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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研究丛书]第九卷生命的思索与呐喊--陈映真的小说气象 作者:赵遐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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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说,发表了他未发表的小说,评论着他的作品,出版了他的第一个作品集。 
  继续读着陈映真的书的朋友们中间,蒋勋是一个。 
  当时的蒋勋,并不知道他的老师、挚友陈映真入狱的原因。在那个戒严的时代,一切消息都完全封锁。文化圈中只有交头接耳地传播各种恐怖的传言。也就是这时候,蒋勋开始重新读起陈映真所有的作品,重新思考起他们讨论文学时提到的“文学关怀”、“人的主题”、“民族的现实”等等问题,重新思考起陈映真那随和的音容背后的人格与思想上的包容和深邃。此后的岁月,陈映真在狱中,蒋勋大学毕业、服役、出国,逐渐养成了反复阅读陈映真作品的习惯。在寂寞的巴黎,蒋勋一边听着冼星海的《黄河》,一边读着《乡村的教师》吴锦翔想着中国人的改革的一段,激动与痛苦时,蒋勋竟至泪下。蒋勋至今也没有问过陈映真入狱的具体原因,但是陈映真“所有的作品,从康雄到吴锦翔,从贺大哥到蔡千惠、宋蓉萱,似乎是再清楚不过的‘自白’。那里面,理想的、赎罪的知识分子的颓放自苦到宗教热狂式的自我牺牲,似乎是近代所有中国优秀的知识人注定的一张‘罪状’罢。”蒋勋说:“结合着新读到的中国近代史与近代文学撼人的事件,映真先生的作品,也仿佛可以置放到更大的背景上,有了较为清晰的轮廓了。”蒋勋:《求真若渴?爱人如己》。《陈映真作品集》第8卷,卷首第23页。 
  系狱期间,朋友们帮助陈映真发表了他未发表的小说,尉天骢是他们中间最勇敢的一个。 
  陈映真1968年5月被捕,1970年2月,尉天骢坚持在自己主编的《文学季刊》10期上发表了陈映真的《永恒的大地》,以示怀念。后来,当唐文标回到台湾,他们把《文学季刊》改组为《文季》的时候,台湾的政治环境愈来愈恶劣了,尉天骢仍然坚持在1973年8月的第1期上发表了陈映真另一篇小说《某一个日午》,只是改换了作者的名字,把作品中的“伊”一律改为“她”。要知道,那时候刊登陈映真的作品几乎就可以让一份刊物遭到查封。这篇作品确实引起一些人的猜测,尉天骢他们仍然不予理会。尉天骢说,他们刊登陈映真的作品,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家感觉到映真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尉天骢:《三十年来的伙伴,三十年来的探索!》。《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卷首第23页。。 
  事实上,囚墙并没有挡住他们的联系。5年后,陈映真在狱中读到《文季》时,他一边忍着哽咽,让热泪欢喜地、感激地流下面颊,一边读着《文季》中这样的警句: 
   
  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何其幸运, 
  他遭受的挑战如此之多! 
  他必须面对封建社会残留的病根,和 
  帝国主义侵略中带进的 
  殖民地流毒, 
  来矗立起自己作品中的中国基础; 
  他必须面对中国民族的苦难, 
  从事反抗专制集权,和 
  恐怖政治的战争, 
  来建立自己作品的中国精神。 
  因此, 
  他不再是一个书斋中的作家,和 
  这个社会上的享现成者; 
  他必须走入社会, 
  铲除自私, 
  关心别人,而且要 
  不断地在现实中学习, 
  学成为一个 
  中国人。 
  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何其幸运, 
  他遭受的挑战如此之多!陈映真:《怀抱一盏隐约的灯火》。《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第24—25页。 
   
  当时的陈映真,“怀抱着那一盏希望的灯火”同①,第24页。在一片凌人、窒息的铁墙里,仍然充实地向前走…… 
  《永恒的大地》写了一个三口之家,住在充满阳光的海岛上。老人重病卧床不起,客居海岛以来,非常怀念家乡。那里曾经有过一份大得无比的家业,盼望儿子回去重振家声。儿子从来没有真切的故乡感,也无从像父亲那样有浓浓的乡愁。媳妇是儿子从妓院里赎回来的一个妓女,长相丑陋,却身体强健,精力充沛。儿子对于妻子从来不曾爱过,“却一直贪婪地在伊的那么质朴却又肥沃的大地上,耕耘着他的病的欲情”陈映真:《永恒的大地》。《陈映真作品集》第3卷,第30页。。而妻子既怕丈夫,恨丈夫,又要依偎于他。等到她知道自己腹中有了新的生命的时候,激动地喊着:“看哪,全新的生命!”这时的她忽然没有了数年来对丈夫的恐惧、怨恨,剩下的是满怀的母性的悲悯,她对丈夫说: 
   
  ——这孩子并不是你的。 
  ………… 
  ——那天,我竟遇见了打故乡来的小伙子…… 
  ………… 
  ——他说,乡下的故乡鸟特别会叫,花开得尤其香! 
  ………… 
  ——一个来自鸟语花香的婴儿! 
  ………… 
  ——但我的囝仔将在满地的阳光里长大。陈映真:《永恒的大地》。《陈映真作品集》第3卷,第34页。 
   
