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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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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缩缩脖子,暗自庆幸还好当年某人还是手下留情的……
  “后面。”伸脚踹身边人。
  “咳……”

  故事的后面,谁追谁已经模糊得快要分不清楚了。
  明明有很多次可以了断的机会,却偏生从指间流走。
  一次次追逐,一次次放手。
  为何?不敢去问,怕只怕真要捅破了纸,不是朝朝暮暮便是万劫不复。
  各自都有着太多的顾虑,那时的他们,谁许得起一世承诺?
  然而,还是没有了退路,爱恨痴缠,最终结束在金銮殿上。席卷了大半个江湖的风云,散尽在此刻。
  飘散在空中的,是谁的血和泪?
  曾经明澈得好似盛满了银河水的眸子如今只留下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
  然后,然后,阴谋被戳穿,该伏法的伏法,该昭雪的昭雪。
  又是一曲善恶终有报的传颂,化作泱泱江山社稷长卷上的一抹挥毫,其间蕴含了多少辛酸血泪只有当事人自知。

  “还打到皇宫里头了?”
  “咳……我不是在说书。”面对着对方有点怀疑的眼神,戚少商义正词严,摆出一脸童叟无欺的正直面孔,不过似乎成效不大……
  “我有说你在说书么?”书生莞尔一笑,然后不动声色把某双不规矩的爪子挪开。
  咳咳……似乎无论何时他都拿他没辙啊……
  
  故事的最后,书生抱着亡妻的尸身离去,大侠也不想再做大侠。
  十丈软红尘,痴缠到最后,不过情一字矣。
  恩怨情仇落幕,剩一曲高山流水。 

  “不做大侠,准备跟着书生走么?那他的红颜知己怎么办?”
  “噢,嫁做他人妇了。”
  “活该,谁让大侠负他。”
  “呃……或许这就是命吧?命里就该大侠和书生在一起。”
  “……花心大萝卜……”
  “咳……”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戚少商握着顾惜朝的手揉啊揉啊,笑得眯起了眼睛。
  “反正啊……大侠决定跟着书生一辈子,照顾他,不再让以前的仇恨困扰住他们。他们一起回了那个镇子,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同乡。”
  原来早在很多年以前,他们就该彼此相识。
  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
  顾惜朝眨眼,“结束了?”
  “不算彻底结束吧?往后,大侠和书生还有很多故事呢。这次呢,不会再有追杀了。”
  顾惜朝笑了,“好吧,勉强算是个不错的故事。”
  “嗯嗯,是还不错。”戚少商也跟着笑了。
  “你说,我要不要照着故事里的来一回?”
  “哈啊……”不是吧?难道是小镇的日子太无聊了?可是现在红泪嫁了赫连……以前的人也没剩下多少,唔……那该找谁帮忙?
  顾惜朝笑得更深了,“和你开玩笑的。”
  其实,他知道,那些个故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戚少商会每天都和他说一个只是不想让自己困扰于过去的空白中,故事里那些悲伤的血泪总被他尽量轻描淡写。他懂的,戚少商从来都只希望顾惜朝能够平安快乐。
  于是他笑了,看在戚少商眼里,纵然是草长莺飞冰雪初融后的春风,再美也不过此刻。

  如果那些沉痛的过往是相守要经历的磨难,那么我们甘之如饴。
  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
  “进屋去吧。”
  “好。”

(完)
故人归



后来人们都叫他大侠,说他义薄云天,英勇盖世,是一等一的豪杰。
大侠长年驻守边关,率领义军抗辽杀敌,进可攻退可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江湖上传遍了他的名字,老人家教育儿子,要学,就跟着戚大侠学;年轻人照着他的样子束发,夏着白袍冬披毛裘;翘着黄毛羊角辫的小丫头也会蹦蹦跳跳拍着手说,我阿姊说,嫁人当嫁戚少商。
有人找细柳镇的姚师傅打了一把剑,取名叫逆水寒,清来茶馆说书的温老爷子不屑地告诉众人,戚大侠早不用逆水寒了。
逆水寒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但给大侠招来一场不小的灾祸,害死了很多人。大侠报了仇之后,就把它丢了。
温老爷子说,上了战场剑就不好使啦,戚大侠现在用枪,一枪过去能捅死四五个契丹狗,一串穿得像那糖葫芦一样,痛快。唉,此生若能一睹戚大侠的风采,老朽躺下也能闭眼喽。
——他说完这话没两天,大侠来到了这个小镇。
没带枪,带了一坛酒。
没找别人,找了一个瞎子。
对面坐了。瞎子拿了个碗出来,摸索着倒酒,酒坛子碰到碗,碗掉地上碎了,酒洒了瞎子一脚。大侠又拿了一个碗,倒上满满一碗酒,推到瞎子面前。瞎子仰头一口喝了。大侠又倒一碗,瞎子又一口喝了。来回几次,瞎子觉得,酒太烈了。
大侠就说了一句话,他问,够不够?
瞎子没答。他醉了。醒来时在自家床上,大侠已经离开。锐利天光刺透眼睑,闭目仍是一片血红。

