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雨轻轻摇头:“我要唱歌,我要在舞台上唱歌。”停了下又说:“我想去酒吧。”
“去。”白路带着她往回走,去出租车停靠站拦车。
上车后问白雨:“去哪?”
白雨说:“天龙吧部。”她就是在那里丢了工作。然后一天过的不如一天。她想在离开北城之前,再站上去那个舞台一次,当是给自己送行。
司机往西开,进入二环。白路忽然记起以前去夜店,在大家不跳舞的时候。好象有人唱歌来着,舞厅正中是个舞台,有主持人,还有乐队表演节目。于是问司机:“师傅,哪家夜店有节目表演?”
司机说:“天龙吧部就有。”
“我要舞厅那样的,人多才好,酒吧人少。”
“王子。去不?”
“去。”于是车往北开,去王子俱乐部。整个谈话过程,白雨只是看了白路一眼,完全不说话。
王子俱乐部分楼上楼下两层。楼上是KTV,楼下是舞厅。何山青曾经在这里挨过打,然后闹出些事端。
到王子的时候不到八点钟,舞厅里没几个人。连垫场歌手都没有,只有大音箱在放歌。
这地方得买票进入。走过长长通道,进到里面。才找个座位坐下,服务员已经过来询问喝什么。
白路说:“叫你们经理来,我有事情要谈。”
服务员问:“是什么事?”
白雨忽然说话:“还是钱经理负责么?他来了没?”
“钱经理来了,好象在经理办公室。”
“一会儿他下来,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来两瓶啤酒。”白雨抢先拿出一百块钱。
服务员说是,不多时送来啤酒和找零。
白雨跟白路解释:“我以前在这干过,坚持一个星期,然后就被换了。”
“为什么被换?”
“舞厅就这规矩,一切向钱看齐,经理、主持人,都是说换就换,何况艺人。”喝口酒又说:“夜店要赚钱,顾客要新鲜,所以每个新来的艺人都有个大噱头,然后就是卖命演出,运气好的能坚持一个月,运气不好的一天就换。”
白路点点头:“还挺残酷。”
“还成,来就凭事吃饭,没事不能怪别人。”说起她熟悉的行当,终于能多说几句话:“这几年我走了二十多个店,变成老人了,又没名气,自然没人请你,想卖唱都没地方,人老珠黄说的就是我们。”
白路笑笑,刚想说话,看到一个穿西服的青年走过来:“是你们找我?”
白路点头:“从现在开始,到舞厅跳舞的这段时间,全算给我,多少钱?”
“你想干嘛?”
“我想让她上去唱歌。”
经理看看白雨,笑道:“是你啊,看着就眼熟,怎么有空来玩了?”这句话有点儿假,他一早看见白雨,只是没太想认。
白雨笑着回话:“来看看钱老大。”
“别瞎说,我不是老大。”和白雨打过招呼,跟白路谈正事:“三千,从现在唱到九点,九点夜店开场。”
“成。”白路点票子,交到钱经理手里。白雨拦了一下,白路笑着说:“这次听我的。”语气不容拒绝,跟着又问钱经理:“中场演出那段时间呢?”
钱经理犹豫一下:“我能让她唱两首歌,一样要三千。”
“好。”白路再点出三千块钱。
“谢谢老板。”钱经理收起钱,跟白雨打个招呼,回去安排。
等钱经理离开,白雨说:“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现在上去唱歌,就跟卡拉OK一样,一百块一首,谁都可以唱。”
“上去吧。”白路说道。明知道钱经理在宰人,他却愿意挨这个宰。
第二百二十九章一只小小鸟
白雨看看白路,想了想,忽然笑了一下,脱去外套,慢慢走上舞台,钱经理让人送上一把吉他,于是演出开始。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句介绍,琴声一响,歌声便也响起,静静的白雨在即将喧闹的舞厅中静静歌唱。
每唱一首,白路鼓掌一次,让服务员送上鲜花。
有了他的带头,陆续有人送花,还有人花钱点歌。
服务员去问过白雨的意见,选择xìng的唱了两首点播歌曲,一直唱到九点钟,舞台谢幕,狂乱的鼓点轰轰响起。
从九点到九点半、甚至到十点,依旧是垫场时间,前半个小时,跳舞的人很少。真正的高cháo是十点以后,所以演出也在那个时候,人多了,钱才花的多。到十一点的时候,是舞厅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群魔狂舞,便是在这一刻。
当大家都进场跳舞的时候,白雨把白路的棉衣拽下来,拖着他进场,一起疯狂。
通俗点儿说,摇头晃腚半个多小时,俩人回去坐下。白雨大声问:“嗨不?”
白路笑着点头,这样的舞厅其实挺有意思,乱摇摆乱发泄,大家都挺嗨,很过瘾。
又歇了会儿,十点一刻,舞曲停下,开始表演节目,一个个出类拔萃的艺人轮番登台,吸引顾客献花、也吸引顾客砸钱。
钱经理走过来说:“十点半,两首歌,时间在八分钟以里。把歌名告诉我。”跟着又说好话:“你唱的真好,可惜这里不是清吧。”
来夜店玩的,多喜欢热烈、摇滚的音乐,这里没有白雨的市场。
白雨想了想回道:“《我没有远方》,《我是一只小小鸟》。”她也想嘶吼一把,也想发泄一次,不再那么安静,把这些年的辛苦和委屈都要发泄出来。
钱经理说好,去跟主持人交代一声,让乐队注意配合。
听到是这两首歌。白路跟过去问钱经理:“有小号没?”