  小说末尾写道:“又一声遥远的汽笛传来。伊的俗艳的脸挂着一个打皱了的微笑。永恒的大地!它滋生,它强韧,它静谧。”同①,第35页。 
  显然,这里运用了象征的手法,把当过妓女的妻子象征着永恒的大地,象征着曾经是日本殖民地的台湾。她的命运深层地比喻着台湾的命运,她虽丑但很有生命力,生动地象征着台湾虽有种种弊端,但有巨大的潜在的力量。她有了全新的生命,也预示着台湾的前程光辉。这,再一次表现了陈映真对故土的深情。 
  《某一个日午》是属于大陆人在台湾系列的小说,和其他这方面小说不同的地方,有两点。 
  一是房处长的儿子房恭行自杀的原因,并不是房处长不容他和家里女工彩莲的结合,而是房处长所代表的腐朽势力,让他彻底绝望了。 
  原来,房恭行意外地发现父亲的一大只木箱,他翻读了一直秘藏在里头的四五十年前的书信、书籍、杂志、剪辑和笔记,他惊奇、激动,而后又愤怒,几乎在每一页都写了眉批。在诀别信上,房恭行告诉父亲: 
   
  读完了它们,我才认识了:我的生活和我二十几年的生涯,都不过是那种你们那时代所恶骂的腐臭的虫豸。我极向往着您们年少时所宣告的新人类的诞生以及他们的世界。然而长年以来,正是您这一时曾极言着人的最高的进化。却铸造了我这种使我和我这一代人的萎缩成了一具腐尸的境遇和生活;并且在日复一日地摧残中,使我们被阉割成为无能的宦官。您使我开眼,但也使我明白我们一切所恃以生活的,莫非巨大的组织性的欺罔。更其不幸的是:您使我明白了,我自己便是那欺罔的本身。欺罔者受到欺罔。开眼之后所见的极处,无处不是腐臭和破败。我崇拜您,但也在那一瞬之际深深地轻蔑着您,更轻蔑着我自己。我无能力自救于这一切的欺罔,我惟愿这死亡不复是另一个欺罔……陈映真:《某一个日午》。《陈映真作品集》第3卷,第43—44页。 
   
  读着这封信,我们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所深藏的是作家的憎恨、无奈和绝望。 
  二是,陈映真尽情地赞颂了彩莲:“她在所有的凡俗中,却有强壮、有逼人却又执著的跳跃着的生命,也便因此有仿佛不尽的天明和日出。”同①,第45页。她是一个强者。钱,不要了;她要腹中的孩子,她要独自担当起做母亲的责任和义务。在彩莲这位强者的面前,房处长终于“摇摇欲坠了”同②。。 
  陈映真的爱,他的恨,他的渴望,他愿台湾天明,愿台湾日出,就这样借助于朋友们的帮助,冲破了囚墙的围困,继续传递到读者中间去了。 
  陈映真在狱中,朋友们也还在继续评论着陈映真的作品。这,也是尉天骢敢为风气之先,正是他为陈映真作品研究奠下了第一块基石。 
  说来也有些传奇色彩。那时,尉天骢的评论文章,本来是一篇辩护无罪的文字。陈映真被捕后,尉天骢到罗斯福路陈映真家人聘请的王善祥律师那里,要求能够出庭作证。结果,他们拒绝了尉天骢的申请,只收下了尉天骢的辩论文字,这就是后来被陈鼓应拿去在《大学》杂志上发表的辩论文字,也是研究陈映真小说的第一篇评论文章《一个作家的迷失与成长》尉天骢:《一个作家的迷失与成长》。《大学》杂志,1968年12月。又,《陈映真作品集》第14卷,第1—13页。。当这篇辩护文字发表的时候,台北南海路的科学馆正在展览一批所谓匪谍资料,会场左边的大玻璃柜里,就陈列着陈映真的资料,看来看去也不过几本一般人看不到的书籍和杂志而已。有一天,尉天骢在街头碰到一位颇负盛名的现代诗人,他理直气壮地对尉天骢说:“你还敢发表替陈映真辩护的文字?”尉天骢质问他:“有什么不敢?”“证据都拿出来展览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尉天骢不屑地答道:“展览归展览,关我什么事?”尉天骢:《三十年来的伙伴,三十年来的探索!》。《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卷首第22页。想想看,在当时那种腥风血雨的高压下,尉天骢该有多大的勇气!陈映真一生得此知己,足矣!后来,陈映真在为尉天骢的《民族与乡土》作序,写作《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一文时,深情地写道:1968年仲夏,“我蓦焉远行。不数月,我忽然接到尉天骢的一份法律性文件。展读未竟,我已鼻塞眼热”。“我喃喃自语,簌簌泪下。我想,世上有所谓朋友之义者,大约也不过于此吧。”“天骢憨挚的友情,虽然不曾改变我流落的行脚,然而竟穿过极大的忧惧和不可想象的阻隔,使我在一片枯寂的绝谷中,千万个意外地听到那友爱的声音,直接申诉于时代。而我也理解到:在那一刹那,他的声音,已经超出了私人的情谊。”陈映真:《那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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