然后边境又乱了。战火远远地烧在天边,硝烟漫不到寻常百姓家,乡野小民缴了赋税就一心等着来自北方边境的丈夫或儿子的家信。清来茶馆生意兴隆,温老爷子每日增加着他的新段子:宋军和辽军打起来了;宋军节节败退;西线的连云义军夜袭辽营险中求胜;戚大侠用兵如神,连云义军战无不胜,比那草台赵军不知强了多少……
这样的故事总是真假难辨,随一口清茶入腹,遍体生温。抿嘴咂品一下那茶香,赞一句“这戚大侠倒是真英雄”,丢下两枚铜钱,袖子一拉嘴一抹便回家关门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至于战争,有英雄在呢,英雄不会让辽兵打到百姓家门口的。
大宋和辽国这一仗一打就是三年。朝廷交付辽国的岁贡自明年起增加到多少没有人关心,战争留下的无非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也终是乐少愁多。那些日子入耳皆是哭声一片,瞎子关了门,对着无乐无愁的屋子发呆。
有人敲门。瞎子摸过去开了,扑面一身未散征尘。
大侠还是那个大侠,带来的还是一坛酒。瞎子拿了碗来,满上,端起慢饮,像在喝茶。
大侠先是不说话,接着问,够不够?
瞎子怔了怔,不回答,继续喝完剩下的半碗。慢慢地,又倒上。大侠的呼吸在对面轻得像不存在,瞎子也不理会他,一个人自斟自饮,喝着喝着就觉得,那酒有点苦。
又是三两碗下肚,瞎子趴在桌上起不来。大侠独自坐了一会儿,起身把他扶到床上,为他脱了鞋盖了被,静立半晌,轻脚走了。
瞎子睁开眼,但白天于他亦如黑夜。

之后又过了很久——似乎很少有人真正去关心日子是怎样从初一走到十五。身处乱世,掰着指头过活倒像是在计算自己还剩下多少时日一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惦念,心头无事总会活得自在潇洒一些。端坐朝堂的那位天子姓赵姓李还是姓完颜姓耶律,与许多人并无关系。沈家的儿子拖着半条命被人从战场上抬回来;悠然姑娘嫁了镇上有名的才子;冯小宝又被他家老父举着家法满街追;酒婆婆日复一日念叨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小扶苏说她遇见了一个人,想和他一起走。
那就走吧,瞎子说,走得远远的。
人和人总是可以莫名其妙地一见如故,然后再毫无缘由地相忘江湖。
谁又能为感情作保?

那坛酒喝完之后,瞎子开始数日子。生活变得寡淡索然但逼仄紧迫,好象随时在驱赶他去做些什么。他只道是自己酒瘾犯了,出门打了酒喝了,却也不见有任何改善,依旧每日枯坐着,在血红中等待漆黑,然后他便知道,又过了一天。
战争暂时平息,一纸和平协议令胜败难论,送往辽国的银绢多少保了些边陲百姓,使得他们免受战乱之苦。远离家乡亲人的有名的无名的英雄们,能回来的回来了,不能回来的再也回不来。温老爷子对故事的总结仿如一声叹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最后那仗之后戚大侠就离开了连云寨,从此了无音训了。
瞎子的酒瘾日益加深,终于有一天焦躁难耐出门去打酒,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细柳镇少了一个酒鬼,江湖上多了一个书生。

书生姓顾,与一个死了很久的大魔头同名。但他不作恶,只行善。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这样的事对于双目失明的书生而言远不像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但他依然在做。有时候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在驱使自己这样不停地行走不停地受伤不停地行侠仗义,有时候那个动力在他脑海里又无比清晰,而有的时候他又觉得,也许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世间很多事其实没有原因,只有结果。
渐渐开始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少年人说,原来顾惜朝还活着,杀了他,我就是大侠了。
中年人说,顾惜朝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么,怎生又成善人了?
老年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有人找上门来,用剑指着他说顾惜朝原来你还没死还我一门百口性命来。他不理会,继续往前走。那人攻上来他就拔剑还击,击倒后收剑继续走。那人在身后骂道,顾惜朝你作恶多端,老天爷会废了你这双招子,迟早也会收了你的命,你就等着吧。
书生回头冷冷地道,瞎了眼是我自作自受,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干,老天爷要收什么我都等着。
在最初的几年里这样的寻仇时有发生,加上要借他之命扬名立万的那些人和事,他整日生活在刀光剑影中,如同小时侯看到卖艺场里走绳索的人,命在脚下,倏忽即逝。经常受伤,但从未放弃。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
像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大侠,他想,一定也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活着,走下去。

终于有一天有人挡在他身前说,顾公子是好人,求你们不要杀他。
终于人们像知道戚大侠的白袍黑裘一样知道了顾公子的青衣黄裳。
终于,他听到有人念,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恍然惊觉,有些华彩重墨的过往已然淡去,几近泯灭。
忽然觉得累,觉得想念,有些怅然。
于是调转方向,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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