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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听他这么说,也不觉往那道血迹上扫了一眼:“差不多吧……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觉得好像是不太一样,那一道好像,好像浅一点。”其实莫然自己也说不准,他心里怀疑是不是因为那道血迹离窗户比较近,而显得比其它血迹亮一些罢了。
法医看着他那不自信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嘴上却还得公事公办:“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取点儿回去化验一下。”
“拜托了。”莫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心里却有些懊悔,这事儿一出,自己恐怕要成为局里的笑柄了。
“至于其它证物和照片,我们得先归类和登记,如果你需要的话,可能得自己到我们这边来查看。”
“那倒无所谓。”莫然有些心不在焉。
“莫队。”莫然听见这么一声,连忙回头,却发现张新梧正站在门口。他连忙走过去:“什么事儿?”
“您来看看。”张新梧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扇铝合金门。
莫然转身出来,张新梧带着他从晃晃荡荡的楼梯慢慢往下走了两步,然后指着墙边:“您看看这儿。”
莫然顺着张新梧的手看过去,发现眼前有一级台阶从中间断了。他走了两步,跨过那级台阶,然后蹲下看了看,发现断口发亮,还没有生锈,似乎是新茬口。
张新梧小心地说:“看样子,应该断了没多久。”
“应该是……”莫然琢磨了一下,“你们早上来的时候,那铝合金门是锁着还是开着的?”
“开着,每层楼都有这么一个紧急出口,都开着。”
“这是怎么发现的?”
“刚才在下面问话的时候发现这个台阶断了,就上来看了看。”
“嗯,那就让技侦把这条楼梯也仔细检查一下吧。”莫然想了想,“还有这附近再好好搜索一下。”
“行。”老张答应得很爽快。
莫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附近有人看见什么吗?”
“没有。”老张摇了摇头,“听说昨晚上这厂子里只有个保安值班,他只在半夜十二点多出去转了一圈,其它时候一直躲在空调室里。”
“怎么这么懈怠啊?”莫然对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似乎这个厂子的经营状态很不好,库房里也没什么存货,办公室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电脑都是用了七八年了,而财务室一般也不存现金,需要用钱的时候都是当天去银行,不过多数时候银行的账户里是没钱的。再说了,这么大个院子,一个人也转不过来。他要是老在院子里转悠,没准贼就直接从正门进来了。”
张新梧说了很多,显然他已经询问过保安,现在只不过是把保安的话原样转述一遍而已。
莫然一听也只能微微点头,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信昇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工厂破落成这样?”
“这个……”张新梧生生把“您可能不知道”这几个字给咽了下去,“其实这个厂子原本叫明山化工,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最开始是个民营企业,干得还不错,五年前被一个国企买了,情况就越来越糟糕了。据说还经过了几次改制,反正是越改越不像样子,现在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那它是什么时候被信昇买的?”
“大概也就两个月不到吧。听说刚买的时候这厂里上上下下都很兴奋了一阵,觉得好日子快来了。不过好像这两个月信昇既没派人过来,也没往这个厂子投一分钱,而是不断地把这个工厂的几个负责人叫道他们在本市的办事处去谈话。这一来弄得厂里人心惶惶,认为可能会出什么大变故。”
“死者是什么人?”
“死者是这个工厂的总工,姓阮,叫阮德发,今年四十五岁,他的车就停在车棚里。跟实验室在一起的那个没挂牌子的门里面就是他的办公室,他的外套就放在办公桌上,钱包、手机和钥匙都在。钱包里的钱还在,卡和身份证什么的也没少,钥匙我们正在做比对,不过,单从这些来看,凶手的目的似乎不是侵财。他的车我们也查过了,也没什么发现,不过后备箱里面有几张报纸,好像是包过什么东西。”
“包过什么东西?”莫然有些好奇。
“不好说,从折痕来看,应该是扁的,大概这么长,这么宽。”张新梧一边说一边比划。
莫然一时没了兴趣:“通知家人了吗?”
