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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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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一刀。并不是故意要挟,实在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死不瞑目。”随说,冷不防把李强胸前飞刀拔去一把;跟着,打开柜门,取了一匹黑缎,递将过来,连声催走。同时,人喊马嘶之声,已随风传到。
  李强本想不要,后见玲姑一双媚目望着自己,眼花乱转,意甚诚恳,满屋明灯之下,越显得绝代丰神,其人如玉。想起以前情好,心中一软,又想:“猪儿受伤被囚,也许有用。”便把缎子接过,正待把刀要回,忽闻下面脚步之声甚多,已快响上楼来。玲姑忙道:“这是丫头们知他回庄,赶来喊我,待我到外面把人引开,好放你走。”李强笑道:“我由楼窗跳下也是一样,不知下面有人没有?”玲姑忙答:“这样也好,楼后无人敢来,你由左边绕过去罢。”李强方答“玲姊保重”,忽听鸣锣之声四起。二人大惊,推开旁窗一看,西北方已然起火。玲姑忙道:“粮仓那面不知何故起火,乘得他们救火,逃走容易。再来之约,不可忘记。”说罢,转朝门外喝道:“你们都在外屋,不许走开,庄主回来,莫非还要我去接他,大惊小怪做什?”一面把手连挥。李强见状,叹了口气,说声“玲姊保重”便往楼下纵去。
  人去以后,玲姑拿着那口明晃晃的尖刀,想起伤心,又悔又恨,正在痛哭不已。忽听马蹄奔腾之声,由前面响到楼下,心中一惊,忙即开门迎出。狗子秦迪已怒冲冲由楼梯跑上,进门便骂:“这班该死的东西,这等粗心,我才走两天,粮仓就起了火,你也不管。”玲姑见狗子,瘴头鼠目,驼着个背,背着双手,不问情由,暴跳如雷,满脸凶狠之容,越发有气,手中刀也忘了放下,抢进身前,喝道:“你平日不许我和男子见面,除这后楼花园一带没有一路,连娘家都不许回去。你手下那些狐群狗党,我是如何管法。”狗子凶暴任性,素来不通情理,长路奔驰,正觉疲倦,又忙着回家,和玲姑同赏花灯。不料刚一进门,便见粮仓火起,又急又怒,一面传令全村人等齐往救火,自己懒得前去,越想越气。进门以后,正在跳脚怒骂,只当自己走后,守仓的人聚赌饮酒疏忽所致,全不想到别的。猛瞥见玲姑泪痕满面,神态失常,手中还拿着一把从未见过的钢刀,长才尺许,寒光耀目,不禁生疑,也不答话,只顾朝玲姑上下打量,一言不发。
  玲姑正说之间,见狗子忽然住口,只把一双狗眼注定自己手上,猛想起手中刀还未藏好,方觉不妙。正自盘算如何回答,狗子阴恻恻一声冷笑,已缓步走将过来。玲姑知他素来笑里藏刀,每遇凶杀之事,或是心中恨毒,想要害人,照例先现笑容,心正发慌,急切间,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楼下有人急呼:“快请庄主,庄中有了外贼,并还留下尖刀纸帖。”玲姑闻言,猛触灵机,抢往窗口,探头一看,楼下急匆匆先后跑来三个恶奴,倒有两个手上拿着和自己同样的尖刀,心中一定,转向狗子道:“方才楼上闹贼,留有这一把刀,下面所说,也许与此相同,还不快看看去。”狗子闻言,心想玲姑同了许多丫头同在楼上,怎会与人交往?此刀必是外贼所留。因自己进门就吵,还未及说。方才玲姑必已受惊,故此面有泪容,且喜不曾开口,否则,又是一场闲气,忙说:“我方才不是说你,不要生气,请进房去,唤教师他们上来问话。”玲姑一块石头落地,拿刀回房。下面三人奉命走上。小贼取过一看,刀果同样,纸帖上只有四字:“恶快满了。”
  秦迪又惊又怒,来人已抢上楼来。欲知惊险情节,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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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回 半夜里的飞刀
 
  土豪秦迪正对妻子玲姑怀疑,不料又有三个爪牙拿着两把同样的牛耳尖刀,先后赶上楼来,刀上各附有一张纸条,上写“恶快满了”四字,不禁大惊,又急又怒。一问经过,来人说是这两把刀和纸条,一在老大爷书房桌上发现,彼时老太爷刚过完瘾,走往前楼,遥望园中花灯,先见一个白衣短装的汉子在庄主楼后闪了一下,跟着,便听锣声炮响,回望粮仓起火。正要命人查问,忽听房中夺的响了一下,因见火势甚大,不曾留意。后知庄主回来,全村的人均往救火,稍微放心,恐受夜寒,回房抽烟,忽见书桌上插着这把钢刀,下有纸条,断定那火乃人所放,必有强仇大敌乘庄主不在家混将进来。
  看这神气,来人定必不多,许是新村那伙土人来此报仇,命小的传话,告知庄主,不可慌乱。今夜虽然天阴无月,各处灯火甚多,这两座楼居高临下,敌人踪迹一望即知。不过我们近年仇人大多,敌人所用乃是调虎离山之计,他如人多,定必一拥齐上,不会声东击西。那白衣大汉,庄中的人无此装束,敌人不是行刺,便是故意示威,扰乱人心。
  命将众武师传令唤来,按照老太爷以前所用的信号火花,把人分成几路,分头搜索,专看信号火色方向,前往擒捉。把守路口的人,一个不许走动,只见可疑的人,不问生熟,先发信号打锣,再行动手。第一保住这两座大楼,第二分头擒贼,不可多耗自己人力先去救火,把救火之事责成那班土人。另下严令,抢得出多少是多少。烧掉的粮食,须由他们分摊赔还,就烧光也不防事。他们怕赔,自然全去拼命救火。我们的人,保护庄主,搜擒奸细,免得顾此失彼。
  秦迪知道老贼心计好巧,法令严密,以前对于徒党土人,全用兵法管理调度,周密已极。自从自己当了村主,因见多少年来都是平安,从无事故发生,平时忙着勾结官府,招纳亡命,以为吞并新村之计;加以酒色荒淫,又贪舒服,一味加增势力,自恃人多力强,例有操演,无暇顾及,以为久练之军,一旦有事,一声令下,闻命即行,无须十分顾虑,渐渐松懈下来。老贼也曾屡经告诫,说新村上人个个仇深恨重,虽然屡次命人窥探,均无形踪露出,到底人心难测,何况他们那等富足。我们既想吞并人家,定必群起拼命,事前也须有个打算。平日不加训练,到时难免手忙脚乱,尤其当初弃家投荒为首诸人,均非无用之辈。李诚更是胸怀大志,智勇深沉,那么强壮的人,怎会染有奇疾,去往成都求医,一去不归?
