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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意还想分享些夫妻相处之道,那边二夫人得知即将临盆的女儿回了娘家,急匆匆赶了过来,进屋就训斥女儿:“大着肚子还乱跑,你存心让我们长辈着急是不是?亏你婆婆还惯着你,是我就将你关在房间,哪都不许去!”
沈嘉意:……
这是亲娘吗?
但长辈一来,姐妹俩的悄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嘉意万分不愿地与丈夫上了回家的马车。
陈氏很是羡慕,回来对女儿道:“看你六姐姐,才嫁出去一年就要生了……”
沈卿卿一个头两个大,转身扑到床上,抓起被子蒙住了耳朵!
陈氏气得走过来,朝被窝最鼓的地方拍了一下。
知道自己说话不管用,女儿出嫁前夕,陈氏请了宋氏来给女儿上一堂十分重要的课。
“祖母,大道理我已经听我娘讲了一箩筐了,您就饶了我吧!”沈卿卿先发制人,抱住祖母装可怜。
宋氏笑着拍拍小孙女肩膀:“好好好,祖母不说那些扫兴的。”
沈卿卿扬起脖子,高兴地亲了祖母一口。
宋氏瞧着小孙女樱花似的脸颊,心想儿媳妇纯粹是瞎操心,那种事情李贽能不会?孙女嫁过去,什么都不用做,李贽就先扑过来了。
“卿卿,祖母跟你说说我自己的事吧。”搂住小姑娘,宋氏目光深邃地道。
沈卿卿察觉到什么,连忙乖乖坐好。
宋氏握着小孙女的手,视线投向了窗外,灯光昏黄,她的声音仿佛都带着岁月的宁静味道:“当年家里让我给你祖父做妾,其实我不愿意,可我爹给我讲了一箩筐的道理,什么他要报恩,什么他觉得你祖父前程大好,我做妾也绝不会委屈。那时我也才十五六岁,懵懵懂懂,觉得父亲总不会害我,于是就应了。”
“你祖父确实是人中之龙,除了瞎节俭没别的毛病,这几十年也是真心对我,我才心甘情愿地留在了他身边。倘若他对我不好,或是他品行不端,那祖母早就想办法离开他了。”
说到这里,宋氏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孙女:“卿卿,你记住,什么都没自己快活重要。你嫁过去后,李贽对你好,你就试着接纳他。李贽待你不好不坏,你就守好自己的心,该吃吃该喝喝,别管他在一旁忙什么。若李贽让你受委屈,你就回来,自有你祖父替你做主。”
沈卿卿早就湿了眼眶,她抱紧祖母,哽咽道:“祖母放心,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不忘。”
宋氏嗯了声,过了会儿,她拿出儿媳妇给她的小册子,放在床上道:“这是每个新娘子出嫁前都该学的,你自己看看就能懂,时候不早,我走了,你也早点睡,明早精精神神地出嫁。到了那边还要掀盖头,卿卿别叫外人看咱们沈家姑娘的笑话。”
“祖母,我舍不得您。”沈卿卿不肯松手,眼圈又红了。
宋氏笑,低头在孙女耳边道:“你祖父还等着我呢,没我在身边,他睡不踏实。”
沈卿卿:……
想到威严刻板的祖父竟然如此依赖祖母,沈卿卿莫名打了个哆嗦。
宋氏见了,最后提点孙女道:“男人都是假正经,真正能看透他们的只有枕边人,李贽为人到底如何,你慢慢观察吧。”
沈卿卿咬唇,她才懒得观察他。
送走祖母,沈卿卿回到床上,随手拿起了祖母留下的小册子,翻看第一页,沈卿卿看到上面画着一男一女,定睛再看,却见两人衣衫不整……
这是什么东西!
沈卿卿一把就将东西丢了出去,然而脑海里的画面却甩不开了!
想到明晚李贽会试图那样对她,还是那么丑陋的东西,沈卿卿胃里翻滚,差点吐出来。
因为看了不该看的册子,这晚沈卿卿辗转反侧失眠了,熬到三更天好不容易睡着,沈卿卿竟然做了个梦,梦里李贽就像册子里的男人那般强行将她摁在床上……
冷汗淋漓,在李贽得逞前,沈卿卿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闺房里一片黑暗,沈卿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待呼吸恢复平稳,沈卿卿慢慢抱住了被子。原来夫妻是那么同房的,明晚,李贽会不会强迫她?
在此之前,沈卿卿对李贽只有嫌恶,看过小册子后,沈卿卿终于开始害怕他了。
。
月亮落下去,红日升上来,在远处隐约可闻的鸡鸣声中,才睡着不久的沈卿卿被人叫醒了。
母亲、喜婆、丫鬟们全都进来了,沈卿卿很快就失去了对自己身子的掌控,任由众人为她梳洗打扮。天彻底亮了,沈卿卿饿得饥肠辘辘,却只得了一碗红枣银耳羹,勉勉强强填了肚子。
“娘,我想喝水。”没过多久,沈卿卿又渴了。
喜婆笑着替陈氏回答道:“姑娘且忍忍,一会儿花轿要绕半个京城呢,肚子里灌了水,颠来颠去的不舒服。”
沈卿卿一听,越发不想出嫁了。
可惜为时已晚,吉时一到,沈府门前就响起了鞭炮声,新郎来迎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1。终于出嫁啦,婚后恋正式开始!
