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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回绝了叶家,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萧大人吗?萧大人亲口说的,到时候你看中了那家的千金,他愿为你亲自上门说媒去,他拍胸膛保证的!
孟聚,你多年效忠北府,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好,萧大人也好,大伙都是关心你,不想你将来落个没下场啊。”
孟聚不得不承认,易先生的劝告入情入理,确实很有说服力。只是很可惜,他不明白自己对叶迦南的那份感情,那是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的。易先生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结果换来的只是孟聚的“嗯嗯哦哦”的敷衍。
眼见劝说半天,孟聚半点不肯松口,易先生也灰了心,他望着孟聚,神情有点黯然。
接触易先生的目光,孟聚一愣:在易先生的眼神中,他看不到多少愤怒,倒是有一种让孟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落寞?是失望?是黯然?还是解脱?
易先生慢吞吞地说:“是啊,孟聚,你确实要好好想想了。”
易先生走了,走的时候,他显得苍老了很多。临走时,他没再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已深深刺痛了孟聚——对易先生来说,自己一手培养起来、视之如子的部下,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己却失去了对他的影响力——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呢?
想到这里,孟聚怅然若失。
人的世界太过脆弱,很多我们本来以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会永远一直保持下去的,却常常会很突然地失去,然后,我们所熟悉的世界会忽然间变得面目全非了。
孟聚疲惫地揉了一把脸,感觉心神俱疲。他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蓝天久久出神,眼前的浮现的,却是易先生临走时的眼神——孟聚知道,继叶迦南、王柱和慕容毅之后,自己又失去了一位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孟聚发了一阵呆,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陡然怒气勃发,转身就向外走。侍从快步追上来,帮着孟聚披上了斗篷,问道:“大人,您要去哪?如果要出城的话,要通知卫队的。”
“去前街的陆府,找柳空琴去!”
叶剑心嘴巴不牢,向南朝泄露了机密,让易先生气冲冲地跑来向孟聚兴师问罪,这件事弄得孟聚很是不爽,一怒之下,他也跟着照样学,向叶家也来个兴师问罪。
出门走过了半条街,被那凉飕飕的寒风一吹,孟聚渐渐地冷静下来了。他的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在陆府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自己这样气势汹汹地跑去责问叶家,万一叶家来个反问:“南朝那边的事,孟大都督您又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自己又怎样回答呢?
让叶家知道自己跟南朝有联系秘密,孟聚倒不是很在意。现在这风雨飘摇的年头,为留一条后路,哪个大魏的权贵不在暗通南朝。自己是大魏北方的实力军阀,又是正经的汉人,南朝不派人来跟自己联络,这反倒是不正常了——但问题是,自己这样冲叶家发一通火,对事情有什么帮助吗?
毫无意义。
站在陆府前的树荫下,孟聚呆呆站了好久。最后,他沮丧地摇摇头,回转了身,侍卫惊讶地看着他:“大人,您不去找柳大师了?”
“不去了,我们马上回府去!”
雨季过去了,天佑二年的夏天,来得特别迟缓。在那渐渐炙热起来的阳光里,人们逐渐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南方的平叛战事正在逐渐北移。
每日每夜,都有大批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溃兵途经楚南府。他们都是来自边军各部的逃兵,有的甚至还是军官。这些具有先见之明的人们已经预见到了,边军掀起的这场叛乱已不可能成功。为了逃避朝廷和金吾卫的追杀,他们正在日夜兼程地向北逃难。!!
三百零散临战(下)
孟聚一愣,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要——请降?”
史文庭摘下了头上的头盔,双膝跪倒,匍匐在地:“是。'e点'罪将当年一时糊涂,被国贼拓跋雄蛊惑了,跟着他一同举兵违抗朝廷。如今罪将等幡然醒悟,深感罪孽深重,愿率麾下兵马反正,归降于大都督麾下,恳求大都督能宽恕末将等往昔的罪过,给末将等一条出路。罪将愿忠心耿耿效忠大都督,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
史文庭连连磕头,额头撞上城墙的地砖发出“砰砰”的声音。当他抬起头时候,众人都是看得呆了:这位边军将领额头上已是青肿一片,眼中泪水流淌,神情悲戚。
孟聚茫然:自己不是没招降过敌人,但以前几次招降,自己计谋出尽,苦口婆心地劝说,表达诚意,哪次不是大费工夫?但现在,连谈判都不用,敌人刚见面就跪下来哭喊着求自己受降,这架势,像是自己只要开口说个“好”字事情就成了——好事得来得太轻易,孟聚倒有点不敢相信了。
“快扶史将军起来——将军莫急,我们慢慢说。将军弃暗投明,我们是欢迎的,只要你真有诚意,事情总能谈妥的。”
“罪将归降,绝对是诚心诚意的,大都督一定要相信啊!”
史文庭猛然跪倒,又是“通通通”磕了几个响头,那“通通通”的声音让孟聚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家伙该不会觉得只要磕头声音够响就证明诚意足够了吧?
