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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徐可立都不了解香紫珊。
阿紫坐在大石上等连环。
她说:〃你不再生我气,多好。〃
连环冷冷答:〃那是另外一件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恶待我朋友。〃
阿紫不悦:〃她比我还重要?〃
〃香紫珊你不会成为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阿紫冷笑一声,〃我不该妄想到此地来寻找安慰。〃
连环不忍,在她对面坐下来,〃你适才为何迟到?〃
阿紫哼一声,〃你关心吗?〃
〃阿紫你这个人没有希望。〃他站起欲离去。
阿紫连忙说:〃我见到母亲。〃
连环〃霍〃地转过身于,〃什么?〃
阿紫表情复杂,既欢欣又愁苦,〃我见到她,我们交谈过,所以迟到。〃
连环的心一跳,那个美妇人终于回家来了。
他脱口而出:〃她好吗,有没有老,是否快乐?〃
〃她戴着一顶有黑网纱的帽子,坐在一辆大黑车内,看见我,便叫住我。〃
阿紫从未听过那么动听的声音,不由得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凝望那妇人。
她们之间有一段距离,阿紫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缓缓下车,站在车旁,一身黑衣。阿紫觉得她的身型十分熟悉,便呆在原地,扬声问:〃谁,请问是谁叫我。〃
那妇人不语,脸上的黑网在风中拂过来,又拂过去。
阿紫没有动,已经知道这个人同她有极深切的关系。
又过许久,那妇人说:〃我是你母亲。〃
阿紫耳畔轻微地〃嗡〃一声,如有一只小蜜蜂在她耳边打转。
但是她没有失态,也没有一个箭步上前拥抱妇人,阿紫只是轻轻颔首,〃你回来了。〃
妇人踏前一步,似要作出要求。
阿紫告诉连环:〃我忽然害怕,我同她说,我有要紧事,他们都在等我,便奔进礼拜堂来。〃
连环奇问:〃你为什么要害怕?〃
〃我看见她黑色的长袍底下露出鲜艳的一角裙据,那是种深玫瑰紫,连环,你记得那个颜色?看久了眼睛会涩,那是她最喜爱的颜色,她回来不是为哀恸。连环,她会不会回来索偿。〃
连环按住阿紫的手。
〃可是,香先生已经去世了。〃
〃或许她要我们。〃
〃她是你的母亲。〃
〃不,我不要跟她去,〃阿紫脱口而出,〃我不会离开大屋,徐可立会照顾我。〃
连环目光凉凉,在阿紫脸上扫了一遍。
阿紫不理会连环的感受,奔回大屋。
她就是这点残忍。
连环抬起头,看到地下有一个纤细的人影。
在该刹那,他有点希望那是林湘芹。湘芹一向以他为重,一向温柔,一向讨好他。湘芹不会伤害他,他在湘芹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
他转过头去。
那却是一位身段苗条的少妇,脸容、姿势都熟悉之至,她正看着连环微微笑。
连环马上把她认出来,〃香夫人。〃他称呼她。
她笑一笑,〃你还那样叫我,我早不姓香,我本名邓玉贞。〃
连环看着她,真奇怪,她一点都没有变,岁月对她不起作用,她仍然那么白皙美丽,那种神秘的气质依然如影附形。
〃你已经是大人了。〃
连环有点腼腆。
〃谢谢你接我的电话。〃
真是她,那些神秘电话真是她打来的。
〃你一直维护我。〃
她并没有走近,互握着自己的手,站在那棵橡树下。
连环还以为从此看不见她了,此刻十分欢喜。
〃他们都在大宅,你不与他们谈谈?〃
美妇人摇摇头,〃他不让我再踏进香宅半步。〃
连环〃呵〃地一声。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无奈地摊摊手。
〃我给你沏茶。〃
〃我这就走了。连环,谢谢你。〃
一辆黑色的大车子驶过来停下,连环看着她走下小径。
她这次来,不过是顺道探访连环,主要原因是视察香氏大厦。连环有预感,阿紫说得对,她仿佛专程前来索偿。
宣读遗嘱那一日,老连早已接到区律师通知,要在上午九时在香氏书房集合。
他同儿子说:〃连环,你陪着我去。〃
香宝现看到连氏父子出现,马上拉着徐可立到一旁,〃他们来干什么?〃
徐可立劝说:〃宝珊你别针对连环。〃
〃他在这里干什么,难道遗嘱里有他的名字?〃
徐可立叹口气,〃正是。〃
〃我不相信。〃
徐可立十分诧异,宝珊平时并不是个不讲理的女子,但一碰到连环,她便有异常表现。
这时区律师进来向各人点点头,问道:〃香紫珊不打算出席?〃
宝珊冷笑一声。
区律师说:〃没有关系,香先生的遗嘱很简单。〃
他取出文件。
他开始宣读:〃香氏出入口公司仍由徐可立照原职打理,与宝珊婚后可继承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大宅与全部现款由宝珊继承。紫珊非我亲生,但可在大宅居住及支领零用直至成年后——〃
徐可立与香宝珊忍不住〃嗯〃地一声。
香紫珊不是香权赐的亲生儿。
第6章
连环惊愕,看向父亲,老连更惊异得合不拢嘴。