2。明天李贵婿入v,预计晚上零点左右更新,佳人争取写肥肥的哈,还望各位大佬们继续捧场,挥舞着小红包等你们!
。
谢谢小仙女们的地雷~
☆、021
拜别父母; 沈卿卿坐进了花轿。
花轿颠簸; 颠落了沈卿卿眼里残留的泪珠。平时总是仗着父母的疼爱撒娇任性; 今日真的离开家了; 沈卿卿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不舍,不舍得离开爹娘; 不舍得离开兄长弟弟; 不舍得离开自己真正的家。
每掉一对儿泪,沈卿卿就立即用帕子抹掉; 祖母的话她记住了; 不能给沈家姑娘丢人; 所以她的妆容不能花,免得掀盖头时脸上一片狼藉让人笑话。
当花轿绕完半个京城终于停在平西侯府门前时; 沈卿卿手里的帕子几乎已经湿透。
“请新郎踢轿门喽!”喜婆喜气洋洋地吆喝着。
沈卿卿心里一慌; 下意识地撑住了轿子。
等了一会儿; 花轿前面传来轻轻的震动; 然后就没事了; 倒像敲门似的。
“请新娘下轿!”
沈卿卿马上又缩回了手。
喜婆挑起帘子; 弯腰来扶沈卿卿。沈卿卿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 身上穿着极为繁琐的嫁衣; 喜婆一手扶着她胳膊,一手先托起那大红色的裙摆; 小心翼翼地指点新娘子如何往外走。红盖头轻轻地摇晃,沈卿卿只能看见脚底下一小片地方,探出花轿的那一刻; 她发现轿子旁边有一双黑底大红缎面的靴子,稳如泰山。
沈卿卿咬了咬唇。
站好了,喜婆往她手里塞了一团红绸,沈卿卿刚握住,红绸另一端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很快又卸了。
沈卿卿忍不住瞪了那边一眼,厌恶他的人,便厌恶他做的一切,连周围的各种贺喜声都成了蝉鸣一样的聒噪。
接下来,新婚夫妻先拜堂,再入洞。房。
因为少了男客,新房这边就安静多了,很快,沈卿卿就坐在了铺着绣鸳鸯戏水的大红床褥上。女客们轻声议论着,等待看新娘,喜婆安排好一切,笑眯眯地将漆金的秤杆递交到新郎官手中。沈卿卿听在耳里,眼看那双靴子朝她走来,沈卿卿暗暗吸了口气。
李贽走到新娘子面前,笑着去挑盖头。
二十六岁的新郎官手很稳,从容不迫地运用秤杆勾起盖头一角,往上轻轻一挑,盖头便离开了,露出了曾经的沈家七姑娘、如今的平西侯夫人,只见她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那一双盈盈水眸。她脸上涂了薄薄一层粉,抹了胭脂的香腮便如白雪中的樱花,娇艳欲滴。她饱。满的嘴唇微微抿着,流露出新嫁娘的羞涩,她纤细如笋尖儿的小手姿态优雅的搭在膝盖上,是大家闺秀的端庄。
李贽的凤眼里掠过一丝诧异,这么乖,真是那个瞪他呸他的七姑娘吗?
他身后的女客们惊艳地赞叹起来。
沈卿卿始终保持着贵女的风采,羞而不怯。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端着金秤杆的小丫鬟退后,托着两杯合卺酒的小丫鬟笑盈盈走上前。
李贽笑着坐到沈卿卿旁边,先从托盘上端了一杯酒。
沈卿卿一手提着宽松的袖口,也拿了属于她的那杯,红釉酒杯衬着新娘子白嫩的手指,有种令人迷醉的美。
李贽多看了两眼。
在喜婆的指点下,两人的胳膊终于挽到了一起。
距离拉近,近得李贽能数一数她的睫毛,然而直到喝完,沈卿卿都没有看他一眼。
李贽放了心,这确实是他要娶的那位七姑娘,没换人,也没换性子。
。
礼毕,李贽去前面陪客了,女客们随之离去,沈卿卿终于可以休息了。
玉蝶、玉蝉昨日就提前过来了,这会儿一边伺候沈卿卿卸妆,一边将她们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主子听,有些是沈卿卿出嫁前家人就告诉了她的,有些是两个丫鬟进府后才探听到的新情况。
李家是江南富商,但随着纯贵妃的受宠,李家一大家子就都搬到了京城。
李家一共有三房。
李贽便是大房长子,他的父亲去海外经商时遇到风暴,不幸丧命,母亲伤心过度也早早去了,所以如今大房只剩李贽与纯贵妃兄妹。
二房,李二爷有一妻数妾,但只有正妻二太太生了三个女儿,其他小妾均无所出,至于那三个女儿,两个都嫁在了扬州,仅最小的四姑娘李珍还待字闺中。
三房,李三爷与沈廷文年纪相当,青梅竹马的妻子病逝后,李三爷再未娶妻,膝下有一儿一女,分别是二公子李贺、五姑娘李瑜。
除了这三房,李贽的祖母祝老太太还康健着呢,住在侯府的万福堂。
“姑娘,据说老太太几年前收养了一位孤女江姑娘,长得特别美,反正侯府的下人们都说没见过比她更美的人,然后老太太待江姑娘可好了,比亲孙女都不差什么,可惜我们初来乍到不能乱跑,不然真想去瞧瞧。”
玉蝶有些不服气地道,论美貌,谁能比得上她们主子?
沈卿卿透过镜