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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浪大化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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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沐春风,文化历史的积淀迎面向我涌来。

我给赵先生去信后不久,便接到他12 月23 日发出的贺年卡,里面附了
一段文字,说:“文俊同志,你曾三次与我相见,还曾光临寒舍,我完全想
不起了。但我还记得你曾约我为《世界文学》写过一篇书评,文章刊出时,
译者已被划成右派,那是57 年的事。”

收到贺卡后,我怅然良久。仅仅十年前的事,眼看要和东流水一样逝去
了。难怪诗人济慈说他的名字是写在水上的。嘉德先生已于去年四月逝世,
我的回忆眼看已成“孤证”。赵先生的记性其实极好,从他写的几本回忆录
如《编辑忆旧》、《回顾与展望》、《文坛故旧录》可以看出,30 年代的事
他都说得清清楚楚。但是偏偏不算遥远的事在他脑海里却了无印痕了。

在赵先生去年9 月26 日给我的一封信里他说:“对美国现代伟大文学家


福克纳的作品,你我二人可以说是同好者,你前年译出了一部长篇,今年又
译出了又一部代表作。蒙你赐赠一册,无任铭感。

“记得30 年代,每逢西书铺中到了福克纳的新著,我务必节衣缩食也去
买来一饱眼福,所以文革前,我藏书库中有不少福克纳著作。昨天又去翻了
一通,发现有他的著名短篇集:Doctor Matino and other stories 一册。
不知你有否此书?我认为他的短篇也很值得介绍给中国读者。如有需要,来
信即可奉寄。”

我厚着脸皮,去信表示很愿得到此书。不久以后我便收到了书与赵先生
10 月22 日的信。信里说:“我收藏多年的福克纳短篇集一册,已于前日挂
号奉赠;希望你接连翻译福克纳的两部长篇名作之后,择优为中国读者介绍
一二。

“回忆我在30 年代任良友编辑时,也爱上了美国现代小说家,读了他们
的许多原作后,1936 年出版了《新传统》一书。可惜为了‘做好为他人作嫁
衣裳’的工作,把这一工作放弃了。现在想来,实在后悔!”

我拆包翻来复去地察看了赵先生另邮寄来的赠书,那是1934 年美国“哈
里森·史密斯与罗伯特·哈斯公司”出版的第一版。扉页上福克纳的名字下,
用铅笔写了“1897…9…25—1962…7…6”字样,显然是赵先生在福克纳逝世后查
了资料所写下的作家的生卒年月日。封三左上角还贴有上海南京路78 号美国
书店的价签,标明书价“5。00”。

《马丁诺》一书收有福克纳14 篇短篇小说,其中有一篇叫《伊莱》。我
想起这就是福克纳作品中被译成中文的第一篇,载施蛰存先生所编《现代》
杂志1934 年的第五卷第六期,译者是江兼霞。该期还刊有赵家璧的《美国小
说之成长》一文,里面讨论了福克纳。我不由得要作这样的“大胆设想”:
那篇《伊莱》说不定即译自现在到了我手里的这本书,而那位江兼霞说不定
就是赵先生或是他熟识的某位女士或某位先生。但这个谜只有请赵先生或是
施蛰存先生来解开了。

赵先生信里说为了买书他得“节衣缩食”,这决非虚言。当时法币五元
不是一个小数目!据冰心先生回忆,有一次她拿到七块钱稿费,这笔钱足够
她一个月的家用了——连保姆的工资开销都包括在内。当时赵先生为良友公
司编的“一角丛书”,售价仅为一角。而1936 年2 月出齐的10 卷精装本《中
国新文学大系》售价也仅是“大洋二十元”。

在接到赠书后不久,我收到美国威廉·布泽(William Boozer)先生所
编的《福克纳通讯与约克纳帕塔法评论》,那是一张八开四版小报,每季一
期,专登有关福克纳作品出版、翻译与评论的情况。在92 年7…9 月那一期上,
我看到一则消息:1991 年12 月在纽约市一家叫Swann Galleries 的旧书店
拍卖了一批福克纳的第一版作品。其中售价最高的一本是《蚊群》,尽管“书
脊略有损裂”,“有几页很有技巧地裱糊过”,但还保留着原来的“红绿两
色有蚊群图案的护封”,售价是1540 美元。其它的书与价格是:《八月之光》,
825 元;《寓言》(签名本,标明数序,有封套),440 元,《掠夺者》(签
名本,标明数序),440 元,《我弥留之际》,302 元;《押沙龙,押沙龙!》,
132 元;《这片土地》,121 元,《士兵的报酬》,110 元;另一本没有护封
的《蚊群》,88 元。

赵先生赠我的那本第一版,出版年代介乎《我弥留之际》与《押沙龙,
押沙龙!》之间,若是拿去拍卖,怕也能值上200 美元吧。


编辑《福克纳通讯》的这位布泽先生本人也是位收集第一版福克纳作品
的“迷”。他曾托人捎话向我索取《喧哗与骚动》中译本的第一版。我寄去
后他非常高兴,回赠我两本书,其中之一是他自己写的《威廉·福克纳的第
一本书》——《(大理石牧神)50 年之后》。另外,我在《通讯》的广告栏
里看到,密西西比州首府杰克生开有一家“切克托书店”,专门收购与出售
福克纳的第一版作品,还说“备有目录,欢迎索取”。而福克纳1925 年在新
奥尔良海盗巷624 号所租住并在那里写成《士兵的报酬》的房屋,也被一对
夫妻购下,开设了一家“福克纳住屋书店”。


