一番，于是托尼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看了，傻瓜！今天尼亚不会来喂你东西吃了你明白吗？！他不理你了！白痴！！”
“尼亚。”寐罗准确地捕捉到这个音节，他蹭到托尼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尼亚。”
“尼亚你个鬼啊！尼亚不要你了！！”托尼朝那个家伙吼到，“好了别喊什么尼亚了！”
“尼亚，尼亚。”寐罗拍打着他的尾巴坚持不懈地发出声音，“尼亚。”
“我不是告诉你尼亚不要你了吗？！你这傻瓜！”托尼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个傻瓜。他干吗要对着一条什么都不懂的人鱼说话呢——反正他说什么寐罗都不懂，他冷嘲热讽幸灾乐祸叫骂诅咒什么都好，反正寐罗什么都不懂。托尼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尼亚更是傻瓜——那个男人天天对着寐罗说一堆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废话，说了那么长时间这个家伙还不是看到同类就把尼亚扔到一边去了。“尼亚回家去了。”他跟寐罗说到，“他明天来看你，行了吧？！”
罪魁祸首咀嚼着托尼递到他嘴边的美食。“尼亚。”他边吃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真那么在乎尼亚，就不该做那些——明白吗？！”托尼说到，“瞧瞧你自己都他妈的干了什么好事！亏尼亚对你那么好，你就用这些来回报那个男人？？哼，尼亚还真是伟大。这种时候还能坚持跑回去挖那个见了鬼的通道——要是我的话就全给它堵死！！”他说着，把一大块食物塞进寐罗嘴里把那条人鱼的嘴巴堵了个结结实实。“你这个惹祸精！！”
托尼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喂，走了走了，我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我还没有喂完，等一下吧。”另一个工作人员说到，“再等二十分钟。”
“少吃一口又不会死——再说饿他几顿也是应该的！”托尼走过去拖起那个男人的身体，“让他们两个去一边玩吧，用不着管他们！走，我们去看看那只灰鲨的情况怎么样。”
“喂托尼……”
“行了走吧走吧！”
通道已经快要凿完了。花高价购买的精致白沙整整齐齐码放在庭院四周，还有几棵可以为寐罗遮挡日光的棕榈——尼亚唯恐过于强烈的照射会让那条人鱼难受。岩石，鹅卵石，装饰性的珊瑚和贝壳。所有的东西都堆放在这里只等着池子造成，他可以给寐罗布置一个漂亮的新家。他希望寐罗能够喜欢——至少这比水族馆要好得多。有天然的阳光，风和海水。有尼亚在旁边陪着他。当然，如果寐罗不需要他的陪伴至少他可以给他一个安全的环境。就像个小小的避风港。不会担心寐罗游到深海里遭遇大型的危险生物也不必担心他会被巨轮或是快艇的螺旋桨绞到。当尼亚想起托尼他们那里经常会接到人们随时随地打来的关于各类受伤海洋动物的求助电话，他就会因为寐罗独自生活在海里而充满恐惧。
凌晨两点。他送走了那些辛苦的工人然后回到庭院里继续他的打扫工作。他干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累，于是尼亚在脏兮兮的沙地上坐下来休息。挖掘出来的泥土带着浓重的水汽，他的裤子很快就被弄得潮湿。尼亚感到很不舒服，但他没有力气起身去换掉也不想动，他就想一个人在这里安静地坐会儿，让他过度消耗的身体得到一丝缓解，让他的头脑休息休息，努力让他的心脏停止因为不断想念寐罗而引起的疼痛。……可他还是感到疼痛。
寐罗只是个孩子。他自欺欺人地想着，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对不对？放松点，尼亚。事情没那么糟糕——你不能强迫一只小动物去遵循人类社会的规则。他屈起膝盖将手臂搭在上面，这个姿势让尼亚感到全身无力。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吹着冷风，想到桌子上摊开的那些工作他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但至少现在他不想动。他一点都不想动。身体不想动，头脑不想动，心脏也不想动。血液停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