被这个二愣子旅帅搞得手足无措,孟聚退后一步。示意文先生上前问话。文先生干咳一声,站前一步:“史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这很好。但不知将军此次归降,打算统带多少兵马过来呢?”
史旅帅磕头磕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被搀扶着在石阶上坐下,他额头上鲜血直流,说话却还是口齿清晰:“末将此次归降,末将自家的雷霆旅自然是要过来的,雷霆旅现在的兵马约莫还有两千出头——但不止末将自己的兵马,军中还有不少弟兄也很仰慕大都督,托末将一同向大都督请降的。'e点'”
“哦?其他将军也有此意吗?”
“是,军中托我来问话的旅帅就有七、八个——这趟是因为我担当了先锋。大家都托我来跟大都督联系。”
“史将军,你说的大家是指谁呢?”
“前军的白虎旅旅帅洛小成、中军的熊霸旅旅帅熊罡、中军的猛禽旅旅帅高飞、后军的横山旅旅帅李澈,还有城下与我一同担当前锋的飞鹤旅旅帅黄旻。。。还有不少人,他们都托我向大都督递个话,想连人带兵马一同投过来,就是没得大都督的同意,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只要大都督您给罪将一个准信。末将传信回去,他们都会举义反正的。”
孟聚和文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早先收容溃兵时候就知道边军士气低落军无斗志了,但不料竟到了这地步,旅帅一级的将领都纷纷想着叛变投敌。
但孟聚还有个疑问:这帮边军将领要投降的话。他们投靠慕容家那边不是更好吗?慕容家那边毕竟还有个正统朝廷的名分,无论地盘还是实力都远比自己雄厚得多,边军将领们为什么不肯叛去那边?
史文庭答道:“大都督垂询,罪将也不敢隐瞒:其实先前战况不利时候,也有一些弟兄归降了朝廷。但我们后来得到消息,他们都没得什么好下场。
刘渡旅帅是第一个投过去的,但他过去那边不久就被人吞掉了兵马,吃饭时莫名其妙地吐血死了;陈雨笋将军,他赴宴时候被一帮蒙面人乱刀砍死了;还有明阳旅帅,咱们都听说他哪天晚上就失踪了,有传言说是被人做掉抛尸湖里了。。。”
说着,史文庭打了个寒战,他摇头道:“反正,投朝廷那边去的,没一个好收场的,弟兄们都寒了心,不敢再试了。”
“这。。。不至于吧?归降时,既然保证既往不咎了,难道朝廷会出尔反尔吗?”
“这个。。。罪将私下跟亲近的弟兄也商议过,大家都觉得:皇上英明刚毅,气度恢宏,肯定是不会言而无信的。只是先前咱们跟朝廷打得太狠了,杀了金吾卫不少将官。虽然皇上答应咱们既往不咎的,但那些金吾卫的将门世家同气连枝,彼此沾亲带故的,他们怎肯放过这笔血仇?
而朝廷现在也是用兵之际,皇上不可能为了咱们这些降将去得罪金吾卫的宿将和元老,所以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任他们为所欲为了。
相比朝廷那边,大都督这边就好多了。罪将等都听说了,沃野李赤眉、东平易小刀、关山河、白御边等将军投了大都督这边,都得到大都督的信任和重用,不但让他们继续统带原来兵马,待遇甚至比从前更加优厚,甚至还被委以了方面重任。
大都督宽宏仁厚,信义昭著,罪将和众袍泽兄弟都是心悦诚服,所以甘冒巨险前来投靠,托庇于大都督麾下。”
孟聚和文先生对视一眼,都是恍然。文先生又问:“那,史将军,归降后,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和待遇?有什么条件吗?”
史文庭的态度表现得很谦逊,只说:“末将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妄言条件。归降后,只要大都督给末将一碗饭吃就好,干啥都无所谓——呃,当然,末将这种行伍中人,这辈子除了厮杀以外,再无他长。倘若大都督信得过,让末将继续统带原来兵马的话,末将愿为大都督戍守边疆,护卫一方安宁,稍洗昔日罪孽,这是最好了。”
“原来如此,将军的心意,我们知道了。还请将军下去歇息,我们先商议一番再答复将军,如何?”
“是,罪将告退。”
史文庭鞠躬退下,但他犹豫了下,站住了脚步,哀求地望着孟聚:“大都督,请恕末将多嘴一句,此事十万火急,容不得拖延了。现在前锋兵马是由末将和黄旻旅帅统领,我们二人都是仰慕大都督,诚心愿意归降的。但倘若皇叔到了,在他积威之下,只怕军中有一些顽冥不化的死忠分子出来捣乱,那归降之事只怕要横生波折了。”
“拓跋雄还有多久抵达?”
“皇叔统领中军,离我们只有半天行程。按照皇叔的命令,我们前锋本该是在离城二十里外扎营的,等候中军抵达后再全师共进与大都督交战。但我们违抗命令,轻师急进,径直奔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