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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润 作者:沈世豪_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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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妄想毁灭它!或者,把它“扼死在摇篮里”,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们,深知留下它,对自己是个致命的威胁,他们一边撕,一边感到有着一种难以言传的快意!

  欲哭无泪,肝肠寸断!陈景润奋力抗争,但他一个人,怎能敌得过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呢?突然,有人扭住了他瘦小细软的胳膊,往后一拧,让他领略了“文革”中最为流行的“喷气式”的滋味!

  “搜!搜!”有人乘机呼喊,火上浇油。陈景润平时十分节俭,他把能够积存下来的钱,全都存了起来,以防有朝一日“失业”,仍然可以研究他的数学。熟悉内情的人,知道他还有一二件硬通货——金戒指。那是他慈母留给他的唯一的纪念品,平时,他珍藏在贴肉的内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缝上,万无一失!丑陋的一幕上演了,几个人扑上来,其中还不乏女将,他们剥下陈景润的衣服,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凸出来。

  他们撕毁了陈景润的手稿,搜出了他的存款、存折、金戒指,连那把福建产的油纸伞也被撕成粉碎!剩下的伞骨,居然成了鞭子,一个女将举起来,劈头盖脑地往陈景润砸去。

  造反派得胜了!陈景润被赤条条地从小屋中驱赶出来,正当人们得意地把陈景润押往“牛棚”——三楼东头的一间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屋子时,陈景润突然从队伍中挣脱出来,箭一般地往“牛棚”方向奔去,往左一拐,人影一闪,只听到门彭地一声响,“牛棚”近邻的一间小屋便被关上了!

  陈景润想干什么?这个“死不改悔的阶级敌人”莫非想纵火么?阶级斗争观念特别强的造反派,顿时紧张起来,有人狐疑地贴门听个究竟,毫无声息,用力一推,岿然不动,门已被陈景润拴死了!

  小屋中,只剩下陈景润一个人。理想、追求、奋斗已经被残酷地毁灭了,用麻袋装的草稿手稿已被洗劫殆尽!一生的奋斗全付之东流!人格、尊严的侮辱,更是令人心碎!如此连猪狗都不如地活着,还不如以死抗争,以明心志!

  热血往上涌!他万万没想到,他会连生存的权利,连做人的资格也会被这样残忍地剥夺得一干二净!像“文革”中无数被逼上绝路的人们一样,陈景润准备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腾地跳上桌子,一步便迈向洞开的窗户,下面是万丈深渊么?是挣开血盆大口的地狱么?顾不上了,他闭上眼睛纵身往下一跳!

  命不该绝。他从三楼窗口往下跳,伸出的屋沿怜悯地挡了他一下,地上的一棵杨树,更是极有同情心地伸开了手臂,减缓了他跳下的速度,陈景润不能走,“老九”不能走!不乏正义的世界都在急切地呼唤,都在深情地挽留,都不忍心发生那惨不忍睹的严重后果。

  同样是一个罕见的奇迹!跳楼的陈景润安然无恙,只是大腿上擦破了点皮,有涔涔的鲜血冒出来。一个造反派干将,见到跳楼后平安无事的陈景润,居然这样挖苦他:

  “真不愧是个知名的数学家,连跳楼都懂得选择角度!”

  乾坤颠倒如此程度,本来就口讷的陈景润一时没有回答,也无须回答了。他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盯了他一眼。在法西斯式的暴行面前,语言是最苍白的。

熬了四年的煤油灯

  终于结束“牛棚”生涯了。陈景润拖着一身创伤,回到了那间六平方米的小屋。据说,为了防止被关押的“黑帮”“畏罪自杀”,小屋中的电线全部被扯断。没有电灯,陈景润点起那盏旧式的煤油灯,谁能料到,一点便是四年呢!

  往事不愿回首,更不堪回首。蹲“牛棚”的时候,陈景润总是排在“牛鬼蛇神”队伍的最后,并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他个子小,瘦弱不堪,又理着小平头,不经意时,还以为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不承认自己有罪,也拒绝写什么检查、请罪之类的东西,造反派抓不到他更多的“罪证”,军宣队、工宣队进驻中科院,整个数学所都忙于去走“五七道路”,准备去“五七干校”时,就把陈景润从“牛棚”中放出来,让他回到自己原来住的那间小屋中。

  满屋灰尘。被洗劫一空的小屋,寸寸都是凄凉冷清。被关押的“黑帮”已不知转向何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把小屋照得更像一间古老的囚室。长安街上仍是一派灯海。人声鼎沸。60年代末期,中国的政治风暴一阵紧似一阵,造反派们忙于“打内战”,忙于“夺权”,尽管,已经实现了“全国山河一片红”。但危机四伏,中国最大的阴谋家、野心家林彪正在阴暗处,磨牙吮血,随时准备向毛泽东同志下毒手,然后一巴掌把中国人民推入血海之中。陈景润当然是不明白这些险恶的政治风云的。尽管,“灵魂”触了,皮肉也触了,他在政治上仍然没有根本的长进,一躲进小屋,他痴心的数论,尤其是哥德巴赫猜想,仿佛是春天明媚的阳光,很快就驱散了小屋中囚室般的阴云。屈原在《离骚》中曾经深沉地吟咏:“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陈景润迅速深藏起心灵的创伤,又开始他那矢志不移的攻关之旅了。

