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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子说过,虽千万人吾往已。就算是刀山剑林,龙潭虎穴,也吓不住我徐不凡。”
血剑屠龙
第 十 章 直捣黄龙
血剑屠龙
第 十 章 直捣黄龙
酉、戎之交。
城东,双塔寺。
夜幕早巳低垂,月姐洒下满地银辉,往日卿卿我我,月下谈心的情侣一个不见,也没见到成群的猛将重兵,整个双塔寺,沉浸在无尽的死寂中。
死寂中,别有一番恐怖!紧张!
血轿准时到了,褚鹏举仍未现身,徐不凡命四骏,将血轿停在双塔中央稍前,步下轿子,朗声说道:“褚总兵,徐不凡准时赴会,请将军现身一见。”
四下一片寂寥,无人现身答话。
突觉头顶之上有异,抬头一望,见有一面无色的网子当头罩下来,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二老、八骏、徐不凡;连同血轿,已被一张大网子全部罩死。
四角上,突然各出现两名年轻力壮的校尉,以最快的速度扯索收网,徐不凡等人的头顶很快便触及网子。
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太危急,王石娘、高天木从天而降,风火剑刷!刷!刷!连番出招,企图斩破网罗,怎奈网子系乌金丝与天蚕丝混合编织而成,韧性极强,风火剑根本伤不了它。
情急之下,那有工夫商讨研究,完全基于本能的反应,王石娘、高天木首先发难,噗!噗!噗!打出无数铁弹珠,二老八骏也相继以暗器出击,立有数名校尉应声倒地,非死即伤。
同一时间,双塔之内也射出难以数计的飞刀、利箭。
同一时间,徐不凡双臂高举,带着网子,冲天而起,将绝大部份暗器绞住、碰落。
同一时间,王石娘高天木从外面扯住网罗,腾身而起,拉向相反的方向。
这一切皆发生在雷光石火的一瞬间,眼见网子落下又飞起,扯网的校尉飞起又摔下,褚举才踏出塔门,网罗已被高天木、王石娘扯到一边去,二老八骏与血轿,皆毫发未损。
褚鹏举曾任归化城第一副总兵,徐不凡在孩提时代就认识他,而且算起来还是父执长辈,落地之后,徐不凡先口称鹏举叔,以晚辈之礼相见,然后面笼寒霜,目露凶芒,随即翻脸不认天,怒声说道:“褚鹏举,还有什么机关埋伏,就请尽速施展,如有帮腔助拳的人,亦请一并现身,这样大家都省事。”
“好说好说,多年不见,贤侄果然出类拔萃,卓然有成,徐总兵地下有知广亦堪告慰九泉。”
褚鹏举今夜未着戎装,穿一身黑色紧身衣,益显其身材魁梧,精神焕发。客套一过,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道:“网罗一面,只不过略亦欢迎,何足挂齿,朋友倒请来几位,以资见证,谈不上帮腔助拳。”
言毕一招手,从左面塔内,由魏千总领头,走出十二名劲装携械的精壮汉子来。
右面塔内,锺玉郎与布鲁图、乌兰格并肩而出,身后紧跟着两名银衣使者,四名铜衣使者。两拔子人,呈扇形站在褚鹏举身后。
独不见鞑靼法王巴尔勒。
徐不凡横扫全场—眼,冷冰冰的道:“没有了吗?”
褚鹏举阴恻恻的笑道:“兵不在多,这已经足够了。”
“你的罪状,在血帖上已交代清楚,如有辩解,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你指控老夫与巴尔勒勾结,事实上,本将军是奉徐总兵之命,才出面招待鞑靼法王。”
“请勿避重就轻,我指的是你与哈尔纳拉、巴尔勒私下的秘密聚会。”
“私会纯属私谊,无关国事,任何人皆管不了,何况,到现在为止,还无法证实,巴尔勒进贡的东西,是否一开始就是膺品。”
“姑不论贡品的真伪,你总不能否认曾参予杀害先父的行动吧?”
“老夫当时确在大同,但并未动手杀人。”
地叟毛奇勃然大怒道:“你放屁,老夫亲眼见你在蓬莱居现场,不仅动手杀人,而且还是整个血案的总指挥。”
既然有人亲眼目睹,想否认也没有用,褚鹏举恼羞成怒的道:“本将军是奉命行事,徐全寿死有余辜。”
徐不凡怒冲冲的道:“奉何人之命?”
“当然是圣旨。”
“圣旨是假的。”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本将军分不出真假来。”
“可是,先父曾告诉过你。”
“罪犯之言,不足采信。”
“哼,我看不是不足采信,而是蓄意谋杀。”
“就算是蓄意谋杀,也无法起死回生,你乃钦命要犯,本将军现在就要逮捕你 ”
—扭头,一挥手,马上传下逮捕令:“给我拿下!”
“是,意兵大人!”
魏千总立即率众虎扑而出,却被二老八骏堵住了。
徐不凡仰首望望明月,从容不迫的道:“褚鹏举,不论你逮我,还是我杀你,现在时辰早过,用不到再穷磨牙,咱们该动手了!”