赵家璧先生手迹


为中年翻译家说话

近日在读一本名叫《德语文学精品》的书,50 万字,内收18 世纪下半
叶与19 世纪九位德语作家的作品。所收的作品都是代表作,如歌德、海涅的
诗,席勒的戏剧,施笃姆、凯勒、迈耶的中篇小说。但是冠以这样一个书名,
总觉得帽子大了一些,果然是有其原因的。翻开序言,只见译者语气上有点
嗫嚅:“这个集子,确切地讲只能叫做《近代德语文学精品》。”他还表示
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出一本《补编》。再往下去读序言,我的疑团自然也就消
解了,因为译者说:这“实际上是我前30 年文学翻译工作的一个小结,由于
篇幅的限制,只能收进我所译出的一部分作品,但毕竟是一个中年译者的译
文自选集。”原来这是一部译文集!那么何不迳直如此相称呢?译者与出版
者必有其苦衷。是啊,在我们这个古老国家里,总存在着一些隐形的法度。
健在的老翻译家出版有译文集的才只有寥廖不多的几位。真要论资排辈,轮
到五十多岁的杨武能先生,还不得等到下个世纪的下半叶!

可是,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许多事情又偏偏要靠正当年的四五十岁的人
来做,本人比杨先生虚长几岁,自觉精力已大不如前,太费劲太伤脑筋的事
已懒得去做了。正确的做法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对起步不久看来有希望的青
年,拉上一把;对即将登上峰顶的成熟的中年人,喝采加油;对于老一辈宝
贵的经验则潜心总结,使后来人更好地学习,少走弯路,而现在的做法却往
往并非如此。

念英国文学的人都知道塞缪尔·约翰逊与柴斯特菲尔德的故事。在约翰
逊着手编他那本有名的词典之前他曾去向勋爵求援。但是按他后来的说法是
“曩昔曾候教于大人正厅外室,乃至见逐门外。”可是当勋爵得知词典即将
大功告成时,却又匆匆在报上接连发表谀美文章,誉之为“英国文学界空前
伟业”。约翰逊遂致上一函,质问与讥讽道:“然则所谓赞助者即彼见人溺
水呼救而无动于衷及其抵岸又重以援助相絮聒之人乎?阁下于我辛劳之枉
顾,如其到来稍早,亦必曾令人感戴,然而延稽至今,我已麻木不仁,而不
知感受矣;我已孑然一身,而无人得与分享矣,我已功成名就,而无此必要
矣。”(引用高健译文)

当然我不是说我们这里也会碰到一模一样的勋爵,但与约翰逊有类似遭
遇的人还是有的。

另外,出版译文集,这本身对于繁荣文学事业也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位文学翻译家(如果他是真正的文学翻译家的话),经过多年砥砺琢磨,
已锻炼出一套自己的工作方式。他必定会选择适应自己艺术趣味,可以发挥
自己优势的作品来译,在译的过程中也必定赋给原作一些个人的风格——这
里就有值得观摩学习的地方。据我观察,今天,我们已经有了一批建国后成
长起来的译者,他们并不比前辈翻译家逊色——否则我们便真是一代不如一
代了。有识见的出版家能出版他们的译文集,无疑是件功德无量的事。坊间
既然早就有了中青年作家的多卷文集,又为什么不能出些中青年翻译家的译
文集呢?

(《德语文学精品》,杨武能译,漓江出版社1993 年9 月初版。)


可爱的小鹿

回想起来,《爱的教育》恐怕是我所读的第一部外国文学作品了——比
这更早的,只能是童话故事之类的“小人书”。现在闭眼一想,丰子恺先生
画的插图还历历在目。而印象最深的,则是两个胖墩墩的小孩站在装有布帘
的书架前的那一幅。这篇故事与这幅画,对我后来几十年走与书为伍的人生
道路无疑是起了作用的。

我之所以要提丰先生为《爱的教育》所作的插图,是因为不久前见到了
另一本书。那是在北京图书馆的开架中文书借阅室。在“奥地利文学”那一
格里,我见到《小鹿斑贝》的书脊,抽出一看,封面上是一只毛茸茸的紫色
小鹿,那独特的风格马上告诉我,是出于韩美林先生的手笔。

《小鹿斑贝》是现代儿童文学名著之一,作者是费里克斯·萨尔登(1869—1947),解放前即有译本,似乎也被瓦尔特·迪斯尼改编成动画片。我在
北图看到的这一本是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80 年出版的,据译者范信龙、钱
雨润序言交待,是译自英国作家约翰·高尔斯华绥的英译本。不过书中所附
高氏英译序并未提到此点,只说他在船上阅读原稿,十分欣赏。高氏自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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