区律师无奈地读下去:〃紫珊成年后可继承公司股份百分之三以及伦敦雪莱区城市屋一幢。〃
大家心绪正乱,忽然听到有人推开书房门,〃不!我是父亲的女儿,谁说我不是父亲的女儿,〃紫珊苦苦哀求,〃不要说我不是父亲的女儿。〃
徐可立过去扶住紫珊。
连环刚要站起来,区律师已读到他的名字。
〃大宅旁连氏现住的一幢两层楼高小屋与地皮,我将之赠与小友连环。〃
老连〃哎呀〃一声叫出来。
这张遗嘱还算简单?出人意料之处实在太多。
连环静了下来,过半晌他嚅嚅说:〃我不要。〃
区律师看他一眼,合上文件。
连环走到区律师面前,轻轻说:〃我不要。〃
区律师拍拍他肩膀,轻轻说:〃香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你怎么样拒绝?〃
连环抬起头,看到香宝珊既惊且恼的神情,倒有一丝痛快,她不能撵走他们了。
小屋,地皮,以至那棵橡树,都已属于连环。
香紫珊呆呆地端坐徐可立身旁,眼神没有焦点,一脸茫然。
连环想多呆一会儿,老连催他:〃快,我们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母亲。〃
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大家都怔住。
好一个区律师,是他最先恢复常态,镇定地向那人欠欠身:〃邓女士。〃
邓玉贞缓缓走进书房,轻轻坐下,慢慢地脱下手套。
这时香宝珊已经认出她,睁大双眼,要趋向前去,徐可立连忙按住她。
只听得邓玉贞很平静地说:〃既没有我的名字,又硬说紫珊不是他的女儿,这张遗嘱,很有商榷余地,是不是,区律师?〃
区律师不予置评,很恭敬地低着头。
〃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区律师露出极其为难的样子来。
〃我的律师会同你联络。〃
区律师忍不住轻轻说:〃邓女士,这是何苦呢,他已经安排了你同紫珊的生活。〃
邓玉贞抬起头来,眸子发出晶光,〃你活在世上,就是为着三餐一宿?噫,人类仿佛不是这样进步的哩。〃她嘲笑区律师。
区律师连忙退后几步。
邓玉贞看着宝珊,〃你不打算认我?〃
年轻的香宝珊一生在玻璃温室内长大,父亲之后有徐可立接班照料,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打击,惊得呆了。
邓玉贞的目光又落在徐可立身上,〃你就是香权赐的爱将,很好,很好。〃
这时候,老连见义勇为,硬着头皮踏前一步,说道:〃太太,我送你出去。〃反正是下人,又是旧人,被斥责两句,也无所谓。
没想到邓玉贞十分给老连面子,〃连环,你去叫我的车子过来。〃
她一走,众人全体松弛下来。
区律师脸色灰白,连连摇头。
徐可立问:〃我们的机会是多少?〃
〃他一直没有同她办妥离异手续,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她回来同他纠缠,〃区律师说,〃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
徐可立断然说:〃我们不打这官司,我是外人,绝不同香夫人争任何产业。〃
香紫珊忽然推开区律师:〃我是他的女儿,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必须站在母亲那一边。〃
她奔出去。
宝珊追在妹妹后面,〃阿紫,阿紫。〃
区律师突感疲倦,托着头,困惑地叹口气,为香氏服务已近二十年,知道得太多,不胜负荷。
过半晌他对徐可立说:〃我们只得见一步走一步。〃
他并没有即时离开香宅,老区走到连管家的小屋敲门,他的朋友老连用冰冻啤酒及花生欢迎他。
老连搓着双手,〃这可怎么办呢?〃
老区苦笑,〃这样吧,我同你一起辞去职务吧。〃
没想到这老实人当是真的,〃嗳,确是好办法。〃
老区真的笑了,〃怪不得人家说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一走了之,什么烦恼都没有。〃
〃可是,〃老连搔搔头皮,〃我又老觉得仿佛欠了香家什么似的,不能走。〃
老区大奇,〃你也有这种感受?〃
连环在门口听见,才发觉世上还有其他人与他有同感,不禁也拿过一罐啤酒在一角坐下。
区律师抬起头冥想一会儿才说:〃香家的人有股奇异的魅力,其实我们同他们无拖无欠,是我们忍不住要留下来。〃
老连不再言语,区律师说得比较玄,他接不上口。
区律师终于站起来,〃我要走了。〃
〃不多坐一会儿?〃
〃当然想,这间小屋无嗔无欲,与世无争,确实是个好地方,真羡慕你,老连。〃
他搓着额头希望舒缓头痛,叹着气走了。
连嫂关上门,〃香先生多慷慨。〃
连环知道母亲一直希望拥有一间房子。
连嫂又十分困惑地问:〃但是,为何二小姐——〃她欲语还休。
老连忽然斥责老妻:〃这不关我们的事,以后不准再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见过没听过没说过,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