  动乱的时代给他留下一个天赐良机,他身体很差,又患过肺结核,当中科院绝大多数人都打起背包,到“五七干校”中去“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时,陈景润意外地被留了下来,免除了那场近似苦役的“劳动改造”。恰似大潮退尽,昔日乱哄哄的数学所顷刻宁静下来。长长的走廊,一到夜晚,便空无一人,空旷、寂寞,仿佛还有淡淡的忧伤。时代,似乎忘却了这座神圣的殿堂;神不守舍的人们,似乎也忘却陈景润了。

  两盏煤油灯,一盏亮着,一盏默默地守候在墙角,随时等候主人的调遣。黄中带青的灯光,把陈景润那瘦弱的身影,幻成了一张写意变形的弓,清晰地映在白墙上。他又开始了那梦魂牵绕的神游,巡视数论艺苑里的草木春秋,品评已是长满青苔的绝壁、悬崖和吊角如翅的古亭。小径如丝,系着那飘逸的浮云,还有那总是神秘莫测的群山峻岭。低头细看,脚下荆棘丛生,石阶上湿漉漉的,莫非是孤独的跋涉者洒下的眼泪和汗水么?

  草稿、手稿已被可恶的人们毁尽了。一片废墟,满目疮痍,只有几根枯草在料峭的冷风中瑟瑟地颤抖着。要另起炉灶,一切从零开始,用生命为代价,托起哥德巴赫猜想大厦的恢宏,“死不改悔”的陈景润就是有这么一股韧劲和傻劲,认准了的真理,就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一个人是渺小的,他的能力也是单薄而有限的,然而,当他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和光照日月的真理融汇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滴水融进浩瀚奔腾的大海,一棵草化入气势磅礴的草原,便会产生神奇的伟力、永恒的生机。

  窗外,万家灯火,一派辉煌。只有陈景润的小屋中,一灯如豆。

  一个数学奇才成了数学所中地位最为卑微的卑贱者,且长期受着漠视、歧视、冷漠、侮辱。灯光无言,照亮咫尺天地,照亮那深深浅浅且不乏歪歪斜斜的一行行坚实的脚印。一个连用电灯的资格都被剥夺了的人,却从事着令全世界的数学界都为之震惊的伟业,这正是中国知识分子命运的悲壮之处。毛泽东高度评价鲁迅先生,称赞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我们当然不能机械地把陈景润和鲁迅先生进行类比,但陈景润在“文革”期间所表现出来的精神、气质、品格,不是同样也洋溢着中华民族可贵的硬骨头精神么?

  周围并不乏有好心人去关心陈景润,其中也有人提及给他装一盏电灯的问题,当这一点要求也无法实现的时候,陈景润自嘲地说:

  “不要装灯也好,没有干扰。因为有人偷用电炉,楼里老是停电。”他对那些暗中表示对他关心的人们说:“不要关心我,会连累你的。”“文革”期间,他的一个侄儿曾来京看望他,他匆匆地把他送走,嘱咐着,今后不要贸然前来,小心影响你的前途。非常时期,陈景润不乏心细,更不乏那颗时刻为他人着想的爱心。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真正完善和最后攻克哥德巴赫猜想的科研项目上了,那间六平方米的小屋终日紧紧地关着,夜晚,窗口上有昏暗的灯光在摇曳。人们不知道陈景润在做什么,仿佛也不屑于去知道它。偶尔,会看到陈景润从小屋中出来,手提一个北京已很难看到的竹壳热水瓶,或者,端着一个碗口斑剥的搪瓷碗,打水、吃饭,生存之必需,无法免了。好奇的人们,也会在他房门虚掩的时候,推开一看,是在听收音机,受惊的陈景润会像一只突然遇到天敌的兔子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忙不迭地解释:

  “我在听新闻,关心国家大事!”

  实际上,他是在听英语广播,数十年来,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一课。陈景润的英语水平令人惊叹,是长期坚持自学,听英语广播的结果。他当时最担心有人诬陷他收听敌台。因此,总是惊惶地解释不止。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熬了多长的灯芯,烧了多少煤油,无法统计。陈景润后期得了帕金森氏综合症,有专家分析病因,和他长期用煤油灯,吸了煤油烟中含量过多的苯可能有很大的关系。他不懂医学,也很少顾惜自己的健康,像一个上了战场的士兵,冲锋号一响,除了冲上目标,什么也不顾了。

  家中的兄弟姐妹和亲戚常挂念着他。陈景润的弟弟陈景光是个颇有造诣的医生,多次关心哥哥的婚事,医院中女性多,且不乏各方面条件皆不错的姑娘。每提起此事,陈景润先是红起脸,然后便是一口拒绝。为了攻克哥德巴赫猜想,他早已横下一条心,紧紧地关起爱情的大门。

  这是陈景润最困难的岁月,也是陈景润创造辉煌的关键时期。四年,在煤油灯下,陈景润经受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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