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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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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仍有士大夫“安然耽乐,从容谈笑,不自奋厉”,令人痛心。因此,国人应当“不责在上而责在下,而责我辈士大夫,责我辈士大夫义愤不振之心,故今日人人有亡天下之责,人人有救天下之权者”〔11〕。为了证明“义愤之说”乃救国保种之良方,康有为又以日本由弱变强为例,竟将布衣高山正芝痛苦悲愤视为日本复兴的开端。
  在演讲的最后,康有为指出发起保国会的目的,就是要激发国人的爱国心和热情,发愤图强,即:
  故今日之会,欲救亡无他法,但激励其心力,增长其心力,念兹在兹。则爝火之微,自足以争光日月,基于滥觞,流为江河,果能四万万人人人热愤,则无不可为者,奚患于不能救。〔12〕
  得知康有为的此番演讲之后,身在香港的何启、胡礼垣不久便发表了自己的不同意见,撰《康说书后》一篇。
  “今者中国四万万人,如居覆屋,如在漏舟,如作犬羊,如为奴隶”,究其根源,何、胡二人认为,“莫不由于士大夫之骄傲满盈,而不能谦虚戒慎”。此骄傲满盈之风由来已久,从明末至晚清,一直盛行于士大夫阶层当中。
  明清之际,艾儒略、南怀仁从万里之外带来介绍世界地理的著作《职方外纪》、《坤舆图说》,竟被纪昀视成如“东方朔所撰之《十洲记》、郭景纯所注之《山海经》”;而汤若望、南怀仁宣传地圆学说的《新法算书》、《地球图说》,竟被阮元斥为“离经叛道,不可为训”。士大夫们昧外自满,致使“地图之学由此而尽疏”,“算数之学由此而愈废”。何、胡认为,正是盲目排外,“中国之见陵于外邦,其祸早已伏于此矣”。
  道光年间,虚骄之气未见丝毫消减,十二年,卢坤炮击英国商船;二十年,林则徐火烧英商货物,结果可想而知,“一则败绩,一则赔偿,则是以骄傲而失威,以满盈而招损”。
  洎乎同治之朝,中兴名臣曾国藩、左宗棠、彭玉麟、李鸿章起于团练,平定太平天国,屡立战功,但他们的“骄傲满盈之心未尝一变也”。他们或排挤西人,或好大喜功,或厌恶西学,或不讲诚信,“值中国可振之时,而不能以振,当中国可兴之会,而不能以兴,仍是骄傲满盈之未除,谦虚戒慎之不讲而已”。
  经过以上一番考察,何、胡更为明确地认为骄傲满盈实乃中国之病根祸源,“故为中国计者,必先去其骄傲满盈,乃可行其谦虚戒慎,以变中国之法,而起中国之衰;苏中国之民。而扶中国之运”。作为维新派领袖的康有为却没有认识到骄傲满盈的巨大危害,并且其言论时常沾带此种风气,所以何启、胡礼垣不得不对康有为的演说词进行严厉批判。
  对于康有为“科第买办之说”,何、胡笑其对“外国之情未能洞悉”,妄加臆断。香港自开埠之后,即设学校,“二十年来已有科第”,并且考试制度十分规范,“学校考试一年二次,科第考试一年一次”。与内地科第不同之处在于,香港政府对公民考试资格无严格限制,“土著之人不拘男妇老少”,凡“有志于学者”,皆可报名参加。考试内容不拘于文字一科,而是涵盖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众多门类。更为重要的是,其考试目的不是为了选拔官吏,而是用来检验学生的知识掌握情况,“然而办公务,当官职,尚不由此。故有并非科甲中人,而作贵官,膺显秩,亦有高掇巍科之人,而为商贾,居列肆,唯其不以科第为重,而以能当其任为断也”。当官与否,并不以科第高下为准,而以才能大小为断。也正基于此,近二十年来香港华人曾出任过“其权几与总督等”的议政局员之职,至于诸如陪审官这样的职位,华人充当者更是数不胜数。针对康有为所讲的香港人只能充当“洋行之买办,立侍其侧,仰视颜色”的说法,何、胡驳斥道:
  是故华人非独以行商买办为荣也。而行商买办之所以荣,又不在乎府道之衔红蓝之顶也。
  做官可以光宗耀祖,经商亦能名垂千古,何、胡所阐明的是一种多元化的成就观。反观康有为,他仍以传统科举取士那一套来评判西方用人制度,体现出他受传统教育影响之深,未能完全摆脱科第考试的束缚与诱惑。
  关于“经义之说”,何、胡首先举中西选拔人才方法作比较,中法选人“得之者十仅一二,失之者十居八九”,而西法选人“得之者十居八九,失之者十仅一二”。孰优孰劣,判然分明。中法为何不善?就在于“经义之说”的危害:
  今中国已知八股之无用而废之。夫废之则诚是矣,乃复以经义而取才,不知经义与八股究有何异,废八股而不废经义,是八股犹未废也。