说到做到,提足一掌真力,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褚鹏举不甘示弱,也一步一脚印的挺身而出。
双方皆举步沉重,踏在地板上,通!通!通!发出一连串有节奏的声响。
随着这连串沉重的声响,气氛也马上进入最紧张的最高潮。钟玉郎、布鲁图、乌兰格,王石娘、高天木,乃至二老八骏、魏千总等人的心情,亦如绷紧了的弓,个个蓄势以待,如箭在弦。
十步、九步、八步……
五步、四步,三步……
近了,近了,近了……
猛听双方发出一声虎吼,褚鹏举的厚背大力劈头就砍,徐不凡铁臂恪架,火星迸裂。竟然不曾震飞他的刀,徐不凡竖掌如刀,斜斩褚鹏瘵的头,褚鹏举又横刀斩过来,徐不凡左臂“直捣黄龙”,铁臂之内抽冷子射出—把刀来,褚鹏举吓了一跳,仰身暴退,徐不凡得理不饶人,跨—步猛追,铁臂上的刀直朝褚鹏举的脖子抹上去。
这是惊心动魄的—刻,短刀眼看就要抹上去,褚鹏举反应奇敏,蓦的弹身而起,仰着身子斜飞上天。
“你飞也飞不了!”
徐不凡咬着不放,提足猛追。
褚鹏举的确不简单,能够逃过徐不凡追魂一击的,以他为第一人,现在一招已过,他不但没有死,反如生龙活虎一般,飞向左面的高塔。
塔分十三层,高约二十丈,任何人皆不可能一口气飞上去,褚鹏举每隔三层,必须停下来借力,始克继续腾升,徐不凡技高一筹,可以多升高一层。
徐不凡甫至第四层,脚还没有站稳,刷!刷!塔内扫出来一刀一剑,猛削他的足踝,徐不凡动作好快,乍起倏落,已将刀剑踩在脚下,沉声说道:“各位,我不想滥杀无辜,也不想施展法力,但大家如敢偷袭暗算,或以妖法对阵,可别怪我徐不凡心狠手辣,要以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你们!”
说话同时,人已弹升至第八层,只是,稍一耽搁,被褚鹏举抢先上了第九层。
与此同时,王石娘、高天木如影随形,从塔内拖出两名将来,当场掷落地面,摔了个半死,接着也接踵而上,为徐不凡请路护驾。
锺玉郎睹状骇然,怕褚鹏举吃亏,立与布鲁图、乌兰格随后迫上来。
由于高天木、王石娘的出现,塔内尽管设有重重埋伏,却不是被高、王二人发现,当场格毙,就是做了缩头乌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速度比赛,也是生死较量,谁先登上塔顶,谁就有获胜的机会,后来者必然会平添无限危机。 褚鹏举动作飞快,虽然多停了一次,但无延搁,首先登上塔顶,回去一看,还没有摸不清楚徐不凡的方向,徐不凡已从另一面冒上来。
紧走几步,冲上塔尖,塔尖上预置一桶,桶内装满胡麻油,褚鹏举翻转铁桶,朝徐不凡这边倒下来,塔顶铺着琉璃瓦,本来就很滑溜,再加上胡麻油,更加难以立足,徐不凡冷不防脚下—滑,骨碌碌的滑下去。
还亏他应变够快,左臂用力,硬生生的插进瓦石之中,悬空吊起,总算未曾跌落塔下。
褚鹏举早有准备,穿着钉鞋,涂有松香,快步冲过来,举脚猛—踩。
“滚!”
“滚!”
第一声滚出自褚鹏举之口,踩了一脚不算,外加兜头一掌一刀,第二声滚乃徐不凡所发,对方掌刀未到,他已全力劈出一掌,褚鹏举偷鸡不成蚀把米,踩上铁臂没沾到便宜,反被徐不凡的掌力震得倒飞出去。
呼!锺玉郎攻来一掌,被王石娘截住,双双由塔顶打到塔外。
呼!布鲁图攻来一掌,被高天木接住,也双双由塔顶打到塔外。
呼!第三掌是乌兰格所发,掌风血红似火,力猛如山,显然他已施出法力,不禁激怒了徐不凡,暴喝一声:“你找死!”
呼!心念动处,法力已生,“玄冰大法”,骇人听闻,一股白茫茫,寒森森的冰风过处,热浪顿敛,乌兰格好像撞上冰山,全身血脉一窒,一个倒栽葱,翻下塔尖去。
徐不凡手起掌落,一阵扫劈,打碎了无数琉璃瓦,抽出左臂,又飞身回到塔顶。
褚鹏举被震出塔外,这时也已返回原地,二人隔着塔尖,遥相对峙,徐不凡怒冲冲的道:“褚鹏举,你还有什么花样,就一下子全拖出来吧,零零碎碎的你也不嫌太麻烦?”
“没有了,从现在起,生死全凭本事,咱们大可放手一搏。”
“好极了,在我所杀的仇家中,你是第一把高手,死的地方也高高在上,高人一等。”
彼此皆不再言语,就在高塔之上,展开一场空前未有的生死恶斗。
塔顶恶战正酣,塔下亦战火频仍,二老八骏,与两名银衣使者。四名铜衣使者,以及魏千总等十二人,早巳大打出手。
布鲁图、乌兰格与王石娘、高天木,早先未分出高下,彼此皆心有不甘,此刻狭路相逢,又捉对厮杀起来。反倒便宜了钟玉郎,落得轻松自在,大模大样朝血轿走过去。
血轿不仅仅是徐不凡的精神象征,里面还有仇家的清册名单,以及数不清的证据资料,一旦被毁,可谓灾情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