“通知了,阮德发的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得到消息之后就买了今天下午回来的火车票,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到。他老婆就是个家庭妇女,平时没工作,一听说阮德发死了,当场哭得要死要活的,晕过去好几次,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暂时也没办法问话。”
“这阮德发昨天一晚上没回去,他老婆没觉得奇怪?”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据说阮德发很喜欢晚上在实验室加班,有时候就睡在实验室,也许他老婆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总工还加班?”莫然想起阮德发的死亡时间,一时觉得有些不解。
“好像是,据说他是这个公司加班最多的,比车间的工人和他手下的实验员都多。”
“都当上总工了,还要挣加班费吗?”莫然有些不解。
“这可就难说了,毕竟这个工厂的经营状况是这样,工资水平应该不高吧。”
莫然微微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张新梧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了解到什么太详细的情况:“我看,还是找人问问话吧。”
“他们公司的领导倒是都来了,您看……”
“从总经理开始问起吧,对了,阮德发手下的人也都来了吧。”
“来了,他手下只有两个实验员,都只有二十多岁,其中一个就是第一发现人。”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对了,还得安排人排查一下阮德发的社会关系。”
二
这个工厂的厂长,也就是原来明山化工的总经理安大平五十多岁,身体发福,长了一张小圆脸,皮肤还挺白皙,一对小眯缝眼很容易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戴一副黑框眼镜,发际线已经上移到了靠近囟门的部位,两腮上的肉不少,长得倒是挺喜庆。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变得满脸的哭丧,这一来脸上反而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莫然询问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让安大平似乎有些紧张,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不断地擦汗。
“您是安总?”
“是我,安大平。安是平安的安,平是平安的平,大就是大小的大。”他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您别紧张。”莫然一边好言抚慰,一边心里暗自纳闷,这种人是怎么当上总经理的,“刚刚去世的阮德发您熟悉吗?”他例行公事地问道。
“挺,挺熟悉的,毕竟我们同事好几年了。”
“同事好几年了?”莫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五年前来的,当时集团买了明山化工,就委派我来担任总经理。”
“那阮德发呢?”
“他来的时间很长了,刚一建厂他就是这里的工程师。”
“这么说他是老员工了?”
“差不多吧。据您所知,他平时和什么人有矛盾吗?”
“矛盾说不上吧……虽然他平时有些傲气,但毕竟是老员工了,跟大家的关系也还说得过去。”
“您昨天见过他吗?”
“没有……”安大平摇了摇头,“我昨天在办事处开了一天会,没来厂里。”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注意,其实我们俩最近打交道不算太多。他有他的一摊子,我这边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安大平的心似乎定了下来,他开始打官腔了。
“你们公司的具体经营业务是什么?”
“具体的经营业务……也无非就是些化学助剂和化工原材料,什么造纸的、洗衣粉用的之类的。”
莫然微微点了点头:“能具体点儿吗?”
“具体点儿就不太好说了,挺杂的,产品目录老大一本呢,我也记不住那么多。”安大平似乎对此毫不觉得羞愧。
莫然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便换了个话题:“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您在哪里?”
“我?怎么,你们……”安大平又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似乎是觉得莫然在怀疑他。
“您别紧张,这只是例行公事。”莫然只好给他解释。
“哦,我昨天下午五点多开完会之后,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吃了顿饭然后就回家了。”
“大概几点回的家?”
“大概……八点多吧,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能有人给您作证吗?”
安大平想了想:“跟我一起吃饭的那几个朋友倒是可以作证。”
“那您回家之后谁能作证呢?”
安大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没有了,我是一个人住。”
“怎么?”莫然有些意外。
“我老婆带着孩子娘家了……”安大平咳嗽了一声,“说来不怕您笑话,我本来是那个国企派下来锻炼的。原本说好,干满一年就调回去另有安排。没想到一下待了五年,最后跟这厂子一起被卖了。我老婆因为这个非常生气,跟我大吵了一架。”
莫然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哦……您家离这里多远?”
“开车顺的话,大概一个半小时吧。”
莫然想了想:“您最好还是能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您当时是在家。”
“确切的证据……”安大平也有些为难,他抓了抓自己j□j的前额,“嗯,是这样,我昨天到家的时候,省卫视好像正在放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娘亲》,那时候正演到那个老爹刚咽气,一家儿女因为分遗产在病床前面吵架。”
莫然听到这儿,和张新梧对视一眼,然后在小本子上把这个细节记了下来。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莫然才对安大平说:“行,先到这儿吧。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向您请教的,我们再找您。”
安大平站了起来,客套了两句,转身出去。莫然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