  废八股不废经义,实际上并未清除八股取士的危害,只会让人畏首畏尾,不敢倡言变革。“是故居今之世而不言变法者必非圣人之徒,言变法而犹泥古经之说者亦非圣人之所与”。况且,现在倡议的是资产阶级性质的改革,“康君乃公然扬厉其词,谓泰西之能保民、养民、教民,以其所为与吾经文相合之故。中国不能保民、养民、教民,以其所为与吾今文不合之故”。彼“不知养民保民教民,何须经义?外洋诸国惟不用经义?故能为所当为,亦犹尧舜三代时无经文,故能日新其德。今欲取二千余年已前一国自为之事,施诸二千余年以后五洲交涉之时,吾知其必扞格而不相合矣。中国之不能变,盖经文累之也”。既要变法维新,却又陷入经义之说束缚中难以自拔,二者原本扞格不合,势必会影响到变法的实际效果。此外,何、胡还将前面提到的骄傲满盈之风气归因于八股经义。“责常深求中国所以穷而不变之故,其祸本于骄傲满盈;又常深求其所以致此骄傲满盈之故,其祸本于八股经义”。所以,“八股经义之法不改,则学问必无进境之机;科第用人之法不除,则中国必无振兴之望”。何、胡呼吁士大夫们扪心自问,“去其骄傲满盈,而勿矜中国之八股经义,行其谦虚戒慎,而但学外邦之富国强兵”。也唯有如此,变法维新才会畅行无阻,中国才能富国强兵〔13〕。
  较之于“经义之说”,何启、胡礼垣认为康有为在演讲最后提出的“义愤之说”危害更大。因为“经义之说不过止中国而不能兴”,而“义愤之说”,“则是以敝中国而速其亡”,“义愤之说”乃“中国贤士大夫人人意中之说也”,康有为自认为“以救时之心为趋时之说”,人所乐闻,有利无害,实际上危害无穷,并且“所谓害者如在眼前”。
  在何、胡看来,康君所谓“穷途单路,更无歧途,韩信背水之军,项羽沉舟之战,人人怀此心,只此或有救法耳”的说法,皆是纸上谈兵,俱为书生之见,根本行不通。他们举南宋灭亡的例子加以说明。二人指出,宋代乃“经义最明之朝”,其士人是“义愤最振之士”,自高宗时,韩世忠、刘锜、岳飞诸大帅罢兵之后,国势急转直下,已回天乏术。虽然,像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等人竭力欲挽狂澜于既倒,但他们的努力却适得其反。缘何?何、胡认为,“三子所为,岂非义愤所致?不知义可为也,愤不可为也”。天下之事,“有当为者,有不当为者,而当为之中,有尤当为之辨,不当为之中,有尤不当为之辨。杀身以成仁,可也。杀民以成仁,不可也。舍身以取义,可也。杀民以取义,不可也”。文、陆、张三人正是由于受“义愤之说”的误导,才会误国殃民,“诚可谓白刃可蹈,中庸不可能者也”。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是故,从康君背水沉舟诸说,中国不特不能变,即其民将欲复如今日之居覆屋,在漏舟、作犬羊、为奴隶,或亦不可再得。此鄙人之所以不能不辩也”。
  但是,何启、胡礼垣在批评康有为言论的同时,也流露出一些明显错误的观点。例如,在论及英、法军队助剿太平军时,何、胡竟称赞英军官“戈登者实为当代良将”,并夸其“有岳飞之智”,“有曹彬之仁”,“有云长之义与勇”,料敌如神,决胜千里。对于戈登被苏丹人民击毙的事件,二人竟深表叹惜。对一个殖民刽子手佩服有加,可见何启、胡礼垣所受英国殖民主义教育影响之深。更有甚者,针对三国干涉还辽事件,何、胡二人完全置国家主权于不顾,认为“东三省之于中国是不能自给者也。名入版图,已同疣赘,实耗膏血,等于痈疽”。清政府今日希望通过赎买政策力保东三省不落入外人之手,实非良策。因为“中国乃向日赎回,以为他时奉俄之地,是日与俄虽未取之而已不啻取之也,中国虽若未失之而已不啻既失之于日,复失之于俄也”。基于以上荒唐的逻辑,何、胡竟认为弃东三省可保全国其他地区不失,“然弃不能自给之东三省而不保,犹或可保其能自给之十八省,至分十八省之力以保东三省,则并十八省之可保者亦将不能以自存,是弃东三省以全十八省犹未计之得,将十八省以殉东三省则是计之失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西方资本主义文明有全面了解的何、胡二人,也会提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主张,值得我们深深反思与探讨。
  康有为、何启、胡礼垣三人同属维新派阵营,他们观点上的分歧,反映出其在变法策略上的差别。何、胡在变法的必要性及大部分改革内容上与康趋于一致,他们只是认为康的托古改制之论有碍变法图强,即“康君欲变中国,而不能正谊明道;挈领提纲,斯亦已矣,乃复以经义之说进,使今学牵于古法,时事蔽于陈言。吾恐玉轴扬灰,龙文折柱,萧梁之失,不难复见”。同时,何、胡更强调冷静、理智地面对危机,反对康有为赌徒式的做法。要之,何、胡在变法策略上主张全面西化,在应对危机时强调理性主义。
  同是维新中人,为何在变法策略上会有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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