“好象有。”
“借我用用。”
“你等下。我找找看。”吩咐服务员去后台找。
不一会儿,还真找回来一把小号,白路拿着走出舞厅,去外面呆了十分钟。然后回来。
这个时候。白雨已经上台。在乐队的伴奏下演唱她的没有远方。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是没有远方,前路迢迢。却只堪远望,满心不甘,终化成一声呐喊入歌。
看着很安静的女孩不再安静,白路有点不好受,何必呢,自己为难自己?
很快,第一首歌唱完,吼完以后的白雨好象真的没有了远方一样,眼神空洞,有点茫然。待歌曲结束,不做任何停歇,随手抚琴,清脆的和弦声轻轻传出,她开始很静的演唱《我是一只小小鸟》,于是,第二首歌开始。
前面第一段实在唱的太静了,除了鼓手在轻轻打点儿,电吉他和贝斯都不敢加入进去,生怕乱了节奏,影响演唱。
白雨在歌唱,唱着自己,有时候好象一只小鸟,或者说,不是有时候,是一直都是小鸟,努力想飞,却总也飞不高。
第一段唱完,白雨突然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白路笑着走上舞台,冲她轻轻点下头,然后面对观众吹起小号。
一段很静的吉他和弦,一段很静的歌声,突然加入高亢高昂的小号声,声音直拔而上,越拔越高,那只飞不起来的小鸟突然能飞了,随着号声冲破樊笼,冲破屋顶,向四方飞去。
舞厅很大,客人很多,有人说话,有人点东西,服务员往来穿梭,吧台也是忙来忙去,可是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所有动作全部停住,全都看向舞台,看着那个吹着小号的秃子。
小号声高亢,无论远近,一人不拉的直击耳膜,冲击你的心灵。
白路从头开始演绎歌曲,把白雨方才唱过的,用小号重新再唱一遍,一声声,如云帆激荡,越飘越高,也是越飘越远。忽然进入副歌部分,如鹰啼长空,声音高的不可想象,好象要把小号吹破一样,直直的炸向人群,听的每一个人都吊着心,似乎随时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听着这个号声,白雨忽然就哭了,面上却是带笑,她在笑着哭。
眼见白雨如此,肯定没法接着唱下去。而小号已经到高cháo,副歌最后一个大弯即将转过。舞台上的乐队一看,必须接下来。吉他手是真牛,在小号尾音将落未落之时,一个高音弹出,跟着玩了个电音,接下来一段solo,此时贝斯插入,把这段乐曲衔接的十分完美,好象排练过许多次一般。
吉他手边弹边看白雨,看她恢复的咋样,能不能继续唱。白雨也是老歌手,很有经验,快速平缓情绪,笑着冲吉他手点头,意思是可以了。于是吉他手再冲鼓手点头,下一小节,鼓声猛烈躁起来,轰轰的带动舞厅气氛,然后,白雨再次狂热嘶吼,舞厅气氛一再升温。
这首歌唱疯了,台下无数人跟着一起喊,好象真正的演唱会一样。
看到大家这么热情激动,吉他手和鼓手对个眼神,于是多奏两遍副歌,让气氛更加热烈,直接达到顶点。
在这种音乐中,白雨完全忘记自我,只管大着声音呐喊,她想像方才的小号那样,要冲破穹顶,飞翔于高空之上,让自己的歌声向四方传播。
在嘶吼最后一遍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声音破了,可是台下人群却是给予更加猛烈的掌声和更加大的欢呼声。
当歌声停歇、乐曲也慢慢停下的时候,白雨放下手里的吉他,朝白路猛扑过来。一下抱住他,紧紧抱住他,她又哭了,泪水滑到白路的脖子里,带着点点暖意。
白雨在小声重复,不断地重复:“谢谢你,谢谢,谢谢你,谢谢。”
回报给她的是台下热烈的掌声,没有人做别的事情。大家都在鼓掌叫好。突然有人大喊:“在一起。”
于是,好多人一起喊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这个时候。钱经理已经愣了。玩夜店玩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台上人不演出,台下人却是不断叫好。
约莫过了半分钟,白路让白雨松手。带着她给台下观众鞠躬。
这一谢,又是换来无数掌声和叫好声。人们也缓过来了,有人送花篮,有人送酒。
夜店演出,很重要一条,演员必须能喝。如果客人给你酒,你不喝,是不给客人面子,还是不给客人面子?
所以白雨很有酒量,也所以,在看到有人送酒之后,白雨为了不砸夜店的场子,主动拿起酒瓶,对着瓶子开始吹。
她这一喝,又有人送酒,片刻后,舞台上堆了二十多瓶啤酒。
白路一看,这是要疯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