  对村土人,均受我多年凌虐侵吞,移居开荒以后,如其怀恨,背地咒骂我父子,人情之常,还可无虑;可是每次探报,均说他们为了这次开荒,由李诚设下限田之制,按人分田,量力而耕。另设两种限度,照着各人勤劳智力而取所得,过了最后限度,再归公有。到了年终,仍以所积之半分配全村,作为春秋佳日、年时令节、行乐享受、添置衣物之用,另一半仍归公积,以作防荒和各种天灾人祸、疾病死亡以及鳏寡孤独养老抚幼之需。每遇公众之事,荒了耕织,便由邻家轮流代为料理,本身食用和家中老弱,均由公家供给照顾,以致人人努力,不肯荒废,不消三年,成了均富之乡。就有几个田财较多的,不是各人智力较高,能耐劳苦,勤于耕种,便是勤俭积蓄下来,因此人人安乐,家家均有存余。对于以前被害之事,妙在一字不提,一任去的人设词挑拨,至多说是因祸得福拉倒。近年镇上开赌,借着赶集交易,命人勾引,虽有几个上套的,也都受愚一时。多少年来,从未听到一句怨言。此举不近人情,大是可虑。无事则已;一有变故,便是生死存亡之局。
  我近年老,体力日衰,烟瘾又大,每日要到申时才起,就想得到,看得到,一个白天已然过去。偶然躺在烟具旁边,想起心事,觉着事关重要,当时一懒,也就过去。你又贪玩,不大肯来见我,父子见面时少,偶然对面想起,说上两句,还不肯听。你那作法,不是不对,官府固要勾结,内里却万不可这样散漫,尤其对待庄中的土人,虽然放纵不得,但那恶人,应由你手下人去作,你做好人才对,使他们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才不致于成群逃散。就算山外有人可招,不怕田荒,一则,这班土人被我们制服多年,早已畏伏,成了习惯,家业坟墓在此,只有一线生路可以度命,必要忍耐下去。新来的人,决不似他们那样恭顺,何况新来人中有好许多都和教师打手沾亲带故,你不立威,不肯出力听活,如和土人一般对待,怨言立起。日子一多,互相勾结,反倒众叛亲离,尾大不掉。结果他们自恃亲故,一面倚势横行,加倍欺凌土人,迫其冒险逃亡;一面好吃懒做,你还管他不得,岂不是个未来大害,故此平日对你那班人,只管厚待,照例操演,应做的事仍不可以放松;否则,一有变故,便难收拾了。
  秦迪虽比乃父还要凶险,因是从小娇惯,骄狂任性,自以为是。近年更起凶心,想要吞并新村,以为那么大一片富足的地方,不久便可到手,多少人也养得下,这班土人,有什知识,以为因祸得福,比前更好,早已日久恨消,再说也不敢和我作对,屡次探报,均说他们安分老实,过得甚好。老头子防了一辈子,到老无事;到了自己手上,怎就惹出乱子,分明年老昏庸,胆小多虑,老大不以为然。为免争论,越发少往相见,老贼也拿他无可如何。不料此是从来未有的事,当夜又发生奸细人村放火,小贼好胜,觉着应了老贼的话,闻言越发怒火烧心。跟着,又有好些人拿了同样的钢刀纸帖跑来,心中恨毒,又觉处境可虑,来人本领高强,人数也许不在少数。一问经过,众口一词,都说发现钢刀纸帖之处,共有好几十处,人却始终未见一个。因奉老太爷之使命,恐有仇人来此行刺,先来保护,就便请示。
  秦迪听完,急怒攻心,咬牙切齿,先朝众人暴跳,数说了一阵,然后发令,当夜刺客,必须擒到,但又防到自身危险,把几个本领好的全都留下,只将信号放起,一面传令,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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